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您过去见见世面。放心,我保证不说一个字。”
谢大头对易华伟推崇的霍先生心有钦慕,怡然神往。
要知道,这几年下来,易华伟才华横溢、眼光独到且多谋善断的形象可是让他惊叹不已,而让易华伟推崇的该是何等人物?
谢大头不知道的是,易华伟之所以敬重霍先生乃是钦佩其人品的情绪居多。
其实,易华伟刚开始只是站在后来者的角度看霍先生,但随着对霍先生了解越深,越佩服其的眼光之长远,不说楼花(楼花是霍在香江最先提出,李将其‘发扬光大’。要不是受到英政府打压,就没有后来四大家族什么事了)和别的,壕境有后来的繁荣也是霍、何两家功劳居多。
但,由于去年霍先生秘密回国参加了十五周年庆典,受到老人家和邓公的接见,被人宣扬出去。从四九城返港后,本来就流言缠身的霍先生的一下受到实质性的迫害。
就在今年,为了活跃萧条的地产市场,港英政府推出海军船坞地皮公开招标计划,拿出了一块面积达二十七英亩的黄金地段进行拍卖,这块地皮是港府历来公开招标中地皮位置最好的一块。
这时候的外界一致看低香江地产的前景,最后只有霍先生真正参与竞标。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投标截止的时候,港英政府竟然取消了这次拍卖……
易华伟这几年倒是趁机囤了一些地皮,给‘亦扬集团’及其下属公司的营销、研发、运营、管理提供场所。
易华伟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那行吧,一会你尽量别说话。”
霍先生住所、别墅有不少,现在住在铜锣湾的蟾宫大厦,这栋大厦是霍先生于五五年建成,当时是全香江最高的建筑。
在铜锣湾建成了蟾宫大厦,有了“第一”的名头在,本来是不愁卖的。但在预售期间突然传出各种不利消息,说什么霍先生在朝鲜战争期间向内地走私物资、贩卖军火,港英政府要将他递解出境。
这消息越传越广、越传越真,导致蟾宫大厦购买的人远不及预期,甚至很多买了楼花的人要求退款。霍先生经过一番打听,才知是港英政府在背后搞的鬼。
港英政府的心理是这样的:我只允许你卖点没啥用的东西,发发战争财,谁让你那么卖力?但我又不能明摆着说你违反了规定,否则我自己收黑钱的事情也会被捅出去,所以只能搞点小动作混淆视听了。
来到楼下的时候,娄杰看着旁边一辆车子‘咦’了一声,接着就道:“嗯?李家那家伙也来了?”
“李家?那个李家?”易华伟听着娄杰的语气有些不对,有些好奇,香江姓李的富豪可是不少。
“就是跟我做同样生意的那家伙!”娄杰语气不善道。
“哦,”易华伟恍然,呵呵~,原来是这个李家,李家在另外一个世界,再过个二三十年,华人首富的头衔让全世界的华人都认识他了,但在这里,由于有了娄杰的竞争,李家发展可没有原来那么顺风顺水。
只听易华伟笑道:“你不也是做塑胶花的吗?我倒也听说过他,这家伙好像是香江最大塑胶花生产厂家,人家的生意比你还好一点,有个塑胶花大王的称号嘛。”这时的李家还在经营着他那家作为创业起步的“长江塑胶厂”,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塑胶花大王。
不是娄杰不给力,只能李家确实有些本事,现在香江出口的塑胶花基本被两家平分,但李家始终压了娄杰一头。ωωω.χΙυΜЬ.Cǒm
却见娄杰面露嘲讽的道:“哼哼!他只是运气不错,有个好老婆罢了。”
看娄杰的态度,他跟李家好像不怎么对眼。也是,同行是冤家嘛!
“来,我们进去,看看那家伙来找霍先生有什么事。”娄杰带着秦浩然跟谢大头两人就径直往大厦走去,也不用人带路,应该是来过。
到了顶层,就有一个佣人把三人迎了进去,一到客厅,一个身穿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马甲原本坐在壁炉前沙发上的中年男子起身迎了过来,只见男子两耳高耸齐眉,满脸红光,鼻骨贯天庭,眉眼间之田宅宫虽窄,但眼骨起而眼深,嘴里还咬着一个烟斗,正是霍先生。
而他对面那边的沙发还坐着一个低眉垂眼,脸上挂着微笑的男人,易华伟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赫然就是那个‘华人首富’——李家臣。
跟后世差不多,不过现在的李家臣还没有秃顶,头发还满浓密的,这个倒是跟易华伟心中的印象有些出入。
“娄生来啦?正巧李先生也来我这里做客呢。”看到娄杰,霍先生笑着道:“这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娄杰先是朝霍先生笑了笑,然后就看向坐在那边的李家臣,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哟,李老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啦,难道是想向霍先生借钱?怎么?你夫人不是跟汇丰银行的关系蛮好的吗?今天怎么也来了。”
李家臣闻言也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和煦:“我不是来借钱的,我是来向霍先生推荐一个前途宽广的投资项目的。”
霍先生就笑着向娄杰解释:“李先生想让我投资他的长江公司。”
便见娄杰撇了撇嘴朝李家臣道:“嘿嘿,这还不是借钱吗,你这家伙就喜欢钻空子。”
对娄杰的讽刺,李家臣也不怒,只是笑了笑没接茬。
易华伟也看出来了,娄杰的城府还是不如李家臣,都是竞争对手,李家臣面对娄杰的几次嘲讽还能面不改色,反倒是娄杰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而且这还是在霍家,看着来人有些不对头,霍先生脸色不变,哈哈一笑,把话题扯开,看向一旁的易华伟,霍先生笑道:“娄老板,这就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位易华伟易先生了?”
霍先生显然对娄杰有了点意见,称呼都变了。
除了跟易华伟打招呼,霍先生还对着跟在身后的谢大头点了点头。
易华伟对着霍先生微微一躬,微笑道:“霍先生,我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今天总算有是见到真人了,很高兴认识您。”
“哈哈~,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霍先生哈哈一笑,吐出一缕白烟:“娄老板已经跟我提过你了,他说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我知道娄老板的眼光的,他不会看错人。”
那边的李家臣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易华伟,易华伟同样向他点头示意:“李先生,久闻大名,在塑胶市场上,可是无人不知你的大名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易华伟是竞争对手带过来的,但易华伟一上来就说起了李家臣的得意之处,李家臣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挺好,谦逊道:“过誉了,过誉了,都是一路爬摸滚打过来的而已。”
佣人为易华伟和娄杰端来了茶点,就听霍先生开口说道:“易先生,听娄老板说你想跟我谈点生意?”
“嗯,没错,今天冒昧打扰,是有点事情想跟霍先生谈谈。”易华伟颔首点头道:“不过,既然李先生先来到,你们就先聊吧,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天台上转转,看看风景,霍先生这里可谓一览众山小啊!”
霍先生豪爽地笑道:“既然易老弟这么客气,那恕我失礼了,一会再给易老弟聊,你自便。”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霍先生了。”易华伟笑道。
易华伟拉着想说点什么的娄杰往天台走去,谢大头紧随其后。
“娄哥有些失礼了。”
到了天台,看着街道上万家灯火,易华伟有些唏嘘,这得有多久没看过这般漂亮的夜景了?感慨了一会,易华伟看着娄杰说到:“咱们也是客人,当着主人家的面还是客气点好。”
“是我失态了,一时控制不住。”娄杰醒悟过来,转而有些抱歉道:“不会误了你的事吧?”
“应该没事,霍先生真这么小心眼也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易华伟淡淡地笑了笑。
三人看着外面的夜景,一时沉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有佣人过来请。
易华伟几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李家臣已经走了。
“坐吧。”
霍先生招呼几人坐下,随后佣人开始上茶。
霍先生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会易华伟后,开口道:“呵呵,不知道易老弟找我霍某人有何贵干?”
“在下不请自来,有些冒昧,不过,确实有笔生意想跟霍先生谈。”
易华伟微笑道:“过几天,我有一批货物想运到东帝汶,不知道霍先生有没有兴趣?”
“哈哈,易老弟找错人了吧?我好久都没有碰过这一块了。”
霍先生闻言一怔,随即大笑道。
易华伟直视霍先生,道:“价钱方面好商量,我初到贵宝地,也没有什么熟悉的路子,只是听过霍先生的大名,这才求上门来。”
“价钱?”霍先生失笑:“不知道你能出多少?”
易华伟坦然道:“我对这方面不太熟悉,这样,您开个价,大概两船货物,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可以直接交押金。”
霍先生笑道:“哈哈哈,好久没见过这般直率的后生了,你这样做生意能赚到钱吗?”
正待易华伟想开口解释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低声在霍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霍先生脸色一变,也没在意易华伟几人,直接看着管家道:“亏了多少?”
管家苦着脸低声说了个数字,易华伟识趣,没去听,而是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过了一会管家走了,看着易华伟几人好奇的目光,也许是想跟人聊会,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
霍先生就给易华伟几人解释,自己前段时间在纽约那边买了股票,最近因为股票的跌幅,他又亏钱了。
跟几人说完,就听霍先生骂道:“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本来我还想在股市里赚些钱弥补一下损失,这下可真是……”
看着有些郁闷的霍先生,易华伟笑了笑,道:“其实现在凭华尔街那混乱无序的秩序,除非是真正操盘的幕后庄家,否则是很难常胜不败的。霍先生,你与其在华尔街那边冒险,倒不如买些黄金的期货,因为最近中东和东欧那边都不怎么太平,正是金价大涨的机会。”
“嗯?易老弟也是此道中人?”霍先生一听就来兴趣了,易华伟这简单的几句话,霍先生就听出他是内行人了。而在金融投资这一块,霍先生显然并非个中好手,现在有了秦浩然这个“行家”,霍先生的兴趣就上来了。
易华伟笑道:“二战之后的纽约虽然已经呈现出代替伦敦而成为世界第一大金融中心的趋向,尤其美国的股市也不断上扬,可是这时候的美国股市市场的秩序还远远说不上完善,对很多投资者而言,投资股市的风险还是非常大的。”
易华伟这几年也不是白过的,在学校的时候兼修经济学的,对这经济历史的认识也算深入,尽管不知道其具体的细节,却也清楚主要的发展趋势。
所以他知道现在的华尔街还是完全受控于那些大资本家的手中,丝毫没有秩序可言。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华尔街的金融秩序也说不上完善,其中的风险就连身家亿万的富豪都不敢轻易尝试。
易华伟这个京大的高材生,说起经济方面的理论来一套一套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只知理论不懂实践的庸才,所以在一番言论之后,连作为见多识广的霍先生都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尤其易华伟所说的观点在如今这年代还没有出现,很是让霍先生有一番醍醐灌顶的感受。
……………
“……综合我刚刚所说的,除非是能够成为华尔街幕后的几大庄家之一,否则把钱投进去是很危险的。”易华伟接着说道:“而现在中东和东欧的局势很不稳定,还有越南那边的情况也持续恶化,我估计在不久之后,这几处地方都可能发生动乱,到时候金价就会大幅上涨,所以我建议霍先生您投资黄金。”
待易华伟说完了,霍先生连连击掌,笑道:“易老弟,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现在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受啊。你说得对,华尔街那趟水太深了,不是我可以随便掺和的。就听你的,我去投资黄金!”
说完他又看向娄杰:“娄生,你的眼光果然没错,易老弟的确是才华过人年轻有为啊。以后你常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这投资理财之道。”
易华伟谦逊道:“霍先生,您过奖了,这些都不过是泛泛其谈罢了,比起您来,我还差很远啊。”
而旁边的娄杰知道易华伟对金融经济的见解非同一般,也不感到惊讶。只是,他原本还担心霍先生会看不上易华伟,可是现在看来,易华伟显然在霍先生这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知道,这还是易华伟第一次跟霍先生见面。
“我这老弟不但是燕大高材生,还是《星报》老板呢。”娄杰看着易华伟受重视,也是与有荣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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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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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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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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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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