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是用白色的玉石砌成,在淡淡的雾气中,显得缥缈而神秘。
宋师兄进入了大殿正中的大门,过了一会,他便走了出来,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他招了招手,默不作声地带着陈寒生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陈寒生看到一个身穿紫袍,头戴通天冠的胖道士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在他的下首,两侧还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老的须发皆白,年轻的不过二十几岁。
陈寒生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在扫了一眼大厅人众之后,就低头默然不语。
“宋问,这娃娃就是陈寒生?”,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问道。
“回掌门,正是!”
这时,宋师兄沉声道:“还不见过岳掌门和各位长老!”
陈寒生听了心中一动,学着江湖上那一套,道:“晚辈见过掌门和各位长老。”wWW.ΧìǔΜЬ.CǒΜ
中间那胖道士点点头,小眼一眯,说道:“你是杜子良的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
陈寒生不慌不忙地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晚辈是杜子良叔伯杜大夫的学徒,杜大夫被抓进宫里了,后来有消息说被杀了,杜大夫进宫之前跟我说,如果他有事,就让我来找雾隐门的侄儿杜子良。”
说完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
“你知道杜子良已经死了?”
“知道,宋师兄说起过。”
岳掌门狠狠瞪了一眼宋问,接着问道:“来的时候,那杜大夫让你带着什么东西没有?”
听了这话,陈寒生心里骤然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好在他头低的很深,没有人能看到。
“回掌门,我来的时候只带了些银两和这个口信,再没别的了。”
道士和两旁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略带失望。
“你跟了杜大夫多久?”,一个白发长老问道。
陈寒生一听声音换了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道:“回长老,两年。”
白发长老点了点头,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深了。
好一阵,没有人再说话,陈寒生正想抬头看一看,却蓦然看到一个胖胖的紫色身影已经无声地走到了自己身前。
陈寒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惊道:“难道是要搜我的身?”
他的小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怕什么,我就是看看你的灵根。”,岳掌门看到陈寒生这么胆小,颇不耐地道。
陈寒生只觉得自己的头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那一刻,陈寒生觉得整个天地都寂灭了,他感到自己的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
就算在皇宫门外,他都没有这种生死操于人手的绝望感。
好在他只是感觉头顶一热,那大手就拿开了。
“杂灵根,不能修行。”,紫袍门主淡淡地道,慢慢地走回了座位。
陈寒生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但听到自己不能修行后,心里又是一阵大大的失落,得失之间,心头五味杂陈。
虽然他不知道修行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觉得修行一定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而且,从刚才宋师兄的话和在小广场所见,他知道修行肯定是一件和修仙关系很紧密的事。
“掌门师兄,我的百药谷还少一个干杂活的童子,既然这娃娃不能修行,就让我带走吧!”,那白发长老淡淡地道。
“掌门师兄,我们七色谷一直缺一个配药的童子,这娃娃学过医,正好合我的意,还是让我带走吧!”,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美艳女子娇滴滴地说道。
“李长老,你们七色谷都是女弟子,他一个男娃娃,去配药合适吗?”,白发长老的语气里有几分愠怒。
“朱长老,山下药农的孩子排着队想去你百药谷,你那里真缺一个干杂活的童子?”,那被称作李长老的美艳女子出言讥讽道。
“哼!”,朱长老被气得一吹胡子。
李长老则美目一翻,看着门外。
胖胖的岳掌门小眼转了几下,开口道:“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这娃娃先让他在我这里呆上两天,杜子良毕竟是我的亲传弟子,他的家事我自然要过问一二,之后就让他去朱长老那里——”
“掌门师兄!”,李长老娇嗔一声。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每个月的最后十天,就让他去七色谷配药,如此可好?”
朱长老和李长老闻言,脸上的怒气都消散了一些,都没有再说话。
岳掌门看着左右两个不再争执的长老,松了一口气,这两个长老,他虽是掌门人,却也不能得罪的太死。
百药谷和七色谷每年给雾隐门带来的收入,占了整个雾隐门收入的七八成之多。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对这两个长老特别照顾。
就拿李长老来说,李长老今年才二十二岁,却已经是炼气期六层的修为,而且极有生财之道,渭水城里的六合门就是她这几年亲手创建的,在幕后掌管着渭水城所有的妓院和胭脂水粉铺子。
虽然他垂涎李长老美色多年,心痒难耐,但也不敢过于逼迫。
那朱长老入门比他还要早,在门内的关系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当年若不是他的支持,他也坐不上掌门这个位子。
朱长老的修为一直停在炼气期六层,三十年来未有寸进。
虽然他的修为最高,是炼气期七层,但朱长老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法器和符篆,真斗起来,还真不知鹿死谁手。
所以,他这个掌门做得多少有点憋屈,但面子上还过得去,这两个长老还算识大体。
“宋问,你先带他去客房暂住两天,两天后把他领下山,先送到百药谷。”
“是!弟子明白!”
宋问带着陈寒生走出了大殿,向左首边的一处小树林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前边嘟囔:“没事惹了一身骚,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杜子良是个惹祸精,我看你也差不到哪儿去,一个杂灵根还有人抢,哼哼!”
陈寒生也听出来了,这宋师兄是在怪他给他添麻烦了。
出了小树林,是一处精致的小院子,绿竹山溪环绕,很是雅致。
宋问伸手一指,“喏,那里就是客房,你自己过去,现在那里没人,你自己挑间房子住下,我两天后来接你下山。”
冷冰冰地说完这些话,宋问转身就走了。
陈寒生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人,便快速走了过去。
他的心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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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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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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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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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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