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披着蓑衣的黑衣人闯进屋来,手中利剑闪着寒光,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段灼立刻将被子盖在月儿身上,抓过一团衣物围在腰间,翻身下床。
黑衣人一起向他扑来,电光火石间,段灼夺下一人手中利剑,滑过他的咽喉,疾速转身几人接连倒地。其余人见状,不惊不退,反而发狂似的冲了上来。
段灼又夺一剑,挥动双臂,手中双剑向来人猛然劈去,剑气凌厉,疾如闪电。
不多时,屋内黑衣人便全数倒下,并未近床帏一步。
月儿早已穿好了衣衫,跳下床来,将衣服披在段灼身上。
段灼随意穿好衣服,持一剑走到门口,见楼下已乱成一片,刀光剑影,击铁铮铮,侍卫与黑衣人打成一片,已是以一抵十。
忽然头顶一阵巨响,整个屋顶都被破开,跳下无数黑衣人,眼看侍卫已是抵挡的吃力,但仍尽力聚挡在楼梯前,阻止黑衣人靠近段灼。
偶有几个从天而降的,段灼挥剑砍杀,血溅三尺。
云五在楼下回头大喊:“殿下快走!”
段灼回头看了眼月儿,她惊吓的脸色惨白,站在一堆尸体中,捡了把剑双手牢牢握住,强作镇定地看着他:“我没事,我可以保护自己。”
他丢下长剑,快速从地上的尸体上扒下蓑衣,披在月儿身上。拉起她奔向窗边,打开窗户,暴风雨急急扑面而来。
他一手抱紧她的纤腰,一手扶住窗台,对她说道:“抱紧我。”
月儿连忙丢下剑,抱紧他的脖子,刹那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随着他翻转出窗,耳边一阵风响,还没回过神来,两人便落了地。
月儿晕头转向地被他扯着跑了出去,回首间,一旁马厩里的马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身后厮杀声逐渐远去,月儿拼命跑着,脚下不敢有半分停留,很快,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们追来了!
月儿心头一惊。
段灼忽然停了下来,“在这儿等我。”
他转身向回跑去,月儿脑中劈过一道惊雷,看着他回去的身影喊的撕心裂肺:“阿灼!”
只见他朝那骑马人飞奔而去,在磅礴大雨中溅起一道白色水花,他纵跃而起,飞起一脚将马上人踢下马去,翻身骑在马上,朝她奔来。
只见他朝她伸出一臂,月儿伸手,被他拉了上马,两人在黑夜暴雨中疾驰而去。
身后又有数十黑衣人骑马追来。
两人骑马在暴雨中急奔了许久,冷风刺骨,月儿浑身冰凉,手脚已没了知觉,又在马上被剧烈颠簸,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一般,月儿已经筋疲力尽,只觉得头晕眼花,快断气了一般,只得虚弱出声:“阿灼...把我丢下去吧,别管我了...”
“再坚持一下。”段灼说着,一手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生怕她掉了下去。一手控着缰绳,向前奔去。
很快,到了一座破庙前。
“吁”他勒住了马,翻身下来,又将她抱了下来,月儿几乎要晕过去,脚下也站不稳当,颤抖着手扶住他的手臂。
一群黑衣人紧跟着追了上来,翻身下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段灼眸光一凛,将月儿护在身后。
倾盆大雨泼在他身上,衣衫早已湿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他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接连不断地往下淌着雨水,像断线的珠子。
本应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可他依旧脊背挺得笔直,神情从容不迫,一道惊雷闪过,银辉乍现,他傲然立于诡异的庙宇前,好似神袛现世一般。
黑衣人见他手无寸铁,目中露出不屑,认定他必死无疑,便嗤笑起来。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给兄弟们爽爽。”
“不忙着杀,把他打断了手脚,让他在一旁看着岂不更好?”
“哈哈哈哈,对对,看完再杀。”
“这小模样还挺骚,兄弟们用完送去窑子还能卖不少钱,到时拿去喝酒。”
“哈哈哈哈哈”
一群黑衣人目光饥渴的望着月儿,似乎立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月儿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忍不住瑟瑟发抖。
段灼眸中露出森冷的寒光,面对这些黑衣人,仿佛看着一群死人。
他抬起一脚,将地上的泥水向前踢去,前面的黑衣人急忙伸手一挡,再睁眼时,段灼已飞身上前,一脚将他踢到在地,刹那间踩断了他的脖子。
其余黑衣人眼中立刻喷出杀气,挥剑刺来。
段灼一手抓住冲来的一人,顺势转身随手抓住另一个,臂上青筋暴起,两人嘎然倒地,嘴角溢出汩汩鲜血。
他又抓住一人的头颅,翻身而起,从他头顶越过,双腿顺势夹住另一人的脖子,旋转翻身,咯吧几声,两人均是重重的倒地,头颅转到了背后,雨水落下,顺着他们圆睁的双眼,流到眼球上,淌了下来。
黑衣人不断地向他冲来,他抓住一人的手腕,夺过他手中长剑,掰断了他的手腕。
他脚下轻点,倾斜着身子急速旋转一圈,黑衣人尽数倒地,腹间俱被破开两半,一团团血糊糊地流了出来,混在泥里。
血水混着雨水在地上蜿蜒,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月儿忍不住捂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腾。
段灼看了眼月儿摇摇欲坠的身影,连忙奔了过去,正要伸手扶她,发现手上满是鲜血。他顿了一瞬,在身上擦了擦手才扶住她。
月儿望着他脸上沾着点点血迹,眼中杀气未散,修罗一般,令人心生畏惧,方才亲眼见他大开杀戒,与平日判若两人,月儿已有些呆怔了。琇書網
段灼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以为她吓傻了,连忙将她抱进怀里,紧张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段灼身后满地的尸体中,忽然有一人窜起身猛的扑来,月儿瞳孔蓦地扩大,“小心!”
段灼手腕一转,手中的剑便向后飞去,将那人死死钉在地上,断了气。
“这回真的没事了。”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破庙,将她抱起来走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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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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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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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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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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