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沈池越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非她不可了。
她靠躺在沈池越怀里,眯眯狐狸眼,勾勾手指,“小仙君,你快跟我说说你最珍贵的宝物是什么?”
沈池越被她勾得方寸大乱,俯首在她耳边轻语。
画面一闪,镜头转到了焚血冥宫。
“五楼主苏凛婳寻得神物,晋升为二楼主!”大殿上,大总管洪亮的声音回荡开来。
苏凛婳顶着其余五位楼主羡慕的目光,她一脸自得、昂头挺胸地走上前领功。
“哈,哈哈,终,终于成功了。”苏凛婳傻不拉叽的声音响起。
应怜挑眉,低头看了看吧唧着嘴的女子,又转头看了看一脸不耐的沈池越。
“师尊,今日便到这儿吧,师妹想必是困极了。”
沈池越闻言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只是沉声道:“好。”
梦中的苏凛婳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自己踩空了。
“呀。”她无意识地惊呼一声。
应怜见她往后倒,赶忙搂住她的肩膀
一阵失重感过后,苏凛婳心头一颤,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揶揄的应怜。
她有些羞赧地红了脸,赶忙坐正。
“若是太困就早些离开。”沈池越看了她一眼,凝眉冷声道。
苏凛婳一看到他就火大,但现在还没拿下他,且应怜在这儿,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她眨了眨眼,对应怜温声道:“谢谢师姐。”
说完,她又转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仙尊说的是,我下次不会了。”
应怜看着这两人,但笑不语。
*
应怜从沈池越的净竹殿回来后,就看到了靠倒在海棠花树下身影。
距离隔得有些远,她并未看清那人是谁。
应怜抬步朝那人走去,穿过缤纷的落花,她看清了靠在树干上的人。
是夙虞。
少年身上的旧袍铺展在海棠花树粗壮的根系上,他的眉头微蹙,眼眸微眯,昳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比晚霞还要红几分。
应怜见状,不自觉拧起眉头。
他这是生病了?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抬起手,准备将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试温,却被他无意识地伸手抓住,然后往下拉。
夙虞有些迷糊地看向她,确定来人是应怜,他伸出双手搭在她的脖颈两侧,然后用力箍紧。
少年的宽袖因着他的动作划落,露出纤白却遒劲的手臂。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无意识地用脸在她的颈窝处轻蹭。
应怜见人圈住自己的脖颈,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开。
哪儿知道她刚碰到他的手,他便越发用力环住她。
“师姐,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少年的声音虚弱又沉闷。
应怜闻言,感觉到贴在自己脖颈处滚烫的热度,她顿住了拉开他的手,一时间没有反应。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她的青丝,花瓣被这股力道弹起,又簌簌落下。
少年依偎在少女怀里,两人就像是在热烈相拥,密切又缱绻。
应怜垂下了试图拉开他的手,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肩,将他打横抱起。
少年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柔和的弧线,随后落下。
不知道是害怕掉落还是怎么的,他搭在她身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花瓣落在两人身上,平白多了无声的暧昧。
应怜抱起他,转身朝自己的内殿走去。
她轻轻颠了颠怀里的人,这才发现夙虞似乎又瘦了些,上次抱他的时候,他比现在要重一些。
想到他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应怜抿了抿唇,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花影下,少女的背脊挺直,她的步伐沉稳,没有一丝旖旎。
应怜将夙虞带到她的内殿,然后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见夙虞还不肯撒手,她额角一抽,直接扒拉开他的手,让他躺好。
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果然是一片滚烫。
好好的怎么会发烧?
她从偏角的架子里找出一瓶荧绿色的丹药,喂了一颗给夙虞后,又去打来一盆水,将润湿的毛巾的放在他额头上。
夙虞微睁开眼,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少女,勾唇笑了。
应怜走到床边,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
少年看了她一眼,随后垂眸,“师姐,我很难受。”
“是头晕吗?”她的语气多了几分担心。
夙虞见她面露关心,没忍住翘起嘴角。怕被她发现,他忙转头看向另一边,点点头。
应怜见他点头,又自顾自去找药了。
一直到很晚,夙虞才退烧。
应怜看着夙虞的脸恢复了正常的气色,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她坐在床边的木阶上,摁了摁眉心。
少年的呼吸平稳匀称,应怜转头看去,就看到他温和的睡颜。
烛火照在他的侧脸,在他另一侧的脸上打上阴影。
应怜静静看着他脸上那道明与暗的分界线。
他那被光照着的一边脸柔和隽美,像是阳光下夺目的海棠,可背光的那一边脸阴暗艳丽,像是骨堆里长出的玫瑰。
怎么会有人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融于一身。
应怜摆摆头,暗道自己多想。wWW.ΧìǔΜЬ.CǒΜ
她帮他掖好被角,然后熄灭了烛火,关上内殿的门,去到另一间偏殿。
屋内暗了下来,夙虞察觉到人已经离开,他又睁开了双眼。
他拉起身上的被子,蒙住自己的半张脸,然后深深地嗅了一下,上面满是独属于少女的馨香。
夙虞兴奋地勾勾唇角。
他是不是第一个,躺在她榻上的男人。
这边,应怜去到偏殿后,就在偏殿的小榻上躺下。
她侧头,透过一边的小窗,凝视着高悬于夜空的月。
她不是个非常热心的人,不会像圣母一样细细关怀着所有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夙虞,她都会忍不住心软。
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忍不住去护着他。
她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也不觉得他对她有别样的情愫。
她将夙虞的一系列反常定义为是他对她的依赖。
毕竟,身处沼泽的人都会拼死抓住拉他上岸的木枝。
应怜想着想着便陷入了沉睡。
夜风卷起了窗口两侧的纱幔,屋内霎时就多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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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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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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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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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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