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大厅里,几个警察在一边讨论案情,蒋泽言和那两个人坐在凳子上,等待警察的审问。
严衣遥在旁边站着,吓得小声抽泣着,高马尾垂落在肩头,狼狈却又不失美感。
让人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蒋泽言皱眉:“哭什么哭?”
被他吼了一声,严衣遥哭声更大了些,“对不起蒋泽言...都怪我。”
“怪你个屁!给老子闭嘴。”
“我...”
她还想再说什么,蒋泽言一记冷眼飞向她。
“哦...”
她撇撇嘴乖乖闭上,努力止住哭声,但纤瘦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其中一个警察走过来,他见这起案件涉及人都不大,还有两个未成年。
于是没有让他们进入审讯室,而是好脾气地与他们交谈。
他看向蒋泽言:“给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毕竟他们赶到的时候,面前这个男生正压着他们狂揍,险些拉不开。
那两人现在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流着血,肯定说不清话了...琇書蛧
蒋泽言随意地向后靠,后背抵上办公桌,语气无所谓道:“就是想打他们。”
警察:“......”
“你是未成年人,这件事情不老实交待的话,是要通知你家长的。”
蒋泽言嗤笑一声,都多大人了,还用这套说辞吓唬他?
一直站在一旁听着的严衣遥慌了,她颤抖着小声道:“不是的警察叔叔,他是为了帮我,才...”
“你闭嘴!”
严衣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泽言厉声打断。
她被吓了一跳,惊慌中打了个嗝,堪堪噤声,眨着大眼委屈地盯着蒋泽言。
警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不对,他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无奈叹了口气。
“唉,本来看你是未成年不想吓到你们,现在看来还是要进审讯室啊...”
他站起身拍了拍蒋泽言的肩膀,“走吧,小伙子。”
蒋泽言全程没有表情,闻言淡定站起身。
严衣遥见他要走,害怕的不行,“蒋泽言...”
他无奈深呼一口气,走到严衣遥身边,难得的温柔:“行了没什么事,不许哭了。”
略有薄茧的指腹轻擦她的泪水,严衣遥重重点头,“我等你回来。”
蒋泽言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跟着警察进了审讯室。
另外两个人,也一前一后地被带走。
严衣遥一个人孤单坐在椅子上,开始漫长的等待...
进入审讯后,蒋泽言在椅子上坐下,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铐住,他却没有任何慌张。
两个警察坐定,一个负责记笔录,另一个负责审问,审问的警察就是刚才那个。
他们一番商讨后,觉得其中另有蹊跷,所以还是派他继续审问。
“进了审讯室,就要知无不言,你说说看吧。”
那警察盯着蒋泽言,眼里的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与刚才在外面俨然是两副面孔。
蒋泽言却没有丝毫害怕,“刚才在外面不是说了?我就是想打他。”
警察皱眉,这小子年龄不大,脾气还挺大。
“不说是吧?知道蓄意打架是要留案底的吗?”
“我劝你快说,我记得你是金陵青少年短跑队的吧?国家队可不要有案底的运动员。”
闻言蒋泽言皱了一下眉,很快舒展开,“我说了,还是之前的话。”
“下,不说?那你说说看外面那个小姑娘为什么也在旁边?”
“你打架带个帮手我可以理解,带她好像帮不上忙吧?”
警察睨着他,眼见着眼前的小子双手紧握了一下,他了然于心却也不拆穿。
两人都不再说话,审讯室陷入良久沉默。
警察轻叩桌面,“想好要说什么了吗?小姑娘在外面等着急了。”
“你不说的话,我可没办法放你出去。”
“我刚才看她哭的挺伤心的...”
他状似惋惜缓缓出声。
蒋泽言唇瓣紧抿,他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没有袖子遮挡的胳膊上紧绷的青筋,体现他此刻的挣扎。
警察也不着急,喝了口热茶,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又是良久的寂静,许久他终于放松拳头,呼出一口气,面色深沉抬头看向警察。
“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可以不说出去吗?”
警察挑眉,这个要求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只能说尽量满足你,但无理的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
“好。”见事情有转机,蒋泽言松了口气。
他低头整理了思绪后,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
......
蒋泽言叙述结束后,警察摸着下巴点头,“所以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小姑娘,才打的人?”
“...嗯。”
“行了,我知道了,审问结束我带你出去。”警察站起身。
“等一下。”蒋泽言打断他的话,“刚才说的话作数吗?”
警察愣了一下,回想起刚开始说的话,“这个可以答应你。”
“但是...你是未成年还在上学,这件事情是要和学校交代的,你想让我怎么说?”
蒋泽言敛眉,“就说...就说我故意伤人。”
“你确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学校知道了轻则通报批评,严重会记处分。”
警察看着蒋泽言犹豫开口:“你是运动员,有处分可不好...”
面前的大男孩双拳紧握又快速松开,似乎在这一瞬间便做好了决定。
“嗯,就这么说吧。”
“至于吗?”
警察也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自然是明白蒋泽言内心的想法的。
“总比让大家都知道,一个女生险些被侵犯要好吧?”蒋泽言直勾勾地盯着他,淡淡问出。
“那她还怎么好好生活?”
警察轻轻点头,“所以刚才一直不说,也是怕这种事情会对她有影响?”
蒋泽言坐在那没再说话,警察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行,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
蒋泽言别扭开口,他很少说肉麻的话,就连谢谢也很少说。
现在这两个字对他来说,陌生又重要。
因为能护她周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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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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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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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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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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