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儿,又有一起人来拦住王爷,就回说:“东跨所抄出两箱房地契,又一箱借票,却都是违例取利的。”
老赵便说:“好个重利盘剥!很该全抄!请王爷就此坐下,叫下官去全抄来,再候定夺罢。”
且说贾母那边女眷也摆家宴,王夫人正在那边说:“宝玉不到外头,恐他老子生气。”
凤姐笑说:
“我看宝玉也不是怕人,他见前头陪客的人也不少了,所以在这里照应也是有的。倘或老爷想起里头少个人在那里照应,太太便把宝兄弟献出去,可不是好?”
贾母笑道:“凤丫头这张嘴,还是那么尖巧。”
正说到高兴,只听见邢夫人那边的人一直声的嚷进来说:
“老太太、太太,不……不好了!多多少少的穿靴带帽的强..强盗来了,翻箱倒笼的来拿东西。”
贾母等听着发呆。
又见平儿披头散发拉着巧姐、抱着安哥儿,哭啼啼的来说:
“不好了,我正与姐儿吃饭,只见来旺被人拴着进来说:‘姑娘快快传进去,请太太们回避,外面王爷就进来查抄家产。’我听了着忙,正要进房拿要紧东西,被一伙人浑推浑赶出来的。咱们这里该穿该带的快快收拾。”
王邢二夫人等听得,俱魂飞天外,不知怎样才好。
独见凤姐先前圆睁两眼听着,后来便一仰身栽到地下晕了过去。
贾母没有听完,便吓肺生痰火,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一屋子人拉那个,扯那个,正闹得翻天覆地,又听见一叠声嚷说:“叫里面女眷们回避,王爷进来了!”
平儿一手抱着安哥儿,一手拉着巧姐儿,还要看顾地上晕过去的王熙凤,手忙脚乱的。
另一边,袭人因有身孕,早早的躲了。
只见西平王爷身后跟着两个人,缓缓的踱进来。见厅中乱成一团,便温声道:“老夫人、夫人不必惊慌,本王在门外等候,请先收拾着些,到耳室暂避。”
鸳鸯连忙扶着贾母躲去耳房,金钏儿扶着王夫人,晴雯和袭人携手,紫鹃扶着傅秋芳,平儿带着两个孩子,红玉半扶半抱着凤姐儿……
一群夫人小姐闹哄哄躲进了巴掌大一间耳室,不过数时,王爷便开了门,赵堂官随后入内,后面跟着一帮如狼似虎的番役。
“宝玉是哪个!同为贾家男儿,合该一同看押才是!”
说着便要开耳室的们。
耳室众人吓得魂飞天外,只得硬着头皮,将宝玉推出去。
“还有个贾兰呢?”
番役拿了宝玉,还不罢休,又要拿贾兰。
西平王爷连忙道:“本王是知道的,这贾兰不过一总角幼童,何必拿他?”
番役便去看赵堂官脸色。
赵堂官点点头,这些人才罢了。
这耳房是贾母的茶水房,其中炭火茶水不少。平儿硬着头皮,给凤姐儿灌了一杯热茶下去。
不一会儿,凤姐儿悠悠转醒,听外面闹哄哄,惊惶道:“巧姐儿!安哥儿!平儿!我儿可好?”
平儿两眼含泪,挨上前去,语带哭音:“好,都好呢。”
凤姐儿舒了一口气,勉力坐起来,环顾四周,都是张惶面容。
“老太太、太太、姑妈可好?”
“尚好。”
“宝玉媳妇可好?”
“也好。”
贾母等人心中都十分感动,寻思她昏迷刚醒,便想着家人如何,可见平日虽然是个厉害的,却也是个贴心人。
闹哄哄半日,天色将晚,这才听到西平王爷在门外,轻声道:“请各位内眷出来,阁卫番役已查抄完毕。”
只见屋里箱开柜破,物件尽空,心中更是难受。但此事也由不得他们。
贾母神思俱疲,歪倒在炕上,气短神昏。
李纨、凤姐儿等再三宽慰,又惟恐贾母、邢夫人知道贾赦被拿,又要唬死,暂且不敢明说,只得出来照料。
外面,见贾政、贾琏等,正同司员登记物件。
什么百十件珠宝俱全的赤金首饰、十数挂珍珠、淡金盘、金碗、银碗、银盘、金银勺。
又有三镶金象牙筋二把,镀金执壶、折盂、茶托数十件,银碟七十六件,银酒杯三十六个。
还有各样皮货:有黑狐皮、青狐皮、貂皮、黄狐皮、猞猁狲皮、麻叶皮、洋灰皮、灰狐腿皮、酱色羊皮、黑羊皮、猢狸皮、小白狐皮、灰鼠皮、獾子皮、虎皮、梅鹿皮等。
并各样毛呢缎料:洋呢、毕叽呢、姑绒、天鹅绒,更有绸缎、纱绫、羽线绉各色数百卷,妆蟒缎妆蟒缎八卷,葛布三捆,各色棉布三捆。
余者,各色皮衣一百三十二件,棉夹单纱绢衣三百四十件。
更有玉玩三十二件,带头九副,铜锡等物五百余件,钟表十八件,朝珠九挂,各色妆蟒三十四件,上用蟒缎迎手靠背三分。
另有宫妆衣裙八套,脂玉圈带一条,黄缎十二卷。
公中库房,放有潮银五千二百两,赤金五十两,钱七千吊。
各处又有白银三万有余,赤金一千,钱三千吊。
其中公账与各家私账,分开计数,各自封装。
一切物件,动用家伙攒钉登记,以及荣国赐第,俱一一开列,其房地契纸,家人文书,亦俱封裹。
只听赵堂官问道:“所抄家资内有借券,实系盘剥。行事之人究竟为谁?政老据实以告才好。”
贾政一愣,连忙叩头道:实在犯官不理家务,这些事全不知道。问犯官侄儿贾琏才知。”
贾琏连忙走上前去,跪下道:“不知此物是从何处搜查出来的?犯官叔叔不理家务,这些他实在是不知道的。”
赵堂官哼一声,道:“你既然操持家业,问你自是正理。既然尔父已经看押,便合并议罪罢了。”
“既如此,便暂且将你看押府中,不可稍离。明白吗?”
贾琏唯唯应是。
“犯官明白,犯官明白。”
赵堂官点点头:“这便是了。看在王爷的份上,便不与你上锁戴枷,只好好待着便是。”
“多谢王爷,多谢赵大人!”
贾琏叩首不迭,连连称谢。
西平王爷叮嘱道:“政老,你须小心候旨。我们进内复旨去了,这里有官役看守,尔等便小心进出吧。”m.xiumb.com
言毕,上轿出门。
贾政等就在二门跪送。
西平王把手一伸,说:“请放心。”
脸上大有不忍之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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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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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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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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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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