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恒山派的手还伸不到江南,允武潮纵然知道自己斗不过恒山派,但是为了自己的声誉地位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
见定性和尚一出手就是杀招,允武潮心头一惊,当即连退三步,可是郑轨出手毫不留情,这一剑的后续变化旋即跟上,剑刃眼看着就要刺中允武潮。
感觉到胸口被剑锋寒气袭中似乎隐隐作痛,允武潮心中暗自叫苦,心知恒山派剑法实在高明,自己再拖下去便有生命危险了,危急关头他也不敢顾忌脸面,抬臂便放出袖箭。
郑轨眼前黑芒一闪,右肩顿时一麻,忍不住倒退三步,低头去看见肩臂上插着一支喂满了剧毒的黑铁箭,他顿时怒目圆睁,喝道:“堂堂一帮之主,如此卑鄙下流,何以服众?”
仪清和梁琪六女见状也都大喝一声冲过来将郑轨和允武潮团团围住,海沙帮众们也怒骂着围住了恒山派七人,一时间怒骂呼叫在江面上回荡起来。
允武潮慢斤四两的拔出后腰别着的两把峨眉刺,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本就是黑道中人,哪有许多光明正大的手段?怪只怪你小和尚不懂人心诡谲罢了!”
允武潮哈哈一笑,道:“定性和尚受伤了,恒山派的七人剑阵便告破了,孩儿们快快动手,谁能杀了定性和尚赏黄金三十两,杀了恒山尼姑女子的赏白银五十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海沙帮弟子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闻言都兴奋的舞动刀剑扑向仪清等人。
郑轨受伤难以结阵,仪清六人就只得围成圆圈将郑轨护住,然后借助龙泉宝剑的锋锐将海沙帮众挡住。
虽然仪清和梁琪等人一剑挥动便有一两名海沙帮众的武器断裂甚至受伤,但是更多的海沙帮弟子却又大呼小叫的冲了上来。m.xiumb.com
仪清心头大急,知道虽然一时能支撑,可是人力有限,最多半个时辰自己六人还是要被生生耗死了,她一剑斩落两个帮众的长刀,转头看向服了药正试图运功祛毒的郑轨,道:“师叔,此时毒素刚刚入体,放血好一些!”
郑轨闻言神色一变,当即挥动手中的龙泉宝剑在伤口上轻轻一划,皮肉被切开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发黑的血浆顿时流出。
郑轨咬着牙忍着剧痛和鲜血流逝的虚弱,片刻后见血液变为鲜红,知道自己已经服下了白云熊胆丸,可以说是并无大碍了,顿时单手点穴包扎,而后左手持剑迈步走到仪清身后,沉声道:“结成剑阵冲出去!”
仪清六人步法一变就和郑轨结成一条七星长龙,七把长剑挥动中顿时威力大增,本以为看到获胜希望越发冲的急切的海沙帮弟子霎时间被砍死砍伤了十余人,吓得后续弟子都不敢疾冲,只敢围着出招试探了。
允武潮惊异的看着恒山七人,低声道:“恒山武功果真名不虚传,这定性和尚狠辣无比,我看比咱们混黑道的还狠些,万万不能留他性命……”
允武潮身边是他的几名弟子,大弟子躬身道:“师父,定性和尚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最多再耗一炷香他们就都跑不掉了。”
允武潮沉寂半晌,道:“也不知道竹翁老先生是否得手了?”
允武潮的大弟子素来最能揣摩恩师的心思,闻言低声道:“绿竹翁他老人家是任教主的师侄,武功自然也是通天的,恐怕恒山派的定闲掌门也未必是对手,定逸怎么能逃出他老人家的手掌?
师父,你请了竹翁老先生来,以后咱们就是神教的弟子,也算有了靠山,纵然五岳剑派也不敢再招惹咱们了!”
允武潮心中最得意的便是自己倒向日月神教这一步棋,听了弟子吹嘘便呵呵笑了几声,转而皱眉道:“恒山三定的名气不小,恒山派名垂北方数百年也绝非善与之辈,竹翁虽是神教的高手,但是也未必就定能拿下定逸,我看他能挡下定逸老尼姑就好了……”
就在允武潮师徒说话的片刻,郑轨右肩伤口已经开始再次渗血,他只觉得眼前冒出金星,忍不住就要摔倒。
仪清看出了师叔的窘态,挥剑向他倾斜一些挡下了大半的压力,道:“师叔,要不您先突围吧,我们六个拦下贼人!”
郑轨闻言一个激灵,也似乎有了力气,他舔了下因为失血过多而干裂的嘴唇,道:“那可不行,你们都是因为我也落入了险境,我岂能苟活于世,仪清你们看好机会,我这就去跟潮里鬼同归于尽去!”
郑轨说着就用出早已经修炼圆满的熊摇劲,浑身肌肉顿时绷紧膨胀,右肩肌肉隆起后绷带勒的吱吱响,伤口也不再渗出鲜血。
此时的郑轨突然恢复了精神,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有着无穷的精力,这便是熊摇劲这门外门武功修炼到巅峰后全力使用的表现,可以爆发人的潜力,透支人的生命力来换取强大的爆发力。
此时的郑轨满脸满手的青筋暴露,两眼发红,宽大的僧袍在他身上因为肌肉的隆起显得有些瘦小,他怒吼一声撞进人群,此时也不管什么剑法招式,龙泉宝剑横劈竖砍间就杀死了十余人。
龙泉宝剑本就是削铁如泥,在力大无穷的郑轨手中更是爆发出巨大的威能,任凭海沙帮弟子如何遮挡,他们手中的兵刃总会和身躯一样被郑轨的龙泉剑被斩成两段,洒下腥臭的鲜血和五脏六腑,甚至还有恶臭不堪的断肠、粪污等。
郑轨练成熊摇劲后本就有着千斤之力,此时用出外功绝技更是在举手投足间有着数千斤之力,加上内力叠加,出手之威早已堪比江湖一流的大高手,武功不入流或者最多四五流的海沙帮弟子如何能阻挡?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郑轨的黑色僧袍就因为染满了鲜血而开始噗哒噗哒的流淌下血液,他光头上还有溅射而来的碎肉脑浆和血液,看着仿佛一个恶魔。
海沙帮弟子早已被郑轨一人击溃,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开始四散而逃,郑轨感觉到体内似乎无穷的力量开始消退,他猛地转头看向了朝着岸边小船跑去的允武潮师徒,大吼一声快步追去。
“潮里鬼哪里逃!”
允武潮自认也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可是看着恒山定性和尚宛如一个杀神在人群中所向睥睨,看着无数帮众被他一剑斩成两段,允武潮这个名震浙西的前辈高人还是腿肚子转筋,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在帮众斗志涣散时转身想要退回船上,可是临近船边时忽然听到郑轨雷鸣般的大吼,竟然将允武潮吓得一趔趄,而后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小船奔突。
郑轨此时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渐渐减退,他眼看着允武潮就在身前哪里肯放走他,将内力全部灌入两腿奔驰,好似一匹健马冲到了河岸前,在允武潮就要跃上船帮的时候一手拨开允武潮弟子甩来的几个铁蒺藜,另一手将龙泉宝剑直刺,噗嗤一声就将允武潮捅了一个透心凉。
允武潮看着胸前冒出来的剑尖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悔恨,他悔恨自己失了心智去袭杀定性,更悔恨自己为什么去招惹恒山派……
这种种悔恨中还有着允武潮对自己至死都不敢面对定性和尚,舍命斗上一场的痛惜……
在闭上眼睛时允武潮心底想道:如果我拼死施展逐浪步,再用出“剪水”和“刺冰”两记绝杀,纵然不能杀死定性和尚也必能换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可惜……可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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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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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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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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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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