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
戴天理摸了一下王海龙的小脑袋,牵着他的手朝前走去。
不远处,艾财神坐在馄饨摊处吃着馄饨。
几个乞丐见戴天理走远了,忙跑过来对艾财神说道:
“现在动手不?”
艾财神的小眼睛一眯,说道:
“不,别打草惊蛇,先去盯着。”
“是!”
几个乞丐不远不近地跟在戴天理的后面。
“海龙,喜欢热河吗?”
戴天理低头问道。
王海龙抬起头朝他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过两年师父送你去读书,你好好学。
虽然咱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但是咱也能有出息!”
戴天理笑着说道。
“其实,你戴爷爷特别喜欢你,私下里还和我说过,想把你认下来,让你姓戴!
但是,你们家就剩你自己了,怎么着也得给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留个后吧?
师父也很喜欢你,但是做人不能太自私!”
戴天理一直说着,王海龙认真地听着。
王海龙想到前两年戴天理带着自己遍访名医,却都没有找到能治好自己哑巴的方法。
走了很远,戴天理带着王海龙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开始敲门。
五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人开门。
戴天理低头看了王海龙一眼,推开了门。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戴天理站了一分钟,领着王海龙走了进去。
推开屋子的门,戴天理被震惊住了,王海龙也是。
屋子内,点着蜡烛,一个人躺在正中央,上面盖着白布,看样子已经去世了。
旁边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面容憔悴,看着随时都能被风吹倒。
“师父!!!”
戴天理大叫一声,直接跪了下去,拿的东西也被扔到一边。
王海龙退后靠在门上,心里有些害怕。
戴天理揭开白布,眼睛睁得大大的,“师父啊!”
戴天理流下泪来,对老太太说道:
“师娘,我师父怎么变成了这样,他身子骨一直很好的!”
老太太混浊的双眼一眨不眨地问道:
“你是谁?”
戴天理回答道:“我叫戴天理!”
“戴天理......”
老太太呢喃着,突然两眼一闭朝后面倒了下去。
“师娘!”
戴天理急忙站起来接住了她。
“海龙!”
戴天理刚想叫王海龙去找郎中,却意识到王海龙只是个小孩子,还不会说话。
便把老太太抱起来放到床上,对王海龙说道:
“海龙,你待在这里看着我师娘,师父去外面找郎中,很快回来!”
王海龙靠在门上点了点头,戴天理急忙跑了出去。wWW.ΧìǔΜЬ.CǒΜ
王海龙的小身体剧烈起伏着,还是有些害怕。
王海龙挪着小步子,绕过尸体,慢慢地移到床边,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非常憔悴,头发花白。
王海龙爬到床上,拽过被子,把被子盖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那家,那图鲁的一个小弟把戴天理去找他师父的事情报告给了那图鲁。
那图鲁惊得把茶杯掉在了地上,睁大眼睛问道:
“真的吗?他自己去的?”
小弟回答:
“戴天理不是一个人去的,领着个小男孩儿,他的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乞丐!”
“坏菜了!”
那图鲁急忙跑出去找他爹。
那麻子听完后,焦急地在屋子里面踱着步子。
“不好不好,一定是那老家伙儿死前给戴野驴捎信儿了!
那些叫花子看着眼生,准是戴野驴这次回来带回热河的!”
那麻子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图鲁疑惑地问道:
“爹,不能吧?师父临死前给戴天理捎信儿,这怎么可能办到?
戴天理离开热河十三年,我老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师父他怎么能知道?”
那麻子呵呵一笑,说道:
“你老姐不知道,戴天理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他的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他有脸告诉你老姐吗?”
那图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
那麻子认真地说道:
“当初我让你把他杀了,你非不听,现在这件事情麻烦了,弄不好,咱们爷俩的脑袋都得分家!”
那图鲁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戴家。
戴翰霆睡醒了,站起来伸了伸老腰。
笑着说道:
“这小子,离家十多年,酒量变得这么大,把他老子都灌醉了,呵呵。”
戴翰霆心情愉快地走出屋,这院子里面走着。
戴家的大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戴翰霆走了过来,拨了拨水上面的植物。
突然,戴翰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水缸里面的倒影。
戴翰霆一摸脑袋后面,辫子没了!
戴翰霆又摸了几遍,反复确认后,确定了辫子没了的事实。
“啊!啊!啊!我的辫子呢!哪去了!”
戴翰霆气得在院子里大喊着。
一抬头,突然看到戴天理领着王海龙走了进来。
“你个不孝子!我......”
戴翰霆转身,朝放着自己大刀的地方走去,把大刀拿在手里,就冲了过来。
王海龙吓得握紧了戴天理的手,但是一想,他们是亲爷俩,戴爷爷不会真的伤到师父,便也不怎么怕了。
戴天理仿佛看不到戴翰霆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到水缸面前,跪了下去。
“你,你快告诉我,我的辫子呢?你为什么剪我的辫子?
你这样和那些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
戴天理,你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我可以砍了你!”
戴翰霆拿着大刀,气愤地说道。
戴天理大力地拍了水缸里的水两三下,然后捂住了脸。
王海龙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爷俩。
“哎呀,说你你还不服气了!”
戴翰霆看着戴天理异常的表现。
戴天理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王海龙见状,急忙朝屋里跑去。
戴若冰正躺在床上睡觉,王海龙把她推醒。
“你干嘛呀?”
戴若冰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
王海龙走到桌子前,跳了两三下把桌子上的辫子拿起来。
然后把戴翰霆的长辫子放到戴若冰的手里,然后指了指外面。
戴若冰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王海龙急得拉着她的手,让她下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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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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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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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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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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