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遇见了东宫的大总管林鸿,徐安然有些紧张地藏在徐云霄的身后。
林鸿借着给他们递灯笼,看了一眼徐安然的方向,很快便退下了。
但离开时,他眉头微蹙,很显然是带着一抹狐疑的。
徐云霄握住安然的手,安慰道:“没事。”
徐安然点了点头,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出宫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魏紫站在岔道口道:“我就不送你们了,还得回宫复命呢。”
徐云霄点了点头,扶着安然上了轿子,两个人一同离开。
徐云霄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徐安然道:“你不要太难过了,安庆县主的计划落空了,以后众叛亲离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至于魏东海,我想他手上可能还掌握着一些秘密,等我们查清楚就把他给杀了。”
徐云霄哑然失笑,他只是在想,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
之前康王给他的画册,就已经昭示着张泰宁和江慧茹的结局了。
不过小丫头的口气不小,还想杀了魏东海,果然是有几分魄力的。
“魏东海真正的底气是他足够忠心。”
“不管他做什么,都只有一个目的,为了给皇上扫清一切障碍。”
“如果是皇上要杀他,他会把心刨出来,这是皇上为什么会纵容他的原因。”
“所以……魏东海肯定会死,但不是现在。”
徐安然肯定道:“魏东海会殉葬。”
徐云霄点了点头。
徐安然又问道:“皇陵在修建了吧?”
“魏东海亲自督建的,就在大魏皇陵的边上,传言萧赵两家共续一条龙脉,说书先生们都是这样说的,话本子里也是这样写的。”
徐云霄道:“那是因为,萧氏皇族的惠王是禅位,这是在告诉天下人,赵家的江山不是靠强取豪夺得来的,自然要礼敬前朝。”
“如果把萧氏皇族的皇陵掘了,天下也就乱了。”
徐安然了然,她想去萧氏皇陵看看。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毕竟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徐云霄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说道:“改天我带你去皇陵走走。”
徐安然问道:“当年在萧氏皇陵的行宫,真的烧死了很多人吗?”
“那位萧太子,就是被关在那里的?”
徐云霄道:“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真相如何已经很难查到了。不过萧氏皇陵的行宫被烧毁以后,就没有重建了,那一片现在杂草丛生,很荒芜。”
“到是赵氏皇陵这边,大兴土木,用来举行祭祀的行宫修得很宽敞。”
徐安然道:“那有机会是要去见识一下的。”
徐云霄道:“好,到时候我带你去。”
两个人回到篱园已经很晚了,经过一夜休整,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平安无事。
谁知道……天一亮,街道上撒满了白色的宣纸,宣纸上豁然画着男女颠鸾倒凤,正纵情忘我的一幕幕。
很多好事者都在搜集,怕事的捡到就给烧了。
可还是有很多传到了江夫人和安庆县主的手中。
两个女人被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
解乐来给张泰宁解毒,便见江夫人拿着画纸冲进房里来,怒吼道:“张泰宁,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这般,我女儿还怎么嫁人?”
“我不管,你和安庆必须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她要做平妻。”
解乐余光瞥见那画,整个人都呆住了。
康王也太狠了。
这下张泰宁还怎么做人?张家可是书香世家。
好在……他已经被分出来了,不然张老夫人还不被活活气死。
张泰宁本来以为,解了毒就可以摆脱江慧茹了。
谁知道竟然出现了画,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神智都快被击垮了。
安庆县主气得半死,一边叮嘱下人不可以在公子和小姐面前走露风声,一边又死死地盯着那画,画上那两个沉醉其中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她的丈夫!
这让她怎么不恨!
本来以为只是中毒,可向来不喜纵情声色的丈夫,竟然恨不得把江慧茹摁进他的身体里,那一脸陶醉的神情,岂是可以装出来的。
安庆县主来到房里,看见江夫人也在,便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刺道:“这般行为不检点的姑娘,还想塞到我们家来,做梦!”
江夫人面色赫然一变,冷怒道:“安庆,你别以为我怕你。真想欺负我的女儿,除非我死!”
“到时候我死了,也要拉你们全家当垫背,你不信就试试看!”
安庆冷怒道:“威胁我?你也不看看站的是什么地方?”
“怕是你的人还没有出门,一个个都已经死无全尸了!”
江夫人捏了捏拳,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好,那就走着瞧!”
“够了!”张泰宁捏碎那些纸。
他闭上眼睛,脸色灰白道:“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夫人闻言,这才放缓语气道:“你打算怎么做?我的女儿可不为妾!”
安庆咆哮道:“张泰宁,你要敢娶江慧茹,我就休了你!”
江夫人冷笑道:“你现在只是县主,休夫?”
“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呢!”
安庆道:“你看我有没有。”
张泰宁再次出声:“不要再吵了,我说过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落,他对解乐道:“毒暂时不解了,我要出去一趟。”
解乐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安庆县主和江夫人都急了,怎么就不解了呢?
可张泰宁并未理会她们,直接出去,来到了康王府。
康王府的下人道:“王爷还在病中,并不见客。”
张泰宁跪在外面,说道:“无妨,我等。”
下人见状,只好去回禀。
康王很快就拖着病体出来了,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张泰宁,问道:“姑父何至于此?不就是多一房美妾吗?”
张泰宁抬起头来,一脸死气沉沉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现在你是不是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康王笑着道:“姑父应该问,为何你和姑姑广结善缘,现在却无人帮助你们。”
“是不是你们行的伪善太多,连你们自己都心虚,不敢上门去求救呢?”
“现在唯一可以帮你们的人,是我大哥!”
“只要瑞王出面,这件事轻而易举就能揭过。”
张泰宁捏了捏拳,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徐云霄恨不得他死,又怎么会帮他!
“你明知道他不会帮我的,这哪里算是活路?”
康王笑着道:“那就只能是回张家,求一求张老夫人了。当年她老人家破釜沉舟,换来你们张家的荣华富贵,现在舍下老脸为了儿子求情,想必仍凭谁都会心软的。”琇書蛧
张泰宁的身体摇摇欲坠,想到老母亲对他那种失望透顶的目光,以及几位兄长和侄儿嫌恶他的模样,顿时感觉比死还难受。
康王道:“路已经给你指了,姑父早些回去吧,别让我姑姑再为你担心了。”
康王说完,便转身回去。
张泰宁眼底的希望彻底破灭,痛苦地喊道:“赵定,当年你母妃的死根本就不是我们造成的,你为何如此痛恨?”
康王冷笑,头也不回地道:“不为何,因为你们该死!”
张泰宁身体一震,眼中再无半点挣扎之意,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康王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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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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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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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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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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