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带着儿子沈墨和外甥徐焕一起去接徐云登,沈夫人和姚氏就在家里准备着晚宴。
姚氏看见沈夫人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便问道:“你们夫妻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沈夫人四两拨千斤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吵什么?”
姚氏想想也对,但却觉得小姑子的态度非常冷淡,还是很可疑。
徐云登一开始十分慌乱,以为来了不是跪就是被揍,谁知道刚进城就看见大舅兄迎了上来,身边还带着沈墨和徐焕。
看见儿子,徐云登想自己险些死了,差点就见不到儿子和媳妇了。
“煜宁。”
徐云登喊着,上前一把将儿子搂在怀中。
“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不分开了。”
徐云登说着,哽咽起来。
沈东原本还想说他几句,让他给妹妹赔不是的,见他这般感性,一时间到说不出重话来。
只好等他们父子说完话,才上前介绍起自己的儿子。
徐云登将自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了出来,是一块雕刻着骏马的玉佩,马儿前蹄高扬,身姿俊美,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这个有两块呢,一块给煜宁,一块就给你了。”
沈墨连忙道谢,徐云登微微颔首,随即看向沈东道:“大哥,对不起。之前在京城都是我糊涂,听信我大哥那一家子,让曼柔和煜宁受委屈了。”
“我现在已经悔不当初,只想求曼柔带着煜宁跟我回去,我们一家子骨肉团圆,再不分开了。”
沈东长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也不敢替妹妹做主。
就在这时,徐焕道:“真正受委屈的人是妹妹,你怎么不说?”
徐云登羞愧道:“你妹妹被你三叔接到篱园去住了,还有你祖母护着,我想见都见不到。”
“不过你放心,等把你和你娘接回去,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徐焕冷哼道:“如果不是你照顾不好妹妹,祖母和三叔又怎么会出面?”
徐云登道:“爹做得失职,爹认。可你和你娘不回去,你妹妹一个人住在篱园,以后大了就和我们家不亲了。”
“更何况你妹妹也要说亲了,你娘得回去带她走动走动才行。”
徐焕还是有点不忿,但他担心妹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沈东和沈墨看起来一头雾水的,怎么还跟亲生的女儿置气了?
很快,他们来到沈家。
沈东先是带着徐云登去给二老磕头,随即才迎接敞厅里。
姚氏见徐云登文质彬彬的,说话也轻言细语,倒不像是严肃的国公老爷,反倒像教书先生。
沈夫人等他落座后,下人上了茶才问道:“娘的身体怎么样了?你来的时候,还算健朗吗?”
徐云登道:“还健朗的,有三弟在身边照顾着,你放心吧。”
沈夫人微微颔首,又问:“然然怎么样了?”
徐云登连忙道:“有娘和三弟护着的,你放心。”
“现在大哥一家已经不住在府里了,东苑的下人也跟着撵了出去,只等你回去再盘查一遍,也好主持中馈。”
姚氏一脸艳羡地看向小姑子,心想要是她也能当国公夫人就好了。
谁知道沈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姚氏不免就酸了起来。
“真真是进了京城就见过大世面了,妹妹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激动呢。”
沈夫人蹙眉。
徐云登听了这话也不舒服,便道:“大嫂说笑了,曼柔她在府里也是管家的,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夫人看徐云登竟然为她说话,一时间还有几分诧异。
沈东怕自己媳妇惹事,当即便道:“宴席都准备好了吧,你也不下去看看?”
姚氏好不容易见到徐云登,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呢,怎么肯愿意走?
当即便道:“妹夫,安然她还没有说亲吧?你看我家沈墨怎么样?”
“娘!”沈墨惊呼,之前拒绝,现在来提,像什么样子?
他们沈家又不是无耻之徒?
沈东也气乐了,冷笑着道:“你真是好大一块脸!”
沈夫人看向徐云登,眼神阴翳,明显是不同意的。
徐云登哪会看不懂,当即就道:“安然的婚事现在是我娘做主,我们夫妻也不好轻易许诺。”
“再者说沈墨还在念书呢,他的婚事还是等读出来以后,再寻良配。”
姚氏以为,之前徐云登夫妇还没有袭爵的时候,就打她儿子的主意。现在袭爵了,反而看不上了?
她故意刺着沈夫人道:“那你之前跟我说的,想把安然许配给墨儿的,是逗着我好玩?”
沈夫人也不再客气,反而冷冷道:“大嫂当时不是给拒了吗?那今天再提起来讲,不是玩笑是什么?”
姚氏还要再说什么,沈东怒斥道:“好花都凭着你去挑,好事都凭着你去捡?”
“我已经写信去姚家,请你大哥过来作客,你有这么多的想法,不如好好跟他说一说。”
姚氏变了脸色,怒声道:“沈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东道:“吃完今天这顿饭,我会跟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末了,不给姚氏说话的机会,便叫下人安排上菜。
眼看沈东不似说笑,姚氏这才慌乱起来,原本想站起来张罗的,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不仅如此,徐云登夫妇在沈家匆匆用过晚膳以后,便回了徐家的宅院。
姚氏脸上无光,心里又压抑得很,想叫儿子来说几句话。
不料儿子却道:“娘送我去读书,是希望我读书明理,将来支应门庭的吧。”
“可若是我做了这些,娘却反而糊涂,我们这个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姚氏不耐烦道:“我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说这些话来刺我?”琇書網
沈墨道:“原先的成国公夫人因为谋害崔老夫人,不仅下了大狱,连带着自己夫君和儿子的爵位都没有了。”
“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说,徐家大房里的人谁不跟着灰头土脸,晦气倒霉?”
“我们沈家虽然没有爵位,却也是书香名门,娘却成天惦记着急功近利,真是让人不齿!”
姚氏气得火冒三丈,怒骂道:“小畜生,我都是为了你好,如果我不为你打算,就你爹那个榆木脑袋,你就只能在苏州窝囊一辈子!”
“你看你姑姑,多威风啊,回娘家来你姑父都要亲自来接?满苏州城的官员,谁不知道他来了,暗中想着怎么才能请客呢?”
“我只是希望你像他们一样,在京城也风风光光的,我这样想也有错了?”
沈墨道:“没错。”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沈墨说完,便直接走了,气得姚氏火冒三丈。
然而她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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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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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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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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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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