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镜。”他见谢长老随着福来出现在他眼前了,便笑着看过去,然而眼中的笑意却在触及他脖颈上的青红掐痕时一凝。
他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指捏紧了。
“退下吧。”越筠对着身后人说道,那人恭敬行礼后便退至了院外,谢潭对着福来摇摇头,也让他离开了。
“去照看下系舟,他似是有些发热。”福来又看了谢长老一脸,这才匆匆忙忙赶去了温系舟屋内。
“越筠。江凌和严修晚死了,”谢长老手中的孤光剑抵住了越筠的喉咙,锋利的剑尖划破了他的皮肤,渐渐凝出一滴鲜血,“但是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
“西镜这么聪敏,应该想到了吧,”越筠反而笑起来,他用手指移开了他突然颤抖起来的剑,“除非蛊虫主人没死。”
“西镜,江凌寻遍天下的蛊虫怎么会直到现在才出现,不过是我费尽心血培育出的,又抛给他二人罢了。母蛊,在我的身上。”他看着谢潭的呼吸不受控制得急促起来,连手中的孤光剑都握不住了,“西镜,用喂养者的鲜血催动蛊虫,可比不得母蛊。”
“跟我走罢,西镜,你离不开我了。”越筠看他跌落在地面上,连内力都使不出的模样,直诱人上前摧残,他还温着声音,如同劝勉怜惜一般,“温系舟这里你可以常来,我不会阻你。”琇書蛧
“越筠,”谢长老眼中是被逼出的水色,唇瓣被那体内的难言之欲灼烧得绯红,是如雨后芙蓉一样的色,“越筠,再给我两日。”
越筠不语,还垂着目光看着谢长老。
“求你。”他眨了下眼睛,眸中的水光便再也凝不住,倏而从他的脸上滑落下去,滴在衣衫上。
他少有这样低姿态的时刻,越筠一瞬间都想上前,擦拭掉他颊边的泪水,用唇吻他濡/湿的眼睫,但是,他不想出现任何差错:“西镜。”
谢长老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垂了垂视线:“越筠,一个人若是一心求死,你也救不活的罢。”
越筠脸上的神色一顿。
“不过两日,你也等不了吗,我不过还想杀了最后几人,”谢长老拿着他精巧的剑,用自己威胁着越筠,“我要你退回药王谷,带上你的人。”
孤光剑刺入胸口,瞬间便将他浅色的衣袍染上了刺眼的红。
越筠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但是眼见孤光剑又刺入了几分,他到底是不敢赌,按在轮椅把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我答应你。”
“两日后,我会重新过来接你,西镜,为了温系舟、为了魔教,也为了你自己,别逃。”
他停止了催动母蛊,在仆从的侍候下离开了这方小小的院落,屋外隐蔽的药王谷中人一个个撤离了。
谢潭站起身来,卸下了一口气。
如今,也只待白山顶的消息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温系舟屋内。
温系舟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身体还有些发烫,许是情绪激烈起伏,加之担惊受怕未曾好好休息才所致的,福来去请了大夫开了药,两贴下去他便好转了许多,到底是年轻底子好。
温系舟拉着谢长老的手,跟他聊着日后要搬到哪里去,他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真切切地认真思索着。
谢长老将头靠过去,温系舟微愣,而后便红了耳朵,用手臂环住了谢长老的身体。
“温系舟?”
“嗯。”
“温系舟。”
“嗯。”
“温系舟。”
“怎么了。”
“亲亲我罢。”谢长老转头,碰了碰温系舟还有些干燥的唇瓣。
“我发热了。”温系舟摇摇头,似乎对于谢长老这个要求有些无奈,又有些羞赧,“不可以。”
“系舟,亲亲我罢。”谢长老又重复了一遍,他又靠近了温系舟一些,,湿热的呼吸就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脸上。
温系舟揽着他腰肢的手不自觉就紧了紧,他试探着将脑袋往前移了移,唇瓣就触及了他温热柔嫩的脸颊,他找不准位置,就慢慢的,一点点啄吻到了他的嘴角,呼吸微微急/促。
多么于礼不合啊。
他正同一个男子,在接吻。但是温系舟已经无法控制了,西镜让他痴迷、上瘾,甘之如饴的沉沦下去。
(就亲了个嘴打了个啵谢谢谢谢还差六十个字整不会了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算了没人能救我我只能自救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怎么还没到呜呜到了qaq)
于是愈发沉湎,是温柔的吻。
(温系舟吻过他得唇,总之我凑个字数救命就差了一百几个字我已经改不会了,总之就是接了个吻亲了亲谢谢大家呜呜呜)
他看不清西镜现在的样子,但是可以仔细听他的声音,温系舟的遗憾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西镜。”温系舟抱着谢长老,伏在他的肩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听到西镜“嗯”了一声,便再不迟疑。
(这里是指态度qwq救了大命了我还少几个字个字)温系舟对待西镜真是像温润得如同毫无棱角的玉。
他有一瞬间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西镜的时候,那是一个雨天,大雨倾盆,他的西镜搭手帮他避开了被风吹落在地面上竹竿。
温系舟明明看不见他的样子,听到他几乎埋没在雨中的呜咽声,却升腾起了一种怜惜。
……
温系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抱着睡过去的西镜,鼻尖是他身上渐重的花药香,后知后觉地,温系舟脸上又浮起红晕来。
他将狼藉的衣物扫落在了地上,将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了他怀中的西镜,又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一颗乱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好似终于落在了实处,温系舟也合上了眼,拥着谢长老一同睡过去了。
次日福来在收拾衣物时,着实闹了个大红脸。
温系舟叫福来烧了水,睡眼蒙胧的谢长老便跟着温系舟进了浴桶中,看他微微红着脸,细细帮自己清洗起来。
“浴桶太小了,两个人有点挤。”温系舟听到西镜抱怨着,便笑了起来,“等换了地方,买个大的便是了。”
“西镜喜欢花吗。”
“那就买一些,漂亮的好养活的。”
“好。”
“明日,我们便收拾收拾,离开这里罢。”温系舟摸摸他的脸,温声道。
“……好。”西镜应着。
只是他戴上面具重新做回谢长老,便得知了那几个仇人的消息,明日,便在白山顶做了断。
谢长老在晚上与温系舟相拥而眠。
次日,用过早餐后便拿起了他的孤光剑,起身。
“西镜,你去哪儿?”温系舟鬼使神差地突然伸手,抓住了谢长老的衣袖。
“我去去就回。”谢长老这样说着,为温系舟布菜的福来却僵着神情,说了句。
“谢公子拿着剑。”他显然被上次的意外吓得不清,见谢长老一拿剑出门就紧张。
温系舟的脸色也略略凝了凝:“你去哪儿。”他又重复了一遍。
谢潭有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忍了。
“白山顶,我去白山顶。”他轻轻说了一声,才见得到地点的温系舟神色松懈下来,他嘱咐谢潭一句:“那早去早回,我等你。”温系舟重新笑起来,似是期待一般。
“好。”
谢西镜携着杀人利剑,带上修罗鬼面,便重新成为了魔教谢长老。
为杀人、复仇。
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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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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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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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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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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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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