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崇安侯谭渊,即刻就任大明京师大学堂管学、总督办,署理京师学堂筹建及日常事宜。着铁铉为大明京师大学堂副管学、副督办,协理京师大学堂学务。亲哉!”
郑和念完了谭渊和铁铉任命的圣旨,正准备将圣旨收起来递给谭渊。却发现跪拜在地的谭渊并没有起身,反而是伏在地上,身体不断的抖动。
“崇安候,快起来接旨吧。”郑和和谭渊也是燕王府一同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了,此刻他也能理解谭渊这份激动的心情。
谭渊闻听郑和的话语,连忙擦了擦眼中激动的热泪,抬起头来,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圣旨。
“臣,谭渊,谢陛下隆恩!”
谭渊用手轻轻抚摸着黄绸缎面的圣旨,随后郑重其事的将其收入了怀中。
“崇安侯,恭喜恭喜。您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郑和伸手将谭渊扶起,满面笑容的恭喜道。
“多谢郑公公,谭某终于等到今天了,我可以死而无憾了。”谭渊感激的说道。但同时又问了郑和一句话:“郑公公,您为何不向陛下述说自己的宏愿呢,这可是让我大明扬威海外的大好机会啊。”
此话一说,没想到郑和的神情却黯淡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现在日理万机,周公吐哺,忙的吃不好睡不好,奴婢又怎能以一人之愿,去打扰陛下呢。过几年吧,等到这大明天下稳固,万民富足的时候,到时候奴婢再向陛下进言吧。”
听了郑和的话,谭渊也不禁陪着他伤神了一会儿,不过还是握着郑和的手说道:“郑公公,谭某相信陛下,也相信您一定能实现自己的夙愿,还请您万万不要放弃。”
郑和的脸上勉强浮起一丝笑容,他抓着谭渊的手道:“承蒙崇安候鼓励,和倘若是能够实现毕生夙愿,还望到时崇安候能够予和臂助才是。”
谭渊连连答应:“若是郑公公有朝一日扬帆四海,谭某必毫无保留!”
二人又聊了几句。分别之时,谭渊将郑和送到门外,沉思片刻,突然在郑和的车驾开动前,伏在郑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郑公公,您的这件事,去找那个人,没准有用。。。”
郑和听后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可他的年纪。。。”
谭渊却是神秘一笑,“郑公公,此事可是一定要保密的,或许您见了那位之后,便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郑和带着半信半疑的心离开了崇安候府,可谭渊的话,却在他心中燃起了一股火焰。
“要不,我试试?”
就在谭渊拿到了任职的圣旨的同时,铁铉也见到了宣旨的太监。和谭渊的反应不一样的是,铁铉居然拒绝出任这一职务。直接把宣旨的太监晾在了原地。
“铁大人,您可想好了,这可是皇上的圣旨,若是不接可是大不敬之罪啊。弄不好要杀头的!”
宣旨的太监很着急,不停地劝说铁铉。他还从来没见过,对升官的圣旨不感兴趣,还直接拒绝的人物。宣旨不成功,他也不敢贸然回宫复命,不然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一顿责罚。
“铁大人,您可别为难老奴了。就接了圣旨罢,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呢,不能再耽搁呀。”这太监的语气中充满焦急,心中暗自骂道:“今儿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打不得骂不得的主儿?这要是误了复命的时辰,岂不是把咱家的小命都要搭在这?”
“不接,这什么学堂来历不明,谁知道是用来干些什么勾当的地方?何况铁某已经变成了一介草民,哪里还有心思去做个什么学官?公公请回罢,要杀要剐铁某一己承担!”铁铉斩钉截铁的说道。
宣旨太监无奈,只好收起圣旨转头准备出门,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咱家宣了那么多次圣旨,头一次碰到这么个玩意,别人都是千恩万谢,少不得给咱家打点些茶水钱儿。可这是个什么东西?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话说的声音刚好能让铁铉听到,显然并不是简单的自言自语,而是宣旨太监想要最后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激的铁铉领了这份圣旨。
可惜铁铉只是笑了笑,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再无任何表情。
管事太监无奈,只得登上了回宫的马车,心中不知道把铁铉翻来覆去的骂了多少遍。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将铁铉今日大不敬的表现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上报给朱棣,就算是自己获罪受罚,也一定要让铁铉付出惨痛的代价!
也是天不绝铁铉,就在这宣旨太监回宫复命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结束了上午的课业,出来休息的朱瞻基。朱瞻基刚开始并不知道这老太监是去向铁铉宣旨的,只是觉得这老太监行色匆匆,满脸怒容,好奇问了一句而已:“申公公,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谁又惹了您了?”
那姓申的太监望见是皇长孙叫他,连忙停下脚步,将自己去宣旨的过程和被铁铉无情羞辱的情况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原原本本的朝着朱瞻基来了个详细说明。Χiυmъ.cοΜ
朱瞻基越听越紧张,心想这铁铉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天大的好事儿可是自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争取过来的,结果这哥们关键时刻又犯了倔病,险些闯下大祸!
好在自己出来凑巧遇到了这老太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朱瞻基装作义愤填膺的对着那申老太监道:“岂有此理,竟然还敢对申公公不敬,实在是太可恶了,应当严办才是!申公公,请您将圣旨交予我,我带人上门找他去,他不接旨我便着人狠狠地办他,为申公公出了这口恶气!”
申老太监见朱瞻基身为皇长孙之尊,竟然如此关心自己一个奴才,不由得感动异常:“老奴是何等低贱之人,竟得皇长孙殿下如此抬爱,老奴便是死也报答不了皇长孙的恩情,可这圣旨恕老奴没法轻易交予皇长孙,老奴担不起这个罪责啊。”
“也是,宣旨是有规矩的,圣旨这般东西岂可轻易予人,到是我轻率了。”朱瞻基笑道。心里却在一面盘算着这老太监在宫里混的时间长了,不好骗啊,还是得想个办法让铁铉先接了这道圣旨再说。一面却有有些自责,明知道铁铉对自己爷爷的戒心还没有消除,就应该先和铁铉那边通通风,透个气,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才是,这贸然一道圣旨到了眼前,对于铁铉而言却是不太好接受的。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还得去做。朱瞻基眼珠子转了几下,猛然想起下堂课正好是姚广孝的课程,看来只好求助于自己的师傅了。
于是便叮嘱老太监道:“申公公,你稍等,我去向师傅告个假,我们一并再去一趟,今日一定要让申公公办成这趟差。不能让申公公被我皇爷爷责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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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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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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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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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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