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皖知道江云泽是抽烟的,但他几乎在许皖面前不抽烟,平时见面许皖不论是江云泽的身上还是车上都闻不到烟味。可是此时江云泽身上烟味很浓,都有些刺鼻了。
嫌弃是真的,可又有些无奈,因为她知道,若不是因为两人的感情发生问题,江云泽不会这样抽烟。
听见许皖的话,江云泽连忙松开许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确有股很浓的烟味。每晚他坐在这里,瞧着许皖的房间灯一直亮着,他担心又着急,只能抽烟来缓解。
“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了!”江云泽歉疚道。
“酗烟可不好!”许皖劝了句,偶尔抽烟她还能理解,但若是一直这样抽烟,她真的有些不喜欢。
江云泽扯开唇角笑了下“有你,烟就不重要了!”
是啊,若是有许皖在身边,若是他们感情稳定,他又怎么会去抽那么多的烟。
许皖没去反驳什么,只是瞧着江云泽坐在床边,到底还是开了口,有些事情不解决的话,以后就会成为一道伤疤和裂缝。
“阿泽,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这段感情从开始好像对你就不公平!”许皖脸色平静的开口。
可江云泽一听就慌了,以为许皖是要和他分手,吓的他连忙握住许皖的手,解释道“没有不公平,我觉着公平就好了!”
许皖轻轻抱了下江云泽,安抚着江云泽的情绪,然后坐在床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江云泽,说出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来。
“阿泽,那天你的话我很认真的考虑过,你别急着说什么,听我说完!”许皖说道“一直以来,我们这段感情都很平稳,我也觉着很幸福,但扪心自问,在我的心目中你不是第一位,甚至我觉着有很多人很多事要比你重要,这点我不能隐瞒你!”
江云泽就那么盯着许皖,听见许皖的话,说心里不难过也是假的。
“我喜欢你,甚至我是爱着你的,但我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我还有事业还有家人。而你,对我是全身心的付出,你把我放在高高的第一位,也许现在不觉着什么,但时间久了,这样不对等的爱情真的可以持续下去吗?你也是人,你也会累,你也会失望的,我不想让我们到最后都面目全非!”许皖说着,眼眶微微发红。
说出这些话,许皖也是思考了很久,也是鼓起勇气的。毕竟,她算是撕开了残忍的真相,也许她这样说会让江云泽很难受,甚至接受不了,也会让这段感情终止,但她不能骗江云泽。
“皖皖...”江云泽握着许皖的双手,声音沙哑。
“人们都说付出就有回报,爱情更是彼此相互成就更好的自己,可是阿泽,比起你的爱,我的爱要稀薄很多,我很抱歉!”许皖真心实意的对江云泽说道。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是江云泽的好打动了她,可是对于感情她永远都是有所保留,这是她性格的缘故,也是因为经历产生的警惕。
许皖等着,等着江云泽给自己一个态度。若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爱,她不怨他,因为一切原因都出自自己身上。
江云泽很认真的考虑一会,而就在这几分钟内,许皖紧张的要不能呼吸。
当江云泽抬起如黑夜般的眼眸时,里面都是坚定“皖皖,爱情从来都是不是可以去定义对错的。我爱着你,爱着你的全部,不论是你的好还是你的欠缺,都是我爱着的一部分。虽然很可惜我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位,但是你是爱着我的对不对?”
“当然!”许皖立刻回答,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她比任何人都可以肯定自己是爱着江云泽的。
不是喜欢,而是爱。
江云泽笑了,如同拨开黑夜露出的黎明“那就够了!我所奢求的就是你能够爱我,既然你爱我,那么对于我而言就是幸福的。至于你所说的公平,所说的付出对等,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我爱你,为你付出一分,难不成就要你回报我一分吗?爱情不是做生意,不是利益关系,我爱你十分,你愿意回我一分,于我江云泽而言已经足够!”
江云泽说的情真意切,也都是实打实的心里话,他对许皖做了那么多,从未想过让许皖为自己做什么。
许皖听的眼泪止不住的落,江云泽越是如此,她越是觉着心里难安。
“可是...”许皖还想要说什么,可江云泽已经凑过来亲吻着许皖脸颊上的眼泪,咸咸的,却苦到了江云泽的心坎。
“没有可是,不用抱歉,皖皖,你的偏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眷顾,你只要好好享受着我的爱,对于而言就是一种幸福,别的不用多想,嗯?”江云泽凑近许皖,声音里都是安抚“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我觉着幸福就够了,除非你觉着你不够爱我!”
江云泽的话,江云泽的忍让和包容,让许皖心里的愧疚不安、徘徊迟疑都安定下来。
许皖也决定,今后自己也要好好对江云泽。
“但是我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江云泽举起许皖的手背亲了亲,脸上带着不安“那天是我小心眼发脾气,害的你生病。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和他没有什么,但是我就是吃醋了,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吃醋,但是我今后再也不会转身就走了!”
明明这件事江云泽并没有什么错,可此时他认真的反省自己,让许皖觉着,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江云泽如此的爱。
“我原本也觉着生气,觉着你乱吃醋,可那天亲眼瞧见你和陶佳在医院里,我也是相信你的,可是我也一样吃醋了,原来爱情中的占有欲是无法控制的!这件事我们都有错,但是我们说好,以后哪怕我们吃醋,但是我们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好不好?”许皖笑着说道。
原来,有些事情说开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原来她一个人在这里难受了好几天,其实一切都不是问题,是她自己钻牛角尖。
“好,我永远都不会松开你的手!”江云泽说着,紧紧的握了下许皖的双手。这双手,是他可以肯定想要牵一辈子的人,怎么会松手呢。
误会接触、事情说开,人似乎都变得清爽,脑子里的坏情绪也都一扫而空,转而是满满的甜蜜感。
江云泽抱着许皖,两人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就已经感觉很满足。
向稳急匆匆的赶回来,挽留江老太太和陆轻留下吃午饭。
向稳和文知在厨房里忙活,但是让两人怎么都没料到的是,老太太和陆轻也进了厨房帮忙。
好在厨房够大,哪怕呆四个人也不会太拥挤。
“这怎么行,你们赶紧去客厅坐会,免得惹的一身油烟!”文知连忙去扶老太太。
要知道像是江家这样的家庭,老太太和陆轻应该平日里从来都不下厨房的,怎么能到了他们这,让客人进厨房帮忙呢。
“客气什么,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动弹,我们就帮忙摘菜洗菜,你们要是不让我们帮忙,我们中午还是回去吃饭吧!”老太太拿着刚刚向稳刚刚买回来的新鲜蔬菜,直接去水池洗菜。
人家都这样说了,哪怕文知很是不好意思,但也只能随她们去了。
老太太和陆轻婆媳二人洗菜摘菜,老太太瞧着心情很好,脸上挂着笑意“我还挺喜欢这样的日子,小厨房,温暖的氛围,挺好的!”
不像江家,虽然有无数佣人照顾,但其实每天都无事可做,很孤单也很无趣。
“您若是喜欢,大可以经常过来,只是平日里我做饭手艺不如我家老向,您别嫌弃就成!”文知一边切菜,一边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老太太连忙应下。
这人老了就爱热闹,但比起和那些富家夫人们寒暄,开口闭口都是讨好试探,还是在这里觉着舒心,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厨房里几人都忙的兴高采烈,等向稳做好午饭时,文知就准备上去喊两个孩子下来吃饭。
既然江云泽没被赶下来,就说明两人又和好了,这也是几个长辈心情愉悦的另外一种缘故。
文知轻轻推开门,却瞧见许皖和江云泽相拥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想到这几天许皖生病几乎睡不好,而江云泽又夜夜等在外面更是没睡,想必两个孩子都困了。
文知也没出声打扰,轻轻的关上房门就下楼去了。
“怎么了?”向稳瞧着文知一个人下来,摆好了饭菜询问道。因为时间赶不及,所以中午的菜不多,都是些家常菜,好在老太太和陆轻并不觉着嫌弃。
四人坐下吃午饭,虽然大家都不是特别熟悉,但好在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长辈们又不是特别胡搅蛮缠的人,交谈起来还是很愉快的。
更何况,陆轻和文知都是爱花之人,两人谈论起各种花来可谓是津津乐道,向稳根本就插不上话。
好在,向稳本就不是话多之人,只是闷头吃饭,时不时的给文知夹菜。
四人吃了午饭后,江云泽和许皖才醒来,两人洗了个脸就下楼了,却瞧见老太太正窝在沙发上含笑瞧着坐在那里,开始插花比赛的陆轻和文知。
“哎呀,皖皖和阿泽醒了啊,你向叔上班前把饭菜都留着呢,就在锅里,还热着,皖皖你去把它端出来和阿泽赶紧吃!”文知吩咐了句,就连忙又投入眼前的花瓶中。
文知会这样放心,也是因为许皖感冒都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她实在是在兴头上。
文知在许皖十八岁之前,是许家太太,就爱每日摆弄些花花草草。后来家里破产,但女儿争气,文知也没放下这个兴趣爱好,但平日里文知就一个人摆弄,如今陆轻提及两人比一比花艺,她自然是乐的很。
许皖和江云泽将还热着的饭菜端进客厅,两人一边吃一边瞧着两位母亲大人认真的插花。
不得不说,花艺真的是个修身养性的东西,陆轻的插花很优雅,而文知插的花充满诗意。
没比出来谁高谁低,但是两人明显都很高兴,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虽然文知极力挽留,但老太太和陆轻还是要回去,毕竟也叨扰了人家大半天了,而江云泽呢虽然舍不得许皖,但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好在他和许皖已经和好如初了,自然也就精神饱满的去工作去了。
“瞧你这样子,人家阿泽可是处处伏低做小,你可别总是胡闹!”文知不轻不重的教训了句。ωωω.χΙυΜЬ.Cǒm
许皖笑了下,她才不会胡闹呢,而且她也不想和江云泽闹别扭,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好在他们都没介意。
原本许皖是想继续呆在家里陪着母亲的,只是阿瑟打来的电话,让许皖不得不套了件厚厚的羽绒服出了门。
文知唠叨个不停,但也知道女儿的事业重要,只能瞧着女儿出门。
许皖和阿瑟约在一家茶厅,等许皖到的时候阿瑟已经等候在那里,许皖想起那晚的尴尬,笑着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那天晚上让你看笑话了!”
阿瑟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反正他也吃的差不多了。
“这是我调查到的事情,这个粉丝最近很谨慎,但却和国外一家公司叫陶氏的员工联系过,可我调查了下这位陶氏的员工,和你甚至和你的工作室并没有任何愁怨!”阿瑟把自己调查到的文件全部交给许皖。
当阿瑟提及陶氏的时候,许皖就明白背后主使是谁了,是许皖都没料到的人,原来是陶佳。
许皖明白陶佳把自己当情敌,却以为她只会在江云泽面前蹦哒,没想到她竟然在背后搞小动作,真是小看了她。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知道是什么人了!”阿瑟微微放松了些。
“嗯,已经猜到了,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助!我知道谈钱你也不高兴,这是我给你的谢礼!”许皖说着,给了阿瑟一张私房菜的会员卡,以后阿瑟若是想去,可以优先插队,当然这卡也是许皖让江云泽弄来的。
原本阿瑟还想拒绝呢,一看是美食卡,笑着连忙塞进口袋里“那就谢谢了啊,以后有需要随时联系!”
阿瑟喜滋滋的离开,而许皖瞧着手中的文件,却陷入了深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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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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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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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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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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