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宫人点燃了香,并端来了笔墨。
穗岁沉吟了片刻,便提笔沾墨写了起来。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幸好这半年来,空闲时间也有跟着男朋友练毛笔字,也算也有小成。
要不然写成狗爬式,那才尴尬了。
见她开始写了,女子也赶紧提笔。
把自己最得意的一首关于雪的诗句给默写了下来。
在一炷香即将燃到之际,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停笔。
写好后,就有宫人把俩人写的给呈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拿起其中一份就念道:
“大雪压青松,青松弯不屈。
待到重阳日,万斤皆可消。”
(注:诗摘自网络)
末了,还点评了一句:“嗯,不错。”
女子闻言,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露了出来,“谢皇上夸奖。”
这可是她写得最好的一首,能不错吗?
其父母也松了口气,能得圣上一句“不错”夸奖,至少赢了一半了。
穗岁则低呵了一声。
皇帝又接着拿起另一份,朗声读道:wWW.ΧìǔΜЬ.CǒΜ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一念完,便大笑着称赞道:“好好好,非常好啊,哈哈哈……”
这话一出,女子及其父母脸色瞬间煞白,身形摇摇欲坠。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其他人也没想到这未来太子妃,竟如此文采斐然。
众人的反应,早在穗岁的预料之中。
这可是“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所著,能被超越才怪。
等他们惊讶完了,才淡然开口,“现在你出完题了,该轮到我出题了,我允许你用时两炷香。
请听好了,
问:一个商人骑一头驴要穿越1000公里的沙漠去卖3000根胡萝卜回来。
已知驴一次性可驮1000根胡萝卜,但每走1公里又要吃掉1根胡萝卜。
那么问题来了,商人最多可卖出多少胡萝卜?”
静、静,死一般的静。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忽然就尖叫出声。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皇帝更是狠狠皱着眉,“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输了比赛还被训斥,那女子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
看着她这副不经事的样子,皇帝越发不喜,“这教养确实欠缺,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望王爱卿多加管教才是。”
被点名的女子父亲王达州,立即走出来,跪下,“望皇上恕罪,微臣回去一定严加教导小女王芬。”
看到自己的老父亲,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王芬才好像回过神来。
一骨碌站了起来,走到面色漠然的穗岁面前,质问道:“你耍诈,这根本不是题。”
“这怎么不是题了,自己笨,就不要怪题目了。再者,一开始只说各出一道题,有规定什么题目吗?”
“但你这是题目吗?”
凶狠的语气,愤怒的表情,让本就相貌一般的她,看起来面目可憎。
穗岁双手抱胸,不屑地呵道:“呵,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输不起的人。
你问问在场的各位,这是不是题目?
不要自己蠢笨如猪,就随便否定别人。”
话一落,有些人瞬间笑出了声。
但考虑到场合不对,只能强忍住,以至于肩膀一抖一抖的。
王芬以为他们都在附和她的话嘲笑自己。
但还是忍住心中的怒意,问了一遍,“你们说,这是题目吗?”
凶巴巴的质问语气,没有一点有求于人的态度。
很显然,无一人回应,只能把目光投向她父母,“爹娘,你们说话啊。”
“够了芬儿,你闭嘴。”
依然跪着的王达州扭头低呵了她一声,没看到皇上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了吗?
穗岁不想看他们的表演,已经隐隐不耐烦了,“行了,已经过两炷香时间了,没答出来就算是你们输了,愿赌服输么?”
“我不愿赌服输,你这根本不是题目,除非再比一场写诗的。”
看着她耍赖泼皮样,穗岁无语,看来只能再挫挫她的锐气了,“行啊,一会就让你心服口服。”
“我们以夜色为题作诗一首。”
穗岁面无表情地开口,“如果这次还不愿赌服输,我就有请皇上主持公道了。”
“哼,话别说太早,不知道到时候输的是谁呢!”
“芬儿!”
咬牙切齿的声音。
王达州对于自家作死的女儿,已经无力回天了。
“爹,您放心,我这次肯定能赢。”
像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渴望翻本。
“别废话了,开始吧。”
……
一刻钟后。
“暮春夜色美,月儿洒银辉。
湖面泛银波,,凤凰展翅飞。”
(注:摘自网络)
皇帝这次念完,没有直接点评,而是接着念另一首:
“金炉香烬漏声残,翦翦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注王安石《春夜》)
两首诗都念完,皇帝双手摊桌,锐利的目光扫向已经面如死灰的王芬,“孰优孰劣,不用朕多言了吧。”
今朝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步伐从容地走到穗岁旁边,牵起她的手。
他的岁岁,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吗?
冷冷地瞥向王芬,嗓音也冰得掉渣,“愿赌服输,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先把现场要喊的喊了。”
喊什么?
在场的人,包括王芬,都心知肚明。
或许是因为被今朝冰冷的视线给吓到,亦或者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王芬身子轻颤,嘴唇哆嗦,就是不开口。
“嗯?还要本太子说第二遍吗?”
现场静得,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就被他给盯上。
如有实质的阴冷目光直直地射向她时,王芬感觉自己被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给缠上了,浑身血液都好像凝住了一般。
“我是大猪头。”
“我是大猪头。”
“我是大猪头。”
“我是大猪头。”
“我是大猪头。”
“我是大猪头。”
终于鼓足勇气喊完后,白眼一翻就晕倒了。
今朝嫌弃得皱了皱眉,又对其父说:“王大人,那一万两白银,本太子不希望拖到明年才能见到。”
王达州不断抹着额头上的汗,忙应道:“是是是,太子殿下放心,绝不会让未来太子妃明年才能拿到这一万两。”
说完才反应过来,明天不就是明年了?
而此时,距离明年也没有几个时辰了。
看他答应得爽快,今朝身上的威压才稍稍收敛了一点,“如此甚好!”
小脸漠然的穗岁,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原地秒变脸的今朝,看着她一脸倦容,心疼得不得了,柔声说道,“好,都听岁岁的!”
和皇帝打了个招呼后,他们就先行离开了。
最疼爱的儿子都走了,皇帝也没再过多停留。
随意交代了几句后,也离开了,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大臣。
这个不平凡的除夕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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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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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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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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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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