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船上过夜又何妨?”段灼继续吻着她。
“我饿了。”月儿委屈地说道。
段灼身子一顿,笑了出来,“是我的不是,委屈夫人了,我们这就回去用膳。”
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出船舱,坐在船头上,将船桨伸入湖中缓缓摇了起来。
此时已夜幕低垂,岸边燃起点点灯火,湖中一片黑暗。
月儿钻出船舱挨着段灼坐下,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段灼转头看她一眼,见她只随意披了件里衣,春光乍泄,不禁急道:“怎么不穿衣裳?”
“这乌漆麻黑的,谁能看见?”
“就算看不见,夜里风大,恐着了凉,中了风寒,快去穿上衣裳。”
月儿这才又进去船舱,穿戴整齐了出来,重新坐在段灼身边。
段灼笑意盈盈地划着船,两人在湖中荡荡漾漾缠绵缱绻。
不多时便靠了湖岸。段灼扶着月儿上了岸,朝主屋走去。
却没发现船舱中留下了一支绒花掉在地上。
两人回到主屋先去沐浴,碧桃染秋叫侍女去厨房上菜。
厨房早已备好晚膳,等了许久,这会儿听见主屋传饭,立刻热好了交给侍女。
厨子们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歇息。
月儿沐浴出来,身上散发着微微热气,换了一身素白丝袍。
她看了看那换下的侍女衣裙,想着方才两人缠绵之时,难免弄了些什么在上面,不可再还给别人。
遂将那侍女衣裙交给碧桃,“这衣裙我弄脏了,拿去扔了吧,你重做两套新的还给她吧。”
碧桃应了,将衣裙先随便放在自己房里,便去了暖阁摆饭。
两人用过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过了两日,碧桃叫那侍女来她房中取新衣。
“你叫什么名字?”
“回碧桃姐姐,奴婢叫月香。”侍女笑盈盈地福了福身。
“月香,你那套旧的衣裙王妃不慎弄脏了,这里是刚做好的两套新衣,还你吧。”
碧桃说着将桌上的两套新衣递给她。
月香一脸欣喜地接过新衣,又问:“碧桃姐姐,我那旧衣呢?”
碧桃看了眼乱放在门边柜子上的那团淡绿。“喏,那不是,我这两日忙,还没来得及扔呢。”
“哎,别扔别扔,只是脏了,我回去洗洗就行了,好好的衣裳扔了岂不可惜?碧桃姐姐还是将那旧衣也还给我吧。”
“你既要就拿回去吧。”
“哎,多谢碧桃姐姐。”
“谢什么,这本就是你的衣裳。”碧桃笑着送她出去,便自去桌旁吃果子。
月香抱着三套衣裙喜滋滋地回到房中,仔细地放入衣箱,便出去干活。
当晚月上枝头,侍女房中已经熄灯就寝,一众侍女睡在一条大通铺上。
待房中鼾声可闻之时,睡在角落的月香偷偷起身,从衣箱中将那件旧衣悄悄取了出来,放在鼻下闻了闻。
今日将旧衣拿回来时她就发现衣裙上有一阵淡淡的沉香味。
她曾听打扫书房的侍女说过,书房中常熏的香就是一种淡淡的沉香,乃至王爷的衣身上也沾染上了这香味。
那日王妃穿着这套衣裙定是与王爷亲近过,这衣裙才沾上了这香味。
想到此处,月香喜不自胜。她以前只觉得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皎月,从不敢肖想王爷,但此刻只觉得王爷与她的距离忽地近了许多。
她的衣衫上沾染着王爷的味道,她将衣衫捂在脸上,深深吸了几口,心中忽地兴奋雀跃起来,激动地难以入眠。
她将里衣脱了,把衣衫贴身穿上,只觉得那微弱的、淡淡的沉香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一颗心咚咚地狂跳,似乎要跳出胸腔。
她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脑中想起段灼的身影来,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
接连着几日,月香每每一到夜晚,等众人都睡去了,便偷偷拿出那件旧衣换上,钻进被窝里想着段灼的脸,双手在被窝里抚慰自己。
这日月儿正在暖阁用早膳,染秋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来不及福身就快步走到月儿身旁,“王妃,不好了!”
月儿停下筷子抬头看她,“何事慌张?”
染秋神色紧张地说道:“您还吃得下饭呐?我今日听见府中传言,说是有人看见王爷与一侍女在湖上泛舟呐!不知道是哪个风骚的小蹄子竟敢勾引王爷!您定要把她揪出来,狠狠打上二十板子。”
月儿闻言,登时愣住。
染秋见她不说话,奇怪道:“您怎么了?不生气吗?”
月儿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想到那日与段灼在湖上泛舟被人看见,竟然传成这样,真是不知如何澄清,难不成说那是自己穿了侍女衣服,为了增添情趣?抑或是将她假扮侍女去偷看汩罗使臣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m.xiumb.com
哎,两个说出来都不光彩啊……
正苦恼中,碧桃想起了那日月儿偷看完汩罗使者后很晚才和王爷一起回来,便猜到一二,问她道:“王妃,难不成,是你去宴客厅那日?”
染秋这才也想起那日月儿假扮侍女的事来,恍然大悟地看着月儿,“王妃!莫非是你与王爷在湖上泛舟?”
月儿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两人都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无奈地看着她。
书房中,段灼坐在书案前看着折子,云五在一旁絮叨。
“爷,现下府中可传的有模有样的,说您与一侍女在湖中泛舟,这话要是被王妃听见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到时王妃定是要与您闹上一闹。”
段灼听了垂眸低低笑了一声。
云五见他不怒反笑,面色一变,惊诧道:“爷,难不成,您真的有心纳妾?”
段灼白他一眼,不耐烦道:“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你怎么也跟着嚼舌头?”
云五立刻垂首而立,“属下知错。”
段灼无奈看他一眼,才幽幽出声:“与我湖上泛舟的就是王妃。”
云五倏地抬头看着段灼,瞠目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如此…甚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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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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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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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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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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