段灼微微皱了皱眉,示意他进来。
公主款款走了进来,优雅福身。
“殿下。”
段灼批阅着手中的折子,没有抬头。
“何事?”
公主抬眸看着他,柔声道:“近日府中有不少谣言,事关王爷和月王妃的名节,所以,妾身请王爷惩治恶奴,平息谣言。”
“什么谣言?”
公主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妾身...不敢妄言...”
“既然不敢妄言,那你就退下吧。”
公主眼中划过一丝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连忙说道:“殿下可随意找一名侍者来问问便知。”
段灼停下笔,抬头看着她,“你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让我...随意找一名侍者来问?”
公主脸色一阵红白,不得不说,“是...妾身听到侍者的谣言,说月王妃的孩子...并非殿下亲生...”
她抬眸间看见段灼眼中的神色,立刻住了嘴。
不知怎的,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令她浑身发冷,双脚发软。
她立刻垂下头去,不敢直视他。
她壮着胆子,颤巍巍说道:“殿下息怒,妾身已经处罚过他们了,只是,悠悠众口,妾身一人之力,实在是...妾身不忍月王妃受辱,还请殿下为月王妃做主。”
半晌
公主见段灼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只见段灼坐在桌案后面无表情地睥睨着她,盯地她心头发慌。
片刻
他才幽幽出声:“你是如何处罚他们的?”
公主连忙答道:“妾身罚他们各打了二十大板。”
他又沉声道:“来人。”
门外的侍从立刻进来。
段灼垂眸瞥了眼公主,沉声道:“将公主今日处罚的那两个人带来。”
“是。”
侍者退出门去,公主站在那里,心慌不已,不知他要做什么。
不多时
门开了,两名侍者被拖了进来,丢在地上。
两人忍着伤痛爬起来跪在地上,“拜见殿下...”
公主瞥了一眼那两人,眉头紧张地皱了起来。
段灼问道:“公主说,你二人在府中散布谣言,可属实?”
两侍者一听,立刻变了脸色,立刻吓得连连叩头。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段灼又拿起桌上的折子,边看边漫不经心说道:“如此说来,公主并没有冤枉你们?”
“是,是奴才长舌,胡说八道,公主罚的对,罚的对。”
段灼抬眼看了一眼公主,唇边勾起一抹笑来,眸中却冰冷地令人发颤。
“只罚了二十大板,公主真是宅心仁厚。”
公主惶恐不安地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来人。”
门外侍卫立刻进来。
段灼垂眸看向手中的折子,漫不经心道:“散布谣言者,该如何?”
侍卫答道:“回殿下,应就地正法。”
段灼翻了一页折子,轻轻一声:
“嗯。”
侍卫得令,拔出腰间明晃晃的长刀,电光火石间,两个侍者便倒在血泊中,还没来的及吭一声,头颅便咕噜咕噜地滚到公主脚下。
公主瞠目结舌,瞬间瘫倒在地上,连忙转过头去捂住双眼,浑身瑟瑟发抖。
立刻来了两名侍卫将尸体拖了出去,侍从连忙提着水桶进来清洗地板上的血渍。
公主捂着双眼缩在一团,止不住地颤抖,耳边传来段灼冰冷的令人发寒的声音:“在我府中散布谣言者,便是如此下场。公主受惊了,回院中休养去吧,若是无事,就不必出来了。”
公主正吓得魂飞魄散,身颤脚软站不起来,段灼冷漠的声音又从前方传来:“还不退下,是等本王亲自扶你么?”
公主连忙手脚并用,哭着奔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等候在外面的银河立刻扶住公主,也是脸色惨白。
她刚才也看见拖出去的两具尸体,正是她买通了散布谣言的侍从。
本想在王爷面前做出戏,指桑骂槐,谁知却是这种结果。
公主一出书房,便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想起刚才那近在眼前的头颅和浓烈的血腥味,她就忍不住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整个人头晕眼花,手脚冰凉。
主仆二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魂没了气魄,相互搀扶着狼狈逃回院中。
云五见她二人仓皇离去,有些奇怪,走进了书房。
“爷,属下失职,让他给跑了。”
云五看了眼侍者正在擦地板上的血迹,眼中有些疑惑。
段灼微微皱了皱眉,“派人继续搜查,各城门设卡。”
“是。”
“还有,在郊外找一处宅子安置那个女人。”
云五抬眸看着段灼。
段灼道:“既然她不安份,便不能留在府中,找好宅子后,派人看守便是。”
“是。”
云五退出门去。
段灼又拿起一份折子批阅起来。
将近月明时
段灼终于放下最后一份折子,闭眼捏了捏眉心。
侍从来报,自从今日处置了两名散布谣言的侍者,软禁了公主,府中再无一人敢妄言。wWW.ΧìǔΜЬ.CǒΜ
段灼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
便来到了主屋。
进屋见月儿正跟孩子在床上玩,脸上才展开笑意。
月儿见他来了,便叫染秋摆饭。
段灼扬眉道:“你还没吃?”
月儿笑道:“我等你一起吃。”
段灼看着她叹了口气。
“往后不必等我,我每日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你每日这样对身体也不好,若是不得空,我把饭菜送去书房给你吧?”
他坐在床边,倾身将她笼在怀中,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轻笑道:“如此,倒也可行,送上门的佳肴必然秀色可餐...”
月儿推开他的手嗔道:“讨厌...快去洗手。”
他笑着起身,侍女已备好了铜盆清水,他洗了手,用侍女递来的帕子擦干,才在桌旁落座。
染秋已叫侍女摆好了饭菜,自己将孩子抱去了暖阁,让月儿吃饭。
两人吃着饭,谁也没提起谣言一事。
待吃过饭,用过茶,两人去湖边散步。
段灼一路拉着她的手,缓缓走过小桥流水,到了湖边。
秋日的夜晚,风有些急。
段灼脱下外袍披在月儿身上。
片刻
月儿才轻声道:“谢谢。”
段灼看了她一眼,笑道:“一件袍子而已,谢什么?”
月儿低头咬了咬唇,才说:“我是说...谢谢你相信我。”
话音未落,段灼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一手抚着她的脸,满是柔情望着她,柔声道:“我说了,不许你再说谢,若是再说,我就要罚你了。”
月儿望着他,轻声问着:“都说三人成虎,府中那么多人议论,你可有怀疑过...”
段灼望着她,目光坚定,“血浓于水,晏儿是不是我的亲骨肉,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何用他人妄论?更何况,这本就是那粱昭人使得离间计,我怎会看不透这点伎俩?你也太小看你夫君了。”
月儿抿了抿唇,心中一片温暖,没想到,竟是自己小气了。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俯首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听信谣言?”
月儿目光躲闪了一下,垂下眼眸。
“我...”
他叹了口气,“你居然对我这么没信心?我的心都要碎了...”
月儿抬眸看他,满脸愧疚。
“阿灼...”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轻语道:“你摸摸,是不是碎了?”
见月儿一脸愧疚,他才轻笑一声,将唇送到她唇边,“你亲我一下,就能帮我补好了。”
月儿看着他,抿嘴一笑,仰头吻住他的唇,缠绵辗转,温柔舔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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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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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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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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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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