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同时呆愣主了,脸上谄媚的表情直接凝固,
此时此刻就像便秘了一般难受。
他们的心,谁懂?
和着搞半天,还吹错对象了?
“呵……呵呵……”
先是一声刺耳的冷笑,在场中传开。
“我就说嘛,一个傻子,也妄想当仙人?呵,几个菜喝成这样了?”
“啧啧,确实像没睡醒一样啊,傻子就是傻子,整天就进行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说长安他妈啊,你也是,我早就说过那玉佩是赝品了,五文钱一个,一买一大把,你怎么还留着呢?还跟个宝贝疙瘩似的。”
“是啊,你们还愣在这干嘛?赶紧起开别挡道啊,别耽误了人家仙师收徒。”
各种冷嘲热讽的声音接踵而来、
刚刚有多热情谄媚,此时就有多鄙夷奚落,
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具,被戴在了周围的百姓身上,
人心的变幻莫测,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你们……”
余母气急败坏,怒不可遏,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时,还沉浸在这一变故中,没有回过神来。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和邻居们吵架,而是仙师收徒。
“仙师啊,你再好好看看,我家长安有仙缘的啊……怎么会不是他呢?怎么能……不是他?”
余母再次跪身祈求道,声音带着颤抖。
余长生这一生,太累太苦,如果能修仙,是不是就能治好他的顽疾,从此,不再是一个傻子?
所以,这可能是余长安唯一的机会了,余父余母又怎么可能不抓紧?
那修士抬眸看了余长安一眼,语气平淡,不带有丝毫感情的道:“心魂受损,失了六魂三魄,能活到现在都已是一个奇迹,又如何能修仙?”
父母听闻此话,嘴巴颤动,一直“可是……”,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二话。
“你可愿,入我御剑仙宗?”
那修士,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而是看着沐灵溪,再次重复的问道。
如果不是这一家,疑似是这女子的家人,他才懒得说第二遍。
“我若是……不愿呢?”
谁也没想到,面对这万人渴求的机会,沐灵溪却再次往余长安的身后缩了缩,小声道。
“你若是不愿,这方圆十里地内,将无一生还。”
那修士语气森然,一脸冷酷的说道。
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当场就吓尿了。
“不是丫头,你糊涂啊,那可是修仙啊,普通人寻一辈子都寻不到的仙缘,现在就摆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能拒绝呢?”
“丫头,可千万别犯糊涂啊,余长安就一个傻子,你当初和他在一起就是瞎了眼,现在好不容易能修仙,又是何必呢?”
“对啊丫头,余长安就一傻子,为了他不值得啊……”
周围的父老乡亲急的直跺脚。
急了,他们是真的急了。
毕竟是关系到自家性命的事情,能不急嘛。
“可以……让他们闭嘴吗?”
对于周围人的劝解,沐灵溪面无表情,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就将脸靠在余长安的肩膀上,不再多言。
“可。”
白衣修士看了一眼余长安,又看了看沐灵溪,琇書網
看到他们这相互依偎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波动,最后还是答应道。
话音刚落,只见修士抬手一挥,一波透明的波纹就以他为中心传荡开来。
周围所有的居民,一声惨叫,直接被扇飞了出去,陷入了昏迷。
此时,整个场地上,除了这两位修士外,就是余长安一家还站着。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白衣修士淡淡道。
“你们御剑仙宗应该不是邪宗吧,我不信你会覆灭了这村子,刚刚那番话,也只是想吓吓他们,好给我施加压力?对吧”
沐灵溪神情出奇的平静,眸光里闪过一丝神采,问道。
那修士双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沉默片刻,还是道:
“我御剑仙宗确实并非邪宗……”
“那按照规矩,我若不想去,你们便不能为难我……”
沐灵溪握紧余长安的手,说道。
“确实是有这项宗规,御剑仙踪收徒也从不强求,全凭自愿,不过……”
那修士迟疑片刻,随即嘴巴动了动,却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不过沐灵溪却娇躯猛的一颤,瞳孔收缩。
接着,便一脸复杂的向余长安看去,
显然,这修士应是暗中使用了某种传音秘法,而且所言之话,正击中了沐灵溪的软肋。
沐灵溪沉默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同意随你们去,不过,我还要和长安说几句话……”
“随你,宗门还要等我们回去复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那修士双手抱肩,淡淡道。
沐灵溪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余长安,眸子里充满了一抹复杂和柔情,轻声问道:
“傻子,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的话吗?”
余长安愣了一会儿,随即慢慢的点了点头:“记……记……”
他说的很吃力,也说的很慢,但就是说不出第二字了。
“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沐灵溪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又道。
“沐……沐……”
余长安说的很着急,他很想说出全部的名字,
但是每当要脱口而出时,脑海里就会传来一阵剧痛,只要他一思考,强烈的撕裂感就会向他的脑海袭来,直欲撕裂灵魂。
“傻子啊,你说当仙人有什么好的呢,我多想留在你身边啊……一起看烈烈朝晖……潮起潮落。”
“长生太久远,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争朝夕……”
“可是啊,不去当神仙的话,就好像就没有办法救你了……”
沐灵溪絮絮叨叨的说着,满脸落寞,同时又嘱咐余长安一些家长里短,
最后,她温柔整了整余长安的衣襟,愣愣的看着余长安。
“我家长安,长的真好看呢……”
她扬起嘴角,巧笑嫣然,最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嘟囔着红唇,说道:
“傻子,以后啊,就剩你自己一个人了,如果看到喜欢的女人,就把她带回家,可是不许长的比我好看,我怕你把我忘了……”
“沐……”
余长安嘴巴一直在蠕动,他很想说话,但他说不出,就是说不出。
头部的剧痛使得他不得不伸手不断的拍打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见状,沐灵溪温柔抱住他的头,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
“乖,想不起来了就不要想了……”
“时间快到了,走吧。”
一旁的白衣修士看了看天色,神情已是不耐的说道。
沐灵溪最后捧起余长安的脸颊,在他的额头轻轻留下一吻,柔声道:
“余长安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最后再笑一下好不好?”
余长安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沐……”
沐灵溪已经被白衣修士随手一招,来到了飞剑上,
她在高空中遥遥看着余长安。
最后,用力朝他挥了挥手,大声道:
“傻子,我要走了,可能要去很久,你想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说不定能看到我回来的身影……”
说完这句话,飞剑已经调整好方向,
带着沐灵溪,向着远方的天空疾驰而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沐灵溪的声音。
“余长安,我会想你的……”
余长安愣愣的看着沐灵溪远去的背影,直至化成一个黑点,彻底的消失不见。
“沐……灵溪……”
余长安嘴巴张合,慢慢的艰难无比的说出这句话,
他还是听话无比的笑着,但笑着笑着,已是一行清泪流出。
下一刻,余长安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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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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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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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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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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