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太清晰了,他多想抓住那个人的手!
直到呼吸均匀起来,余聪白才离开床铺,他轻手轻脚的拿着扫把打扫卫生。
他一边清扫着地面,一边查看着各个角落,除了扫出来一堆垃圾来,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哟,勤劳的小蜜蜂!”
张载仁倚靠在床边的护栏上,偏着头打量着正在扫地的余聪白,他用手折弄着被子的一角,颇有些无趣。琇書網
他并没有得到应答。
余聪白只是将垃圾清扫完后,倒进了垃圾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很快洗漱完,将书装进双肩包内,准备去上课。
“早八有什么好上的?倒不如睡觉。”
张载仁见他轻阖上门,脚步声渐远,他拉起被子盖在头上,不满的吐槽着,很快又睡下去了。
余聪白轻轻叹了口气,在餐厅买了两个包子匆匆赶往教室。
“501,我困。”
余聪白努力挣着眼睛,奈何上下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
昨晚一直在做梦,他压根不可能睡好。
一想到昨晚的“鬼压床”的经历,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精神过于紧张而产生疲惫。
教授站在讲台上手拿着话筒,不时的走动着,口中说出来的话此刻像是催眠剂一般。
余聪白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低下的脑袋开始一下一下地点头。
迷蒙之际,他似乎睁开了眼,身旁好像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弯腰凑近自己,很是轻柔的说道:“真那么困,就睡一会儿吧。”
那道声音落下,余聪白的意识骤然落入无尽黑暗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后,余聪白抬起埋在臂弯里的头,四处扫视了一番,整个教室空荡荡的,人全都走完了。
他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早已经下课。
所以他来这里睡了一觉?
余聪白揉了揉脸,感觉自己的意识糊糊涂涂的。
“宿主,你发低烧了,37.3度。”
“难怪。”
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多喝水就行。余聪白对着黑板上剩下的笔记,在书上开始进一步识记理解。
约莫十二点之后,余聪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他孤身走过长长的楼梯,此刻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转角的打印机旁还站着一个男生,他瞥了余聪白一眼,迅速将视线收了回来,在手机上编发信息。
走完最后一步阶梯,余聪白用手抓着双肩包的带子,抬脚向外走去,突然胳膊被人抓住一样,迫使他停下了脚步,甚至往后退去。
就像被歪李抓住自己的胳膊一样。
他回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被挂在了楼梯道的铁门上的栓子上。
很奇怪的感觉。
他又说不出哪里怪异,一切看起来都挺合乎常理。
余聪白抬起胳膊,将自己的衣服从拴子上面拿了下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地响动。
地上有一个摔成稀巴烂的花盆,花盆里的泥土散落一地,那株花的叶子凌乱不堪。
真危险——高空坠物。
几乎是一瞬间,余聪白又想起了李鸥老师,他默默注视着那盆摔碎的花,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总不会那么巧合,正好有一盆花要从自己头顶上落下,而自己正好又没有迈出那一步。
余聪白躲在一旁的贩水机后,用手机拍下了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人。
若真是有人要针对自己,见计划失败后,应该会很快逃离现场吧。
他拍下了两个男生的照片,其中一个是刚刚站在打印机旁的男生,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张三和王凡。
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说起来很巧,他对这两个人有着很深的印象。
张三是那个发帖人,说自己是抠脚大汉。
论坛的事情他知道以后,便去用手机从上往下翻阅。
没有人知道余聪白其实对计算机特别擅长,手一摸上计算机,就像是摸到了熟人的手,没有丝毫陌生感,这像是天生带来的一种才能般。
他很快去了计算机房,登上后立马将发帖人的马甲给扒了下来。
他在教务系统里看着张三的照片,电脑屏幕的光反射在他脸上,他紧接着退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班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余聪白记住了他,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李鸥老师已经帮他解决了此事,他只是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王凡,就是刚才站在打印机旁的人,也是一个怪人,有一阵子天天往自己跟前凑,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他现在是明白了。
自己的存在太过耀眼,反倒让人觉得刺眼。
余聪白心里一阵发冷,倘若不是被门栓子挂住衣服,可能没命的就是自己。
“叮咚!”
手机上传来一条消息,是张载仁的,让自己帮忙带饭。
余聪白划过消息,将手机掐灭放进兜里,手背顿时感触到一个小玩意。
他随手将之拿了出来,水鸟玉坠?
昨天……
昨天捡到的是游鱼玉坠,歪李给自己的是那什么鸳鸯玉。
他这时才发觉到最近过得很不顺。
余聪白看向远处高高扬起的红旗,他在心底坚定的想道,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个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得给张三和王凡一个教训。
余聪白抬步走向食堂,如果直接像辅导员打报告,事情就化小了,张三和王凡只会变本加厉的针对自己。
一时间,他觉得苦闷至极,所有的烦恼皆来自人际关系。
他不知道向谁倾诉。
平日里向来不怎么与别人打交道。
联系人里只有辅导员和一个再也打不通的电话号码。
买完饭后,余聪白很快回到了宿舍。
张载仁笑着接过了他手中的饭,对他肩膀上拍了拍,“好兄弟,你——我认定了。”
“来,小春,干饭了!”
张载仁招呼着一旁的另一个小弟,让他对余聪白道谢。
后者敛去眼底的眸色。
若他们真是眼前这幅无害的样子,余聪白想,那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罢了。
但是,张载仁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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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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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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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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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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