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慧茹因此出了什么事,我只管来找你的麻烦。”
安庆公主心里厌恶至极,却也不得不做出承诺道:“放心,以我公主之力,护一个王府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夫人听后,这才放心离开。
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她的行踪汇报到康王的那里去。
康王在廊檐下逗鸟,闻声说道:“不用管,就让她们促成这门婚事,我有一份大礼还要送给我的好二哥呢。”
心腹长顺问道:“那瑞王殿下那边,咱们就这样任由他装下去?”
康王嗤道:“你急什么?”
“你真当我这位大哥和二哥一样,是个蠢人吗?”
“他就在等我动手呢,只要我一动手,他就会迅速反击。”
“理所当然收拾我这个弟弟,别人能说他什么呢?”
长顺低眉垂目,小声道:“是属下考虑不周。”
康王道:“他在等一个契机,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契机,但理应和他喜欢那个小姑娘有关。”
“我真是不想和他对上,毕竟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谁让他动了凡心呢?”
“一个帝王有了心爱之人,那必定就会有死穴。”
不如,就让他来替他终结这个死穴好了。
康王想着,突然掐住了鸟脖子。
瞬息之间,那只鸟就已经死了。
他厌恶地松开了手,云淡风轻地道:“扔了吧。”
下人们习以为常地提着鸟笼,丢到后院一处坑里,随手两铲泥土就将一切掩盖。
到时候再种上新鲜的花,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
……
很快到了月底,江慧茹坐立难安。
就在她愁眉不展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窗边,吓得她以为又来人刺杀了。
可不等她惊声呼救,一封信就甩了进去,那个人随之消失。
江慧茹捡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初一月升客栈天字号房,泰宁。”
江慧茹吓得花容失色,张泰宁竟然知道她下了情丝绕,那她岂不是逃不过了?
羞愤交加,痛苦不已,然而事情已成定局,江慧茹撕毁信件后又一口一口吃了。
眼泪簌簌地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泰宁这个蠢货,自己算计不了徐云霄还要拖累她。
他活该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情丝绕原本也不是用在他的身上。
想到那具中年男人的身体要跟自己亲密接触,江慧茹就忍不住干呕着,吐了起来。
江夫人听闻女儿呕吐,急急赶来,她以为女儿怀孕了,吓得脸色苍白,并问道:“你这个月的小日子来了没有?”
江慧茹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夫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了,女儿之前就喝过避子汤的,怎么可能还会有孕。
“安庆公主已经为你说了亲事,安王的侧妃。”
“虽然只是侧妃,但你只要安心忍耐,一切都会变好的。”
“你万万不可以再任性了,知道吗?”
江慧茹的指甲掐断在掌心,鲜血直流也没有任何反应。
安心忍耐?
她会的!
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通通都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徐云霄……既然她得不到,那徐安然也别想得到!
还有安王,竟然敢让她当侧妃,总有一日,她要亲手杀了他!
包括安庆夫妇,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很快就到了十月初一这天。
江慧茹早早起来就说要去买些衣料,江夫人并未怀疑,因为最近女儿都很安静,安心备嫁。
她原本要陪女儿去的,可女儿却想自己选,江夫人就没有跟去。
江慧茹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来到锦绣阁,却让高嬷嬷在里面好一番折腾,在她没有回来之前,不能停止。自己则一个人从后门出去,来到了月升客栈。
天字一号房已经有人订好了,江慧茹带着帷帽前来,谁料里面根本没有人。
只有两个字:“静待。”
江慧茹气得半死,然而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她的身体已经隐隐感觉到一丝不耐。
而此时的公主府,张驸马因为心浮气躁而打翻了茶杯。
就在他大声呵斥丫鬟之际,康王来了。
“姑父。”
张驸马看见康王,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很快就扬起温和的笑意道:“王爷来了。”
康王笑了笑,坐到床边去,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匆匆退下。m.xiumb.com
康王道:“姑父今天心浮气躁,做什么都静不下心,隐隐有股躁郁之气不得纾解,不知我说的可对?”
张泰宁目光一紧,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康王笑了笑道:“之前江慧茹在黑市求药,名曰情丝绕。”
“此物乃前朝宫廷禁药,姑父见多识广不会不知。侄儿机缘巧合下得到,听闻价值千金,就将此药卖给了江慧茹。”
“她大概是想要来对付云霄的,只可惜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用在了姑父身上。”
“此药无解,姑父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张泰宁气得眼睛都红了,牙齿也险些咬碎,他愤恨地质问康王道:“竟然是你做的?”
“我和江慧茹,都是你算计的是不是?”
“畜生,我可是你姑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
康王冷冷笑道:“姑父怎么就的对得住我了?”
“当年在崇宁殿外,我跪求姑父给我母妃请太医,姑父是怎么回我的,还记得吗?”
张泰宁愣住。
康王却不急不缓地道:“姑父说,我母妃双腿残疾,已经不可能治好了,让我别总惦记医治她,而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有皇后娘娘才是我的母亲。”
张泰宁心虚道:“我当时是为了你好。”
康王回道:“当然。”
“毕竟连我都是你们的筹码,我母妃又算得了什么?”
“姑父,江慧茹在月省客栈天字号房,这个客栈是我开的,不会有人知道其中内情。这是我给你留的最后一份体面。”
“否则等你毒发时,我姑姑带着你满大街求医,那才是笑话!”
“你!”张泰宁气吐了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康王。
康王却已从床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面带笑容地望着他。
安庆公主听说康王来了,急急地奔来,却不想看见张泰宁歪倒在床边,嘴角溢出鲜血,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泰宁,你怎么了?”
“赵定,是不是你说了什么刺激你姑父的话?”
安庆公主质问道,眼神都在喷火!
康王顿时委屈道:“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姑父自己打碎茶杯,满脸痛苦,我连忙让小丫鬟去叫姑姑。”
安庆公主根本不信,问着张泰宁道:“泰宁,是这样吗?”
张泰宁咽着嘴里的血沫,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康王立即松了口气道:“姑姑看吧,就是这样的。”
安庆公主觉得气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便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康王道:“听闻姑父一直在病中,我担心是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准备来开导开导他的。”
张泰宁强忍不住,猛地咳嗽,还喷出一口鲜血。
安庆公主着急地喊道:“快去请太医来。”
康王叹息道:“想不到姑父真是过不心里这关,那姑姑慢慢照顾他吧,我先走了。”
安庆公主气得要死,可担心张泰宁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康王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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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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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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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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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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