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那么熟悉,苏卿卿抬头一看,暖妆苑。
那不就是死去鹂贵人的住所嘛。
宫妃逝去了,留着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自然也都分到别的宫殿,去伺候新的主子了。
大殿的四周,除了古树参天,旁的什么都没有了。殿内全都布满了落叶,整个地方弥漫着一片苍雾。
“婉儿呢?”苏卿卿刚想问锦惜,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毓昭容和陈佩仪。
陈佩仪还命人将晕过去的柔月仪架了出来。孙婉恬除了脸上的那道红印,身上也看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伤。
“嘭——”暖妆苑的大门被紧紧的关上了。
毓昭容没想到昭淑妃竟然也来了,她们一开始的计划里只想到了苏卿卿,根本没有料想到锦惜会将昭淑妃也一块带过来。
她俩加起来都够不到昭淑妃一个人的地位,这可如何是好?
毓昭容跟陈佩仪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小主!”锦惜冲过去,抱起柔月仪,着急的喊着。
但是柔月仪没有半点要清醒过来的迹象,苏卿卿赶忙上前查看,发现她的衣裳下面还有几道青紫的痕迹,就像是与人撕打的时候,被人掐的。
“陈佩仪来的时间短,毓昭容不会不知道,在宫中私自处罚嫔妃,可是重罪!毓昭容是想藐视皇恩吗?”濯安气场大开,责问着毓昭容。
濯安不是皇后,但她动起怒来却叫毓昭容招架不住,她身侧的陈佩仪吓得跪在了地上。
苏卿卿也怒了,她答应过孙婉恬,要好好照顾她的。可结果呢?还是让她受了伤,如若不是恰好碰见了锦惜,她还不知道这两人想对婉儿做什么呢。
“敢问毓昭容,柔月仪是犯了何事,竟要如此责罚她,更何况柔月仪还怀有龙胎,即便冲撞了昭容娘娘,娘娘也不应该打骂一个怀孕的嫔妃。”苏卿卿微怒道。
毓昭容虽然被昭淑妃的气场震到了,但也不是苏卿卿一个修媛可以质问的。
“你是什么东西?谁准许你质问本宫的?”毓昭容横目冷对的样子,让苏卿卿瞧见了觉得无比厌烦。
“请昭容娘娘解了臣妾的惑。”苏卿卿寸步不让,定要毓昭容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柔月仪幽幽转醒。她睁眼就看见苏卿卿在对峙着毓昭容,深知毓昭容的毒辣,孙婉恬不想让苏卿卿受到跟自己一样的责罚。
“苏姐姐……”孙婉恬声若蚊蝇地说。
苏卿卿闻言,立马走到孙婉恬的身旁,把她拖起来。“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是我嘴笨,冲撞了昭容娘娘,苏姐姐不碍事的。”孙婉恬将责任一并拦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苏卿卿深知,真相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般轻松。事已至此,还是尽快将孙婉恬送去诊治比较好。
苏卿卿想大事化小的时候,偏偏陈佩仪拎不清,还以为苏卿卿怕了她们,从而想揭过去。
“修媛娘娘这就想一走了之了?”陈佩仪站起来拦住了苏卿卿她们的去路。
“陈佩仪想如何?”苏卿卿面色冷峻道。
陈佩仪害羞一笑,然后命太监从后殿又拎出来一个宫女。“这是嫔妾偶然间发现的,不知娘娘可否认识?”
苏卿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名宫女,正是芫苓!
芫苓全身上下都是伤,鲜红的血液从她伤口处流出来,深深的刺痛着苏卿卿的心。
芫苓是她带进宫里来的,好好的一个女孩竟被她们伤成了这副模样,这怎叫苏卿卿不感到心痛。
陈佩仪从苏卿卿的神情里看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神态,用手抚摸着头顶上的簪子,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
“想来娘娘是认识的,这宫女突然倒在了这暖妆苑的门前,嫔妾以为她是桐氏的宫女,又见她出气少,所以就想让……”陈佩仪还在兴致冲冲的介绍着,但是苏卿卿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将陈佩仪打倒在地。
当着毓昭容的面,打陈佩仪,岂不是变相的在打她的脸?毓昭容皱眉刚想开口,濯安就拎着毓昭容的衣领走到了一边。
毓昭容怎么都摆脱不开濯安,只能乖巧的站在濯安身边,让陈佩仪自求多福了。
“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陈佩仪不可置信的抬头仰望着苏卿卿。
苏卿卿冰冷的话语响起,如寒冰般瘆人。“你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骗骗刚入宫的新人也就罢了,在我面前居然还敢颠倒黑白,你是不想活了吗?”
陈佩仪梗着脖子还想辩解,“别以为你现在是修媛娘娘了,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你能怎么办?”
陈佩仪原以为她这么说,苏卿卿就会放过她。没成想,苏卿卿“噗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陈佩仪一阵恶寒。
“你笑什么?”
苏卿卿大着肚子不方便蹲下,但她没有起伏的声音直接在陈佩仪耳边响起,“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修媛,又怀有龙胎。你一个不受宠的佩仪,仅仅靠着家世,如何与本宫争?
且不说,本宫有没有证据,证明她们两人都是你下手的。就算没有,你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有龙胎的我?”
见陈佩仪神情越来越慌乱,苏卿卿又下了一剂猛药。“起初本宫与你一样,天真烂漫,但是自宋婉华将本宫打清醒的那一刻开始。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那都是上位妃嫔对下位嫔妃的一句话罢了。陈佩仪,你还觉得你能跟本宫比?”
苏卿卿毫不避讳的击溃了陈佩仪一直以来的侥幸,自认为没有证据就动不了她,那是因为别人不屑与她来往。
真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女,众妃都奈何不了她吗?真真是异想天开!
陈佩仪魂不守舍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苏卿卿将柔月仪和那个宫女一块带走。
她充满希冀的瞧着毓昭容,希望她能帮帮她。可毓昭容什么都没说,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xǐυmь.℃òm
就这样,陈佩仪将毓昭容也一并恨上了。苏卿卿说的没有错,也确实打醒了陈佩仪,让她知道在这个深宫里,只有地位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之前苏卿卿还是任人随意打骂的歆贵人,这才一年的功夫,就已经是人人称羡的熙修媛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保命符。
陈佩仪自今日就暗下决心,必要登上那位高权重的位置,叫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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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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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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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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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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