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厮见过,元春又吩咐派了赏。

  众人谢恩已毕,执事太监启道:“时已丑正三刻,请驾回銮。”

  元春听了,不由的满眼又滚下泪来。

  她却又勉强堆笑,拉住贾母、王夫人的手,紧紧的不忍释放,再四叮咛:

  “不须挂念,好生自养。如今天恩浩荡,一月许进内省视一次,见面是尽有的,何必伤惨。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

  贾母等已哭的哽噎难言了。贾妃虽不忍别,怎奈皇家规范,违错不得,只得忍心上舆去了。

  虽说元春只是个竖起来的牌坊,但是皇家还是要面子的,她省亲的规格规矩,就是皇家的体面。

  除了元春,这次省亲,吴、魏二妃也在其中。

  几日间,京城热热闹闹,百姓都在议论三妃的气派。

  且说老皇帝因为中毒抢救不及时,坏了身体,连床都起不来,只能禅位。岑明澈也封了元春作为牌坊,示意自己不会亏待前朝老臣,以此安众臣之心。

  但是实际上,岑明澈早有对这些世家下手的想法。

  毕竟就是这些人家兼并的土地最多,还不交税,倒让皇帝的“坐拥天下”成了一个笑话。

  然后就是修路。琇書網

  说来可笑,好几年过去了,这路居然还没修完。

  还要,岑明澈在盐场布下的局,也可以收了。

  各项举措有条不紊的推行着。

  但是同时,老皇帝,现在的太上皇,在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身体有所好转。

  没有人会舍得放弃权利,老皇帝也不例外。

  岑明澈表现得倒是很恭敬,将大哥的处置交给了太上皇。

  不过,当他没忍住,从侧面踹了岑明源一脚,直接将人踢飞还撞在了柱子上,断了腰椎。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岑明源后半生别想再控制自己腰部以下。

  太上皇还是给了自己的儿子一条活路,将他废为庶人,派去守皇陵了。

  皇后就没那么好运,不过三尺白绫,了断此生。

  但太上皇不满足于此。

  他还要“检查作业”。

  也就是说,岑明澈的政令,他都要检查一遍。

  一旦发现不合心意,便是一顿训斥。

  这哪里是当皇帝,这是当三孙子。

  没办法,掌控兵权的还是太上皇的人,岑明澈就得咬牙认。

  不过好在,太上皇也活不了多久了。

  现在就是个熬,看谁熬得住谁。

  反正岑明澈自信绝对不会死在他爹前头。

  而且,正职不能动,副手总能动吧?

  除了只能扒着太上皇过日子的“老臣”,其他人都清楚地很。

  岑明澈是朝阳初生,太上皇是夕阳西下,该站哪边,不用多说。

  不过孝之一字在,岑明澈还得装一段时间的孙子。

  但好在太上皇的身体是彻底坏了,及本上没法上朝,也很难看太多的折子,可以让岑明澈潜移默化的移交权利。

  前任的甄贵妃从先皇后手下逃过一劫,现在“升职”为太贵妃,却死了儿子,好长一段时间,一边养脸,一边悲痛。

  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是甄家日后的指望,就这么没了,怎么能让她不伤心?

  好容易将红肿到透明的两颊养得消肿了,甄太贵妃连忙去太上皇跟前服侍。

  毕竟太上皇手里还是有些权柄的。

  她也只能靠着太上皇了。

  岑明澈便将那些不做实事的老臣继续捧着,时不时给点赏赐,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维持着他们的体面,来糊弄自己的好爹。

  至于修路、盐场改制等事务,就交给原来的中立党。

  很多臣子不是一个皇帝的臣子,而是一个国家的臣子。

  谁坐在皇位上,他们就忠于谁。

  这些人,可用。

  很多时候,能不能用一个臣子,不是看他贪污不贪污、之前忠于谁。

  而是看他的能耐。

  比方说,有个官员擅长治水,但是非常贪财。

  每次拨下来治水的银子,他都要贪污三成。

  但是,他贪了这三成银子,治水有效果。

  如果换一个人上,哪怕这个人很清廉,一分钱不贪,但是修不出贪财者的水平,治水没效果,还得继续投入。

  所以,像海瑞那样的“清官”、“忠臣”只能当牌坊,真正要用的,还得是能臣。

  否则可能眼前都是一群蠢人,有个鬼用。

  至于贪污……

  封建王朝有两个口袋罪,一个叫谋反,一个叫贪污。

  谋反这东西,莫须有的比真的多。

  贪污这东西,明明大家都贪,但是只有查你的时候才是个事儿。

  当权者要收拾人,这两个罪名最好用,尤其是他们真正的罪行不能公之于众的时候。

  要么叫“口袋罪”呢,就是什么都能往里装。

  所以,官员贪就贪吧,到哪天没钱了,把账目一查,把财产一抄,将人贬官去职,要用的时候再起复就行。

  对于岑明澈也是,只要能将他的政策和旨意执行下去,贪污索贿都是小事,只要暂时记下来就行。

  要收拾人的时候,再拎出来用。

  这叫什么?

  这就叫把柄。

  把柄到手,将来谁挡路,就用这个收拾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皇帝和群臣,就是这么互相牵制的。

  没办法,这不仅是制度和生产力的问题,还是人性的问题。

  另一边,钟舟也已经将玻璃的制作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不然,当时炸开内墙的黄火药,还没那么多呢。

  岑明澈交给了他第二个任务。

  新式织布机。

  准确的说,是珍妮纺织机。

  珍妮纺织机主要是纺线用的,将梭子改为飞梭,把几个纱锭都竖着排列,用一个纺轮带动,属于多锭手工纺纱机。

  它装有8个锭子,适用于棉、毛、麻纤维纺纱。

  这算是最简单的新式纺织机,虽然仍然需要用人力,但是效率比原来提升了八倍。

  更进一步,还有卷轴纺纱机。

  它以水力为动力,不必用人操作,而且纺出的纱坚韧而结实,解决了生产纯棉布的技术问题。

  但是水力纺纱机这种机器纺出的纱太粗,而且体积很大,必须搭建高大的厂房,又必须建在河流旁边,并有大量工人集中操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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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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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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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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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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