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处州府,松阳县,县丞安家后院。
“逆女,还不快给你五姨娘道歉”。
安容容刚醒来,就听见一道包含怒火的声音,向自己轰炸而来。
她揉了揉针扎般疼痛的额头,缓了缓大脑因剧情冲刷,信息过载产生的不适感后,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
抬头向声源处望去,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正怒瞪着她。男子衣着蓝色长衫配黑色马褂,留着阴阳头大辫子,正是清宫剧里男人常见的打扮。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位二十多岁左右的粉衣女子,此刻她正拿着手帕,一边假模假样地抹眼泪,一边柔弱地看着男子,还一边时不时怯生生地看安容容一眼。
“老爷,妾身自知身份卑微,只是个香料小商人家的女儿,大小姐看不上也正常”,女子拿捏着嗓门,用夹子音娇滴滴地说道,那话里的茶味,能飘出十里远。
“好个看不起香料商人,你忘了老子就是香料商人出身吗,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让你做了官家小姐,到头来,你反倒瞧不起老子的出身了是吧”,伴随着暴怒的话语,男子抄起一旁的棍子猛地打向安容容。
“老爷,不要,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一道瘦弱的身影将还在愣神中的安容容扑倒在地上。
胳膊触碰地面的疼痛,彻底让安容容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内心暗骂轮回司的小鬼不讲武德,在她还没作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一脚踢到剧情现场。
凭啥别人穿越都可以美滋滋地从床上醒来呢,自己开局就要挨打呢。
不过,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更为紧要,安容容,不,此刻已成了安陵容,抬头看了看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脑中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原身母亲林秀。
想打自己的男子是安陵容的父亲安比槐,站在他旁边煽风点火的女人是他的第五房小妾。
安比槐看到棍子打在妻子身上,似乎愣了一下,但紧接着更怒了,“林秀,都是你教的好女儿,快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揍”。
“老爷,容儿还小,不懂事,她刚跪完祠堂,身体还虚着,且饶过她这一次吧,再打的话,她身体会受不了的”,安母哀哀哭求道。
男子听到这话,看了浑身虚弱的安陵容一眼,满是怒色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五姨娘觑了觑男子的脸色,又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娇声说道,“是呀,大小姐才14岁,比奴家要小上整整6岁,离嫁人还有好几年呢,奴家受点委屈是算不得什么,不过不是当姨娘的爱说嘴哈,奴家就怕夫人继续这么宠着,舍不得个一丁点教训,大小姐一点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去到外面,还是这样的口无遮拦,一个不好,得罪了什么人,给老爷招来祸事。”
安比槐似想到什么,刚缓和过来的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满脸狠意道“林秀,我数到三,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顾及夫妻情面了,一、二、三……”三刚喊完,棍子挟裹着尖啸的风声向安母背上打来。
说时迟,那时快,安陵容迅速坐起身,右手扶起安母,左手迅速抓住棍子,再狠狠往后一掼。
“md,手好疼”安陵容暗暗地骂了一句,虽然轮回司小鬼送的金手指礼包中有倒拔杨柳的大力这一项,但目前自己对这项技能使用得还不熟练,不免吃了点小亏。
安比槐被棍子带得往后一个趔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可能是没想到平常在自己面前,只会瑟缩讨好,任打任骂的女儿现在竟然学会了反抗,还敢推自己。
“大小姐,你怎么能和你爹动手呢,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啊”,五姨娘扶着安比槐,在一旁尖声叫道。
“这好给你,你要不要”,安陵容松开安母,几步走到五姨娘面前,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啊,好痛”五姨娘被这一耳光扇得撞向旁边的博物架,博物架倒地,上面摆件乒乒乓乓地砸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一个妾室,倒是有胆子来教训嫡女了,挑拨生事,这又是谁家的规矩”安陵容对着微红的手掌吹了口气,轻蔑地看了五姨娘一眼,内心不由感叹道,力量这项技能,还是要在不断发挥中才能熟练掌握。
“你,你,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安比槐瞪大双眼,指着变得凶狠又嚣张的女儿喊道,气得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须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长辈?她也配?”安陵容冷笑道。
“她不配,老子总配吧,今天不把你打服我就不姓安”安比槐再次举着棍子打来。
这次安陵容直接从渣爹手中夺过棍子,抬腿,左右两手握着棍子两端放到膝盖上,咔嚓一声折成两截,随手一挥扔到院子里。
被棍子带着往前趔趄了几步,安比槐才站稳脚,想到心爱的小妾就在自己眼前,被这个自己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女儿打,甚至连自己也被下了面子,自尊心要强得他,一时气得失去了理智,像个疯子一样双眼发红。
“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安比槐猛地扑向安陵容,拳头直接往女儿头上砸。
安陵容赶紧退后两步,想从侧面避让,但安母恰巧还跪坐在避让的方位上,为了自保,安陵容不及细想,身体条件反射,一脚揣在安比槐肚子上,
安比槐直接被踹飞出去,倒在还半躺在地上的五姨娘身上。
“啊”咔擦一声响,五姨娘大叫,她的胳膊大概是骨折了,听这清脆的声音就知道很疼。
“娘,我先送你回房”安陵容不去管摔作一团的渣爹和五姨娘,扶起瘫软在地上,面带惊恐和担忧的安母往外走,把战场留在身后。
出了堂屋,穿过屋前的空地和一段狭窄的路,来到安母的住处。
房屋破烂,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屋里家具陈旧,卧室的窗帘蓝中泛白,褪色厉害,不知道用了多久,梳妆台上一把桃木梳子,几根银簪子和木簪子,还有头巾,甚是寒酸,一点不像个县丞夫人梳妆台该有的配置。
安陵容把安母扶坐到床上歇息。
“娘,不要害怕,我跪祠堂时,脑子烧得模模糊糊,得神仙指点,还给了我一身大力,让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受人欺负了”安陵容一边把靠枕放到她背后塞好,一边继续说道“现在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晚些时候我回来跟您详细说说”。
安母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听到这里,仔细端详了会女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将母亲安顿好后,安陵容寻思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转身出了安母的住处。m.χIùmЬ.CǒM
随手抓住院子里一个扫地丫鬟,问清楚安比槐书房位置,就大步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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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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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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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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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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