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信和徐云登赧然,不过幽怨地看了一眼三弟,希望他赶快搭救一把。
谁知道徐云霄视而不见,直接走到崔老夫人的身边坐下,问道:“好多年没见这场景了,这是怎么了?我大哥好歹也是做祖父的人了,母亲再恼也要顾及他的颜面才是。”
崔老夫人眼神冰冷,面容严肃,丝毫不理会徐云霄的话。
她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当祖父的人了,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样的人要什么脸面,他知道什么要做脸面吗?亏我当年手把手教,一言一行地揪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像活像那阴井里的恶鬼,一辈子不见天,不见日夜的肮脏东西。”
徐云霄都惊了一下,大哥二哥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徐云信也是惊恐地把头磕到地上,嘴里央求般唤道:“娘。”
徐云登也跟着磕了一个,难过道:“娘,儿子愚笨,若是哪里做得不好,您就直接打我、骂我,我不像大哥和老三,我猜不到啊。”
徐云霄也道:“娘,您就直说了吧,我看大哥也是一头雾水。”
徐云信向三弟投去感激的眼神,他现在真的像是被架在火上烤,都快焦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崔老夫人看着三个儿子,长长一叹,惆怅般道:“仔细想一想,他们也都没有错,不过是我老了,觉得自己快死了,快要撑不住这个家了。”
徐云信眼底闪过一丝痛意,哀痛地唤:“娘,好端端的您怎么说这些?”
徐云登也道:“娘,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不舒服咱们就找大夫,找解太医,一定可以治好的。”
徐云霄抓起母亲的手,把了脉才发现只是肝火旺盛而已,顿时松了口气。wWW.ΧìǔΜЬ.CǒΜ
崔老夫人收回手,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为人父母,一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我倒是想让你们都立起来,可谁让你们都不争气呢。”
徐云霄讪讪道:“我也算?”
崔老夫人拿枕头狠狠砸了他一下:“你是好东西。”
徐云霄摸了摸被砸痛的后脑勺,惊讶地看了两位哥哥,那意思多半是想问,他们是不是杀人放火了?
徐云信和徐云登这会跪得笔直笔直的,再不敢有一丝的侥幸了,看样子老母亲是真的被气着了?
可什么事情能让老母亲如此大动肝火啊?
崔老夫人看向徐云信道:“你是当祖父的人了,那我就是曾祖母,你想要家和万事兴我就不想?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还要管你院里那些破事,你以为我愿意?”
“自己的媳妇教不好,当年她为什么替炽儿选董家女做媳妇你不知道吗?她掌管中馈贪墨了两万两银子,因为补不齐才找了皇商的女儿做儿媳,好为她贴补亏空,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把中馈交出去?”
“这件事我能查出来,你查不出来?”
徐云信涨红着脸,小声地辩驳:“她……她说都用在家里了。”
崔老夫人摔了一个茶杯出去,那茶杯就从徐云信头顶砸过去的。就在他震惊时,只听母亲怒吼道:“她说你就信?她在帽儿胡同置办一座宅院,写的是她亲弟弟的名字,你可知道?”
“什么?”徐云信惊了,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原本还觉得母亲小题大做,这会知道被骗了,浑身都不舒坦起来。
崔老夫人冷哼一声:“自己房里的事情处理不好,还攀扯你二弟,他欠你的?”
徐云信讪讪地看向二弟徐云登,心想是不是他告状了?
谁知道徐云登连忙道:“娘,大哥没有攀扯我啊,大哥一直对我很好。”
徐云信稍显安慰。
崔老夫人嘲讽道:“当然,随时都准备利用你,怎么会对你不好?”
“娘?我没有啊!”徐云信连忙辩驳,眼底的光却闪了闪。
徐云登也一头雾水道:“娘,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内室,袜子都没穿的徐安然踩在地面上,多想出去瞧一瞧她这便宜老爹的憨样,祖母都说得这般明白了,他却好似不开窍一样。
她走到屏风出,偷偷抬头看去。
徐云登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目光扫过去,没看见人影,但那屏风下嫩生生的脚丫子,晃了他的眼。
好个小丫头,竟然敢看他们笑话。
“咳咳。”徐云霄轻咳两声。
那两只脚丫子缩到一起,很快就小跑着离开了,徐云霄抿了抿唇,心想真是不惊吓。
徐安然被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常嬷嬷笑着,一把抱住了她。
随即将她扶到床上去,又去找袜子来给她穿上。
外面,崔老夫人没了耐心,冷冷道:“曼柔是你亲自去苏州求回来的,那一年你跟我说,纵使要拿你的仕途去换,你也心甘情愿。可如今为了自己的哥哥和给你们夫妻不痛快的嫂子,你竟然让她备受委屈,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过了?”
徐云登想起年轻时的轻狂和勇气,那时付出的真心堪比为科举付出的努力,他怎么会忘记呢?
“儿子想过的,可让曼柔去接大嫂,也是为了咱们成国公府考虑,总不能一直让大嫂在外面吧?”
崔老夫人道:“她揭露然然的身世,我已经绕过她了,她这般不依不饶,是想让我去给她赔罪?”
徐云信连忙道:“她怎么敢?娘别生气,她爱来不来,我们成国公府只当没有这个人。”
崔老夫人讥讽道:“你现在舍得了?”
徐云信羞愧极了,赧然道:“儿子之前不知道她做的混账事,现在知道了,以后再不会惯着她了。”
崔老夫人一针见血道:“不,你一直都知道,但你一直都觉得无所谓。因为你懒得和她争,和她吵,你觉得女人柔顺才是美德,不恭敬就是泼妇,而你怎么会愿意别人知道你自己的妻子是泼妇呢?”
“所以你一次次粉饰太平,一次次纵得她无法无天,直到现在,你还想包庇她,让你二弟和你二弟妹,甚至于是我这个当老母亲的,亲自去为你善后,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徐云信抬起头来,眼底满是震惊,与此同时,他那脸色也渐渐变得冷硬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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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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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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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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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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