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去。走的时候看着也不太高兴。”
徐安然略微一想就知道为什么了,她对林嬷嬷道:“我娘正高兴呢,就不要打搅她了。我得空去问问,莫要让大表哥觉得住在我们府上受了委屈。”
林嬷嬷点了点头,心想那表少爷怎么会受委屈呢?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眼看她们夫人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好了,又做了当家夫人,若是被娘家人绊住脚,摔了跟头,那才是不值当的事。
“姑娘走夜路小心些,老奴会看着明安堂的,有什么动静就去通知您。”
徐安然笑着点头,很快便在锦芙和书香的护送下回去了。
刚走到篱园的入口处,书香便觉得这周围的灯比平日里暗了些。
正觉得奇怪呢,原本已经走进篱园的徐安然听见沈墨的呼喊。
“表妹,留步。”
她回头,只见沈墨从昏暗的小亭子里走了过来,缓缓露出他阴冷的面孔。
书香还不明所以,小声地道:“我还说今天这里为什么这么暗,原来是亭子里的灯熄了。”
徐安然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青松站岗的地方,缓缓退出篱园。并正面看向沈墨道:“这么晚了,表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沈墨道:“我耽误不了多久,只是有件事想问清楚表妹。”
“不知道表妹可否移步凉亭?”
“凉亭啊?”徐安然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那么黑?”
锦芙当即站出来道:“表少爷,男女授受不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说吧?”
沈墨无法将怒气发泄在徐安然的身上,但是他对锦芙就相当不客气了,直接道:“我们主子说话,有你当奴婢的什么事?”琇書蛧
“再说了,这个时候说授受不亲,那你们姑娘和瑞王殿下就可以眉来眼去了?”
“你……”
锦芙气得半死,刚想回怼,安然便拉了她一下,迅速地挠了挠锦芙的手心。
锦芙心里一紧,便按捺下来。
书香可不会惯着沈墨,怒道:“你是主子不错,但可不是我们的主子,跟我们这里充什么大爷?”
“我们叫你一声表少爷就算客气的了,就凭你刚刚说的这几句话,你以为我家夫人能饶得了你?”
沈墨气急,涨红着脸,眼神阴鸷。
安然立即训斥道:“行了,大晚上莫非要吵起来才好?”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守好。”
安然看了一眼篱园的方向,便跟随沈墨去了亭子。
书香刚想追上去,锦芙就拉住她的手道:“别动。”
然后在书香不解的目光中,眨了眨眼。
书香顿时反应过来,应该是姑娘另有安排,这才松了口气。
她就说呢,她们姑娘可不傻。
与此同时,高处的青松正准备下去看看,突然一片树叶打在他的膝盖上,他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等爬起来时,就看见锦芙和书香守在篱园外,根本没有进来报信的意思。
他这才狐疑道:“郡主是故意的吗?”
然而夜风冷肃,并无人回答他的话。
只是他突然看见,那凉亭顶上伫立着一道身影,衣袂飘飘,仙风道骨般的风姿,不是张丰羽是谁?
青松嘴角抽搐,刚刚那一下,真是猝不及防。
可见张丰羽的功夫,怕是早已到了臻化境了,有他护着郡主,自己不就显得很多余?
……
凉亭里,沈墨看着跟随他来的安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道:“表妹一直说什么守礼,可对于瑞王却举止轻浮,可见对人不对事。”
徐安然转头就走,一句话都不想说。
沈墨见她急眼了,慌乱中伸手去拉她,不料才刚刚碰到她的手,便听见她惊呼一声:“啊,我的手!!”
“表哥,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呜呜呜,我要去找我娘帮我做主!”
徐安然说完,哭着跑了。
沈墨大吃一惊,面色骤变。
他怎么会想到徐安然竟然敢闹这么大的动静,吓得额头都冒出了虚汗,连忙紧张地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锦芙和书香气势汹汹地站出来,拦住了沈墨。
眼看追不到徐安然,她的哭声却还在陆陆续续传来,沈墨急红了眼,狠狠推倒书香,追着徐安然到明安堂去了。
书香摔伤了腰,刚想起身就痛呼出声。
锦芙见状,立即道:“你先待着别动,我去找人来抬你。”
“只有这样,夫人才会相信表少爷欺负了我们姑娘。”
书香也很快就道:“我是真伤了,你快去,看这下让他怎么狡辩!”
锦芙闻言,点了点头,也迅速跟去了明安堂。
深夜,一盏盏灯接二连三地亮起。
沈夫人听见安然的哭声,更是吓得从内室里跑了出来。
结果就看见安然梨花带雨地扑进她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沈夫人何时见过女儿这般仓惶的模样,就是当年需徐云登那个糊涂爹打她的时候,也没有见她这般伤心欲绝。
沈夫人心如刀绞,一边搂着安然,一边警惕地看向外面,并询问道:“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莫怕,告诉娘,娘去帮你讨回来!”
徐安然哭着摇头,难受地哽咽着,就是不肯说。
沈夫人急得都快冒火了,突然看见沈墨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并且目光慌乱地看向安然,灯光照着他的面额,那上面都是虚汗。
沈夫人立即呵斥道:“沈墨,是不是你欺负了安然?”
沈墨口舌焦灼,着急地解释道:“不是的,姑姑……”
“就是。”
“就是他欺负郡主的。”
锦芙赶来,厉声指控。
沈墨急得咆哮道:“你闭嘴!”
锦芙都被吓了一跳,瞬间呆住。
沈夫人见状,怒火在心里冲撞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女儿还在怀中啜泣,沈夫人稳了稳心神,朝着沈墨怒吼道:“该闭嘴的人是你!”
“锦芙,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安然搂着沈夫人的腰身一紧,连忙摇了摇头,慌乱道:“不要。”
锦芙却早已气愤不已,压制不住火气地道:“就是表少爷拦在篱园外不许我们回去,还要郡主跟他去亭子里说话,郡主不去,他就说郡主举止轻浮。”
“沈墨!!”沈夫人气得眼眸欲裂,真的没有想到沈墨会是这样的人?
那可是她一心想要护着的侄子啊,怎么能对她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急匆匆赶来的徐焕闻言,直接一拳打在沈墨的脸上,在把沈墨打倒以后,又对着他脸狠狠地揍了几拳。
沈墨痛呼着,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可徐焕都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周围的下人们眼里都有了担心,不过想到沈墨做的事,又觉得可恨。一时间也没有人上前去拉。
还是徐云登赶来,连忙叫人把他们分开,但此时沈墨已经被揍得满脸是血,五官肿得都不能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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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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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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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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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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