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
大门轰然破开。
一群人还未看清就响起一声惨叫。
“啊————”
随着几声嘎嘣脆的骨头断裂声,九头虫痛苦不堪地看着来人,满头大汗。
段灼阴沉着脸色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折断成一个扭曲的形状。
九头虫满脸惊恐地望着段灼,不知是吓得还是痛得浑身发抖。
“裕…裕王爷?求王爷饶命啊!小的不知她原来是您的人,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段灼不等他说完,又抬起一脚,将他踢飞到门外。
“咚!”
九头虫重重摔在地上,只稍稍抬了下头,便口中吐血,昏死过去。
他的随从都满脸惊恐,连忙跪地求饶。
“裕王饶命啊!我们都是听他的指使,我们再也不敢了……”
“云五。”段灼冷声道。
云五立刻从门外跨进来,立的板正。
“爷,如何处置?”
“将他们发配边疆,去石山做苦力,永不赦罪!”
“是。”
在门外待命的侍卫得令便将一行人拖了下去。
门外路过的行人纷纷好奇地朝里张望。
月儿回过神来,急忙去看许宁远和掌柜。
“你们怎么样了?我这就去请大夫。”
起身时被段灼拉住了胳膊,沉声道:“云五,去找大夫。”
“是。”云五立刻纵身出去。
方才躲起的伙计们连忙出来,有的去关门整理,有的将许宁远和掌柜扶进内堂去休息。
铺子里只剩下段灼和月儿。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看他们的伤势。”
月儿挣了挣他握在臂上的大手。
“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无济于事,有其他人足矣。”
月儿一脸愁容,有些萎靡。“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不知要被那杂碎怎样欺辱。”
月儿泄了口气,垂下头小声说道:“多谢…”
“我是为了让你给我道谢吗?”
“那你还要如何?”
段灼看着她又气又无奈,叹了口气道:“跟我回去。”
月儿转过脸去,“不要。”
段灼气的倒抽一口气,恨恨道:“难道这就是你要的自由?被人随意侮辱?”
月儿蓦地抬头怒视着他,“今日只是个意外,又不是每日都会遇到这种人。”
“每日?!我只看到今日就已经心惊肉跳了!”
月儿转过身去不看他,闷声道:“又不会次次都这么倒霉。”
“就是一次也不行。总之我不能看着你和孩子过着这种任人欺凌的日子,就算你不愿我也要将你们带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月儿甩开他的手跑进内堂去。
“你!”段灼气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盯着她逃跑的背影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咚咚咚!”
门被敲响,门外响起云五的声音:“爷!大夫请来了!”
段灼走去开门,让他们进来。
云五见他一脸阴沉,不敢多话,赶忙带大夫先进屋去。
段灼也跟了进去。
大夫给两人看伤,掌柜躺在竹床上,闭着双眼满脸痛苦,哎哟哎哟地叫着。
许宁远躺在另一竹床上,咬紧牙关不出一声。
碧桃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看着,染秋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段灼时不时瞥一眼月儿,一言不发。
不多时
大夫写好了药方,碧桃连忙接过。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养个十日左右便能痊愈了。”
“多谢大夫。”月儿说着便叫碧桃送他出门。
待将两人安顿好了,才看见段灼望着她,“你怎么还在这儿?”
“月儿,听话,跟我回去,你们母子在这里没个男人护着,让我如何能放心?”
月儿执拗说道:“我们这里有男人。”
段灼看了眼受伤的两人住的屋子,“你说他们?”
月儿不做声,转身就要走。
“月儿…”
段灼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若你执意不肯回去,我便从今日起住在这里。”
“你怎么能住在这里?”月儿惊诧地看着他。“绝对不行!”琇書網
“那我就派兵士守卫这里,看谁还敢胡来!”
月儿急道:“你派兵士守卫?!那谁还敢进来买东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如何保证你们的安全?”
“今日经你这么一闹,谁还敢来捣乱?”
“月儿…”
“不与你说了,孩子该饿了。”
月儿不理他,转身走进屋去。
染秋见她进来,便将孩子抱给了她,见段灼也跟了进来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月儿,便退了出去。
月儿无可奈何,只好不理他,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喂奶。
段灼叹了口气,坐在一旁。
片刻
孩子吃饱了饱,又香甜地睡去。
月儿望着怀中的小雪团子,脸上柔和似月光,看的段灼心中温暖。
他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月儿怀中的孩子,轻轻摸了摸他小小的身子。
“我来抱他吧,你歇一歇。”
段灼说着伸出了双手,月儿犹豫了片刻,便还是将孩子放进了他怀里。
段灼抱着孩子,顿时觉得心中的戾气烟消云散,暖意融融。
怀中的一小团又软又轻,像抱着一团云朵。
月儿看着他脸上漾起的笑意,心中最柔软的那处稍稍触动了一下。
屋中一片祥和宁静,春意盎然。
院中
云五和染秋对面站着,气氛玄妙。
“染秋,许久不见了,你可还好?”云五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直视染秋。
染秋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挺好的,多谢挂念。”
“我…我其实…一直…”
话音未落,门口跑进来一名侍卫,大声道:“云统领!府中有要事禀报!”
云五忽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瞪了侍卫一眼,又无奈地冲染秋笑了笑,跑到月儿门前,敲了敲门。
“爷!府中有要事禀报!”
段灼被他从一片温馨中叫醒,心中仿如从云尖跌落,应了一声:“这就来。”
他转头看着月儿的,眼中满是不舍。
月儿笑了笑,接过孩子,轻声道:“你回去吧。”
段灼看着她,低声叹道:“我留下云五在此守护,晚些再来。”
“不必了。”
月儿轻声说着:“免得让你府中那位挂念。”
段灼刚走了几步的背影微微一顿,没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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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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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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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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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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