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哥,我们才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
韩飞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
“又不是见不到了,等我办完事情,一定抽时间去看你!”
林诗兒立刻举起小手来,快速说道:
“那你要说话算话,我们击掌为誓。”
韩飞轻笑一声,举起右手在她柔嫩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一掌,林诗兒这才破涕为笑,轻声道:
“那韩大哥,你要一路小心,万分珍重。”
韩飞也笑道:
“你也一样,还有,跟真人多学些本事,等到我去看你的时候,给你韩大哥也展露一手,要是以后吹嘘的时候,说上一句我妹子可是上清门祖师清虚真人的关门弟子,才叫一个威风。”
林诗兒咯咯直笑,欢声道:
“好,诗兒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我师父可说了,我乃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呢。”
林诗兒说着回头看向清虚,清虚立刻笑眯眯的点头,如小鸡啄米般,连声附和道:
“那可不,我清虚的关门弟子,岂是凡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天才,起码比你这小子的天赋要高得多。”
韩飞也不在意,只是抱拳道:
“还请真人保重,照顾好我妹子。”
清虚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小子,本来贫道不该多言,但念在你对我这徒儿一番真情上,我便破一次例,有两句话送给你。”
韩飞眼神微亮,说道:
“还请前辈赐言!”
清虚眯了眯眼,缓缓说道:
“一句是前路多坎坷,且想且慢行,另一句则是,天道多舛,生死无常态,皆在一念间,当断则断。”
这两句话说的都是云雾飘渺,韩飞此刻听起来更是似懂非懂,不明所以,但却还是躬身抱拳道:
“在下谨记于心!”
话已至此,清虚自是不再多言,韩飞也不是犹豫不决之人,与林诗兒珍重后,便骑上快马,与封一剑飞奔而去,在二人的身形逐渐远去,不见背影后,林诗兒的小脸慢慢也低落下来,说是不想,何曾做到。
随即她又想起师傅的那两句话,不禁抬头问道:
“师傅,你给韩大哥的那两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清虚依旧眯着双眼,微微叹气道:
“人家都说否极泰来,你这位韩大哥,却是截然相反,只怕是盛极而衰还不够,因为气运太过浓厚,以至于遭天妒,此生注定坎坷多事,没得半分清闲自在可言,不但如此,本该十死无生,却生生从那天地手中夺了那一份生机,不过,这般辛苦到头,也不过是混了个九死一生的可怜虫,能否跨过这一关,即看天,也看命,终归还是要看人。”琇書蛧
这番话中的深意,林诗兒半点未曾听懂,但却听出韩大哥此行似乎并不顺利,反而危机重重,心下不免有些担忧,小脸也变得忧愁起来,清虚见状,赶忙安抚道:
“乖徒儿不必担心,虽说这小子命不怎么好,但天庭饱满,不像是早逝之态,此行有危无险,放心就是。”
林诗兒的眼神顿时亮了,开心道:
“真的吗?”
清虚真人立刻拍胸脯道:
“你师父的话岂能有假!”
看到林诗兒开心的神色,清虚真人心中暗道,还是我这徒儿单纯,比较好哄,随即他又眯着眼看了看已然不见踪影的韩飞二人,先前有些事情自然是没有给自己这位宝贝徒儿明说的,他昨日曾为这小子卜了一卦,却没成想,竟是让那副跟了他近二十年的玄龟甲生生破碎开来。
天机不显,命数难存,这样的命理,岂是一个难字可言。
而另一边,韩飞与封一剑二人一路奔出了近五十里地,才停下马匹,韩飞转头看了看身后,轻声道:
“你真的确定身后有人窥探我们吗?”
封一剑皱了皱眉,沉声道:
“先前与那老道分手时,我的确感觉到了,但这会又感觉不到了。”
韩飞想了想,说道:
“算了,有可能是玉罗刹那个女人,我们不必管他,还是加紧赶路吧!”
说罢,二人不再停留,驾马狂奔,赶赴冀州之地......
在二人离开后不久,霍猿魁驼着背,缓缓从林中走出,看了看韩飞二人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林间那已然死透了的尸体,突然轻笑一声道:
“这小家伙盯着的人还真不少,一位知武境的杀手都出动了,险些漏了老夫的踪迹。”
随后他又看向了身后,淡淡道:
“跟了这么久,你这老东西不累吗?人都走远了,还不出来?”
伴随着一阵轻笑声,白衣长袍的叶星士缓缓从远处走来,相差三里之远,不过迈出三步就到了近前,霍猿魁冷笑一声道:
“清虚说的没错,你这老东西最是狡猾,不但成功的阻止我带走那小子,还借老夫的手,帮那小子除去了一些麻烦。”
叶星士叹气道:
“你们为何都这般看我,老夫之所以不让你带他走,是因为此时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自会有揭晓的那一天,在云海塔既然你看穿了,却没说,此时又为何要做呢?”
霍猿魁冷笑道:
“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此事与他上清门无关,但却与我紫衫玄门关系极大,既然你不肯说,还不许老夫自己去问?”
叶星士叹道:
“还是那句话,不到时候啊!”
霍猿魁皱了皱眉,最终冷冷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这位无所不知,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说完之后,霍猿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叶星士最后看了一眼韩飞消失的方向,也一并转身离去。
冀州边境的官道上,两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坐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直到飞奔至界碑前,才双双停下,白衣少年面色木讷,黑衣少年眼神明亮,正是韩飞与封一剑二人,韩飞在界碑上扫了一眼,轻笑道:
“快马加鞭,紧赶慢赶,还是用了足足三日的时间,终于到冀州了!”
封一剑没有说话,韩飞看了他一眼,主动开口道:
“按照咱俩先前约定,到了这里,约定便算结束了,后面之路各不相同,看来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封一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韩飞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封一剑道:
“这是一千两,算是这段时间你的护卫费用,你身无分文,后面可不好办。”
封一剑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拿过银票,轻声道:
“算我借你的!”
韩飞心中一动,赶忙说道:
“那可要打个欠条,说实话,我前面给你的时候,别提有多心疼了,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咱俩关系怎么着比亲兄弟要好,利息我就不算了,本金总归是要还我的。”
封一剑突然沉默了,他似乎有些后悔说先前那句话了,他盯着韩飞不说话,韩飞被他看得有些背后发寒,干笑了两声道:
“算了,算了,说送你的那就是真的,我这人虽然贪财,但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啊,咋能真的问你要钱。”
封一剑对他的性子已然了解透彻,到没在意,只是沉声道:
“我会还的!”
这次韩飞笑了两声,并未吭声,然后二人都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韩飞率先说道:
“那就此别过?”
封一剑没说话,但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向着东西两个方向,同时离去,就这样,一黑一白形成两道渐渐模糊的直线,最终彻底消失。
三日后,韩飞独自一人骑马,慢悠悠的在冀州官道上走着,此处乃是通往紫薇阁的必经之路,他算了算时间,本以为这一路折腾下来,时间会不够用,却不想到了这里后,竟然还有富余。
故而此刻的他反倒是不着急了,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也顺道欣赏一下许久未曾看过的冀州美景,只是,当他路过一处荒林,碰上了两个拦路打劫之人后,那份美好心情也就荡然无存了。
半盏茶的时间后,韩飞拍了拍手,看着两个被困成粽子般的山匪,举着手中的两袋碎银,轻笑道:
“那就多谢二位好汉的馈赠了!”
那在地上打滚的二人,脸色都灰白,怎么都没想到,随便挑了个瘦弱少年,竟然还是个扎手的硬茬子,抢劫不成,反被人抢了,只能暗叹自己倒霉。
韩飞被破坏的心情随着两袋碎银入账,也重新变得活跃起来,然后他转身上马,便准备继续赶路,只是当他刚刚在马上坐稳,抬头的瞬间,就看到前往道路上,一身暗红劲装,身段玲珑,貌若天仙的俏丽女子,正眯着眼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看着自己,韩飞的脸色有些僵硬,勉强的笑了两声道:
“好巧啊!”
那女子轻笑道:
“不巧,我可是追了你好久了!”
韩飞苦笑一声道:
“圣女殿下,咱能不能握手言和,这样你追我逃的,忒无趣了些。”
来人正是玉罗刹,她冷笑一声道:
“可以啊,把东西交出来,在自己打断你的双腿,我立马走人。”
韩飞扯了扯嘴角道:
“我何时说过我手上有东西了?”
玉罗刹眯着眼睛,冷冷道:
“云海大会上,你给我说的话,你忘了吗?”
韩飞笑道:
“我当时说的是你若阻我,我便不告诉你东西在何处,可没说过东西在我这。”
玉罗刹哼了一声道:
“那好,现在你夺冠了,那就告诉我东西在哪吧?”
韩飞故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
“东西...”
话音未落,韩飞猛然抬手射出几道寒光,玉罗刹早有准备,立刻侧身避开,但下一刻,就看到韩飞已然调转马头,正飞奔而去,玉罗刹哼了一声道:
“这次,可不会再有人救你了。”
说着,她一纵身便是飞身而起,追着韩飞的身影而去,以玉罗刹的速度,纵使韩飞已然纵马跑到了极限,依旧轻松被她追上,玉罗刹一个闪身,落在韩飞的前面,不屑道:
“没想到云海大会后,你倒是变蠢了许多,你骑马的速度还能比得上我的轻功。”
韩飞看着玉罗刹,叹了口气道:
“圣女殿下何必死追不放呢?当真不愿和解?”
玉罗刹冷声道:
“你想得美,今日,新账旧账我要与你一并算清楚,在此之前,那样东西在哪,你最好马上告诉我。否则,一会你会很惨。”
韩飞却微微摇头,轻笑道:
“我想圣女殿下恐怕误会了,我是真心想与圣女殿下和解,现在看来,是真的没戏了。”
说到这里,韩飞突然笑了笑,说道:
“还有一点,我也要与你解释清楚,我骑马来这,不是为了逃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玉罗刹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
“装神弄鬼,你想说什么?”
韩飞轻声道:
“封兄,出来吧!”
下一刻,玉罗刹双眼微微一缩,就看到一旁的林中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身白衣的封一剑,就这么淡漠的走了出来,双眼平静的看着她。
玉罗刹的眼中透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
“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你离去的。”
韩飞轻笑道:
“若不是让你亲眼看到,你又怎么会真的相信封兄离开了,又怎么敢出来呢,说起来,圣女殿下还真是够小心的,我和封兄分开后,慢慢悠悠的走了三日,你才敢现身,好在我们的耐心还不错,不然我都真的准备要让封兄走人了。”
玉罗刹眼神一寒,看向韩飞,冷声道:
“你故意算计我!”
韩飞耸了耸肩道:
“我不过是以防万一,圣女殿下神出鬼没的,让我不能安心赶路啊!”
玉罗刹的眼神寒冷,却没有在说话,韩飞笑着对封一剑说道:
“封兄,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封一剑微微颔首,也不曾说话,韩飞轻声道:
“这次,可就真的走了!”
封一剑沉默片刻,最终说道:
“保重!”
韩飞笑了笑,不再多言,看也不看玉罗刹,骑马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纵马狂奔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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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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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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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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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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