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先生可否回头?”
余聪白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去,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别叫我小先生了。”
“小白。”
“找你可不容易,”余聪白又是一笑,他心中有了想法,朝着阿尔贝微微弯腰鞠了一躬,“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喊我的名字,我便会出现。”
阿尔贝矜持地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管家牵来的马车,留下一句简短的“再见”后,便提着裙子走上马车。
余聪白站在原地,他看着阿尔贝坐进车内,而后轻声道,“再会,我的小公主。”
他随后又摇了摇头,阿尔贝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也有要做的事情,确定阿尔贝是安全的,他便放心了。
躺在旅店的床上时,他脑海里还在想着上一次与巫医的对话。
巫医直言,要解除阿尔贝身上的诅咒便要将女巫杀死,当然他并没有透露出是阿尔贝的名字,不然将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阿尔贝要做的事情应该和他一样。
旅店一楼还有人在喝酒,起哄。
月亮当空,余聪白脑海里依然浮现着阿尔贝的身影,她戴着白色丝绒的手套,还有阿尔贝头上挽着的妇人发髻。
阿尔贝嫁给哪个伯爵了,余聪白又忍不住叹息,阿尔贝当真不是那个火云山天真烂漫的女孩了。
哎——
哎——
一夜无梦,连着几天阿尔贝都没有联系余聪白,城里的气氛却不再像先前那样安宁,隐隐透露着紧张地气氛。
旅店里几个壮汉一边喝酒一边闲谈。
“悄悄跟你们说一件事,咱们的国王快不行了。”
“呦,这件事我们都听说了。”
“王后生下的王子还太小了,现在就怕恶龙一族听到这个消息就违约,到时候可就不是送几个美女和钱财能摆平的事情。”
“我还听说啊,再过不久,骑士团就要扩招了,这是在为大战作准备啊。”
“大战就大战呗,也不是在今天,今天就好好喝呗,好好吃呗。”
一群人又是哈哈大笑。
从楼梯上走下,余聪白突然闻到一抹熟悉的香味,夹杂着血腥气息,他顿时加快脚步。
“阿尔贝!”余聪白低声惊道。
阿尔贝又换了一副模样和一身装扮。
余聪白赶忙扶住阿尔贝的腰身,“跟我走。”
阿尔贝无声地点了点头。
“身份还挺多哈,又是伯爵夫人,又是个贴着假胡子的男人。”余聪白扶着人来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故意拉开,露出锁骨,随后将阿尔贝压在身下。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尔贝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
“怕什么?”余聪白低头亲在阿尔贝的唇上。
阿尔贝顿时瞳孔地震。
听到杂乱的声音远去,阿尔贝抬起拳头砸在了身上坚硬的胸膛。
“别生气,我又没把舌头伸进去。”
“你还说!”阿尔贝的脸上又升起一片红云。
“你伤到哪里了?”余聪白低声凑在阿尔贝的耳边说道,随后轻轻褪下阿尔贝的带血的外套。
“小伤,真不知道你怎么下的去嘴的。”阿尔贝掐了余聪白的腰间软肉。
“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定要告诉我,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受伤了。”余聪白不问阿尔贝做了什么,他将下巴搁在阿尔贝的肩膀上磨蹭着。
不等阿尔贝反应,他将帽子摘了下来盖在阿尔贝的头上,随即将阿尔贝打横抱起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吗?”阿尔贝揽住余聪白的脖子问道。
“我知道,等你想说了就会告诉我的。”余聪白舔了舔唇,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显得有些娇小的阿尔贝,他知道阿尔贝的心思的。琇書蛧
只是他的能力还不够,智力也不太行。
“阿尔贝,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知道阿尔贝一直在为八年前他受伤的事情过意不去。
“小白……”阿尔贝将脑袋埋在余聪白的胸膛上,这是她可以依靠的力量,也是她心底的柔软。
“你知道的,我是旧王后的女儿,我真正的母亲却是被新王后害死的——你带我出城吧,去赫法先生的小木屋。”
“好。”
阿尔贝都这样说了,余聪白便直接化作龙形向外飞去。
给地上的人群留下满头的问号,天上飞的是什么,一根绳子?
“我将新王后给杀了,那些人才会疯狂地追杀我。”阿尔贝继续说道,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热发痛。
女巫死了?余聪白直接大惊,还好阿尔贝没抬头,不愧是反派。
赫法先生的小木屋里看起来十分干净,应该是被人提前清扫过。
余聪白将阿尔贝放在了床上,屋内的设施变了又没变,他只来过三次,加上这一次。
“我受伤不是很严重。”阿尔贝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余聪白按住肩膀压了下去。
余聪白弯腰将阿尔贝的小胡子给拿了下来,他该不该现在就告诉阿尔贝他已经长出了喉结。
还是先替阿尔贝处理伤口吧。
接了一盆水,又用魔法直接加热后,余聪白进门就撞见阿尔贝坐了起来捂住下巴,失去了魂魄一般。
“阿尔贝?”余聪白将热水放下,用毛巾沾湿后慢慢擦去了阿尔贝脸上的妆饰。
“小白!”阿尔贝抓住余聪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莫名其妙长出来的东西上,她继而又摸向自己的喉咙,“我的声音?”
余聪白忍不住露出大白牙笑着,手里碰了碰阿尔贝的。
阿尔贝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余聪白说过的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余聪白收回手又揪起毛巾擦了擦阿尔贝的额头,露出一张比较中性化昳丽的容颜。
“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告诉我你是男孩,我觉得稀奇,才告诉了你,没想到你真的是男孩啊。”余聪白又忍不住笑了笑。
阿尔贝突然脸色又是一变,用胳膊锁住余聪白的脖子,对着那红唇便探了进去。
余聪白将手里的毛巾顿时扔到一边,紧紧揽住阿尔贝的后背。
“姐姐……”余聪白低哑着声说道,“不闹了,你还有伤呢。”
“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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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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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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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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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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