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几个大营里的士兵们都坐不住,起身看向成国公府的方向,一遍又一遍。
直到突然看见冲天的火光,瞬间宛如听见号令一般,径直列队站了起来。
……
此时的篱园里,一片欢声笑语。
崔老夫人、沈夫人,赵临、徐安然,四人围在一起打牌,好似全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突然徐云登带着徐焕冲了进来,惊恐地喊道:“娘,曼柔,你们怎么还在打牌啊,我们府里都烧起来了。”
“还有下人们,一个个跟睡死了一样,喊破嗓子都没人理。”
徐云登说着,突然看见了赵临,以及赵临身边站着的徐安然。
这一刻,徐云登也呆住了。
徐焕则不慌不忙地来到安然的面前,说道:“按照你的意思,下人们都聚到篱园里来了。”
“徐安舒她们也只是中了蒙汗药,一时半会醒不来。”
徐安然站了起来,知道今晚是玩不成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没事就好。”
徐云登还是一头雾水,紧张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
“安然……”
崔老夫人突然大声道:“别叫她安然,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偏心安然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因为安然是萧太子的亲生女儿,她是萧氏遗孤,是我萧氏皇族最后的血脉。”
“什么?”徐云登眼目欲裂,难以置信。
可在场的,除了他,妻子和儿子似乎早就知道了,无比从容。
徐云登惊恐之下,看向徐安然,徐安然也看向他。
可她的眼神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总是被欺负的小姑娘,怯弱又无助。
她是萧氏遗孤,她才是真正的皇族之后。
甚至于,比后来的太子赵临还显得尊贵几分。
就那样,泰然处之,不卑不亢地立在那里。可那斐然的气势,又震得徐云登往后退去,紧张道:“怎么可能呢?”m.χIùmЬ.CǒM
赵临道:“是真的。”
崔老夫人冷笑道:“怎么不可能?”
“有我作证,还能有假?”
徐云登彻底说不出话来,只是苦笑道:“那现在怎么办,外面都烧起来,肯定是知道了……”
赵临道:“我去看看。”
徐安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夫人刚想拦着,崔老夫人就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去。
徐云登想叫住他们,可一时间又开不了口,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叫他们,叫名字,还是叫别的?
迟疑间,那两人已经携手远去。
徐云登颓败地跺着脚,难过道:“我不是要逼他们出去。”
徐焕道:“没有人说你逼他们,你也没有那个本事。”
“你有幸和他们成为一家人,却没有那个福分去享富贵,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总是只想着你自己。”
徐焕说完,便径直走了。
徐云登难过道:“连我儿子也来说我了。”
结果崔老夫人不理他,沈夫人也不理他。
徐云登站起来,挫败地道:“那我去大门口看看。”
然后他就自己走了,那背影看起来到是滑稽。
沈夫人道:“好没出息的。”
崔老夫人道:“男人要来有什么用,别当他是你相公就好了。”
沈夫人失笑,握住崔老夫人的手:“我也就跟您有话说了。”
崔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放在心上。
……
眼看成国公府里的大火燃起,徐安菲带着孩子和下人就想逃离,可突然间发现不管是前门还是侧门,都被人从外面抵死了,根本出不去。
她身边的人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会慌成一团,徐安菲怒道:“慌什么,走篱园。”
结果刚一头扎进篱园里,就看见赵临和徐安然从篱园里走了出来。
四周突然燃起一片火光,只见成国公府的下人们全都高举着火把,一步步跟随赵临和徐安然从篱园里走了出来。
那场面,宛如一簇簇复仇的火焰,淬着最烈的毒。
徐安菲吓得失声尖叫:“你们是人是鬼?”
“徐安然,你不是死了吗?”
“三叔,赵临,你怎么会在这儿?”
徐安菲想回头去找一个可靠的人,谁知道她身后的下人们早就被这一幕惊得吓破了胆,一个个不管不顾地跑了。
剩下一个钟嬷嬷,却直接掠过她,抱着小皇孙就来到徐安然的身边。
徐安然接过孩子,看孩子睡得正香。
可徐安菲却以为她要对孩子动手,尖叫一声,吓得孩子一抽搐,直接哭了起来。
“徐安然,你放开我儿子,你要索命尽管找我,别碰他!”
徐安然冷笑道:“索命?你看看我身后这些人,你有几条命够我们索?”
“这个孩子留着,以后怕也是个后患,不如……”
“别!”
“求你了!”徐安菲惊恐地道,开始后悔了。
可徐安然却将那孩子,直接抛进幽暗之处。
“只听刀剑刺破锦袍之声,孩子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徐安菲惊恐地大喊一声,径直朝着徐安然冲了过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可还未等她冲到徐安然的身边,青林就已经将她踹翻在地。
徐安菲因为惊惧交加,急火攻心下直接昏死过去。
徐安然对赵临道:“你带着大家去前面看看,该灭火就灭火了,真烧完了还得重建。”
“把青林借给我,我和徐安菲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要算。”
赵临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安然。
徐安然笑着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手软的。”
赵临闻言,这才带着人走了。
墙角里,魏紫抱着婴儿缓缓走了出来。
那孩子嗦着他的手指,眼睛都没睁开,昏昏欲睡的。
徐安然道:“你接的到好。”
魏紫道:“你扔得到准。”
徐安然笑着道:“要跟我一起走吗?还是跟我相公走?”
魏紫嘴角抽搐:“你们还没成亲呢。”
徐安然道:“我说是就是了,你到底跟谁?”
魏紫没好气道:“他都走了,我当然跟你走。”
徐安然对青林道:“拖她走,我们去东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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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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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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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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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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