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忌许皖的安全,一亿现金和一辆面包车很快就停在楼下,负责送钱来的是江云泽的助理李谨。
“钱都在面包车里!你可以放开皖皖了!”江云泽说着,让李谨打开车子后备箱,可以瞧见满满一后备箱现金。
此时许薄就拉着许皖站在阁楼边缘,许薄可以瞧见车里真实的现金,瞧见那么多钱,许薄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许薄是真的没想到江家愿意拿这么大一笔钱来换许皖,在许薄眼里,女人不过是生育的工具。
许薄打量着一直都很冷静的女儿,眼神中带着赞赏“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可许皖听着许薄的话,却骨子里都散发出一股寒意来,她知晓许薄内心多么的贪婪和肮脏。
“从始至终,你有把我当成女儿吗?”许皖自嘲一笑“小时候,我有数不尽的玩具和新衣服,我是许家千金,可是记忆中你似乎都没怎么抱过我,哪怕抱我也只是在人前做做样子!”
许皖似乎是陷入一种回忆中,自言自语道“你不关心我的成绩,不关心我的身体,你只关心我容貌如何,想必从一开始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个联姻的工具吧!”
十八岁之前,许皖身边围绕了太多艳羡的目光,他们羡慕许皖的长相、家世还有无拘无束的生活。但其实许皖很清楚,她除了母亲什么都没有,父亲忙于工作,经常见不到面,哪怕见面,许皖也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敷衍。
太不对劲了,从自己醒来后,除了江云泽进来的时候瞧了自己一眼,他就再也没看自己,甚至没和自己说话,就感觉是在和自己闹别扭一样。
“让警方那边重判,这辈子让他在牢里安度晚年!”江云泽说着,语气里带着腥风血雨。
许薄擅闯民宅,劫持人质、勒索、伤人,不论那一条他都会坐牢,但江家财力雄厚,在警方那里也是有着自己的人脉,可以说许薄到底判多少年,还得看江云泽的态度。
若不是顾忌着许薄到底是许皖的生父,就凭许薄这样伤害许皖,江云泽就有能力让许薄死在牢里。
江云泽的话让许皖喉咙如同被一团棉花堵住,她考虑过后果,考虑过得失,但是她的确没有考虑过江云泽。
李谨立刻去办,也是因为江云泽的这句话,早就许薄余生都只能面对四面墙壁。
不知江云泽打了一通电话动用了什么关系,原本该是拥挤的道路此时一路畅通,甚至没有任何红灯。
深深叹了口气,江云泽觉着,许皖就是上天派来治自己的,他连对许皖生气都做不到。
瞧见女儿醒来后就追着询问江云泽,文知心下明白,女儿这次是动了真心,不过想到江云泽还有江家的态度,她很是赞同。
….许皖点点头,她自然是知晓江云泽的好。
可江云泽听了这话,不仅仅没有被安慰道,反而有些被激怒,他瞪着许皖,声音里带着恼怒“如果万一了?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你都不能冒险!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林姿?”许皖突然朝着身后开口。xiumb.com
江云泽瞧着这边有人陪着,就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而病房外李谨正在安静的等候。
就在此时江云泽拎着晚饭走进病房,他先是看了眼许皖,瞧见许皖脸色虽然有些灰暗,但精气神还算可以,心下稍安。
原本已经被割出一道血痕的地方,瞬间流出鲜血来,文知更是吓的捂着嘴巴。
许皖不语,是啊,就是因为整个圈子都这样,所以她已经麻木,但内心里,她也曾渴望过父爱,也曾期盼自己家是温馨的。
或许是两人交往以来,江云泽一直都是包容的宠溺的,突然闹别扭起来让许皖有些不适应的同时,还有几分新鲜感。
许皖醒来的时候,就瞧见母亲和向叔守在床边,两人神色带着担忧,母亲更是眼睛红肿。
“你这么聪明,自然知晓女儿的价值在哪里,不仅仅是你,豪门哪个女儿不是如此!”许薄义正言辞道。
未曾考虑,江云泽就朝着李谨吩咐道“既然这腿不老实,就不必好了!”
许皖愣在那,她想过江云泽闹别扭的几种缘由,却从未考虑过是因为自己的冒险,是有多在乎自己,才受不了自己大胆的行为。
此时许薄又是亢奋状态,听见许皖这声音,他下意识的朝身后看去。
“我说了,我没事!”许皖握着江云泽的手,给江云泽一个虚弱的微笑。
江云泽朝前走了步,可许薄马上警惕的抓着许皖。
但是许薄如今就是个祸害,不论他什么时候出来都会给许皖甚至给许皖的家人造成伤害,既然如此,就让他一辈子都不用出来,在牢里接受改造,反正也吃喝不愁,性命无虞。
这个女人,许薄是真心宠着她,甚至带她到国外也没让她受苦。可这个女人不仅仅给他戴绿帽子,还卷走了他的钱。
在出手术室的刹那,江云泽连忙奔过来,他细细打量着许皖的神色,听着医生再三保证无碍,一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这才恢复正常。
听着许薄出尔反尔的话,江云泽抿着唇。倒不是江云泽舍不得,只是他明白如今许薄就是个无底洞,也许他再送来一个亿,许薄依旧会加筹码。
江云泽实在没忍住抬眼瞧了眼许皖,只是一眼,所有的坚固都被瓦解。
“我没有生命危险!不要害怕!”许皖伸出手,去摸江云泽的脸颊,却发现江云泽的体温比自己的还低。
只见许皖微微仰着脑袋,一双潋滟的双眸里都是柔色,如同一个小勾在勾着你的心,让你再也生不了气。
….“不要伤害她!”江云泽开口,眼神里都是心痛,他恨不得此时刀子是划在自己身上。
许皖瞧着那个天王老子都制服不了的江云泽,此时他如同受伤无助的孤狼,竟然是那么的可怜。
江云泽拿着勺子,舀了了一勺子汤送到许皖唇边,还仔细的吹了吹,生怕烫着许皖。
林姿这个名字,是许薄不能碰的伤口,若是说许薄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那一定是林姿。
江云泽就站在手术室外,他的掌心都是红色的血迹,粘稠的带着腥味,可此时江云泽却觉着掌心的红是那样的碍眼。
“妈,阿泽呢?”许皖看了看空荡荡的病房,心里有些细微的失落,她以为自己睁开眼江云泽就会守在身边。
江云泽整个人都是低气压,他看着许皖颈脖处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服领口,瞧着是那么的可怕。
没想到江云泽没有回答,反而垂着眉眼道“这是奶奶特意让厨师熬的鸡汤,滋补的,再不喝就冷了!”
江云泽沉默着,可许皖却觉着,两人之间若是出现问题,就应该尽快解决,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为何要冒险?”江云泽将鸡汤放置在一旁,双手握着许皖的手掌,神色带着严肃“你知道,若是一个不慎,刀子再深那么几分,或者你被拖着掉下楼,如果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因为许皖没有生命危险,江云泽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赶来文知和向稳,还有焦急不安的老太太和陆轻。
“给钱!我要钱!”许薄激动的朝着江云泽大吼。
“我有仔细考量过,不会伤及性命的!”许皖轻声道,眼神里都是心疼。
“阿泽那孩子去给你买点吃的去了,皖皖啊,这次的事情虽然是个无妄之灾,但也瞧见阿泽那孩子是真的没话说,江家也对你很好,你好好掂量!”文知嘱咐了几句。
“既然江家这样看中你,那么一个亿太少了!”许薄说着,将贪婪的目光再次投向江云泽“再给我准备一亿!”
“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许皖拖着声音撒娇,语气柔软的如同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挠你的掌心。
不过一会就瞧见文知和向稳急匆匆的赶来医院,他们推开病房的门就瞧见已经睡着的许皖,连忙放低声音。
许皖毕竟受了伤,不过一会就睡着了,江云泽瞧着许皖颈脖那一圈白色纱布,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什么。
许皖很快就被送进手术室,在进手术室之前,许皖甚至还在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太倒霉了,今年似乎进了医院很多次。
等两人离开后,江云泽将热气腾腾的晚饭打开,里面是熬好的鸡汤还有清淡的蔬菜。
许皖不是在安慰江云泽,她在推许薄之前就考虑好一切,在刀子划自己之时,她握着许薄手臂的力气阻拦了一部分,虽然会受伤,但许皖很清楚没有危及性命,毕竟她可是很惜命的。
….若是许家没有破产,许皖的下场也不难猜,她会被许薄估价,找一个最有利的家族,不管自己同不同意都会把自己卖出去。
“文姨,向叔,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先回去吧!”江云泽劝道。
说到最后,江云泽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助。
没有人会嫌钱少,许薄也不例外,他原本以为一亿已经是天文数字,可当江家这样轻易的就送来一个亿,许薄的欲望放大,他想要更多的钱,以后他就可以东山再起,可以不用顾忌钱的事情。
“皖皖!”随着一声声惊呼,许薄整个人被推下楼,而许皖感觉颈脖处一阵剧痛袭来。
大家都知晓许薄是个无底洞,他看到许皖能给他带来金钱,哪怕江云泽给再多都无济于事。偏偏,大家明明知晓,但为了许皖的安全不得不给。
虽然文知和向稳也想着陪着,但两人毕竟年纪在那里,熬夜的确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们也明白小年轻是想要独处,也就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许皖忍着颈脖处的疼痛,安慰了母亲几句,这才让母亲止住泪。
也就是在此时,许皖一把握住许薄拿刀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手朝着许薄狠狠的推去。
“你先说你怎么了,然后我才喝!”许皖耍着小性子。
明明江云泽是那样的细致入微,可许皖还是感觉出不对劲。
听了这话,李谨连忙跟着点头,看来就算许薄的腿能够治好,但以后也只能坐轮椅了。李谨有些为许薄可惜,若不是许薄伤害了许皖,就凭他是许皖父亲的份上,根本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许皖没去喝喂到嘴边的鸡汤,而是伸手扯了扯江云泽的衣服,语气娇软“这是怎么了?生气了?”
“许薄只是摔断了腿,人已经被警方带走!至于怎么处理,还得看您的意思!”李谨询问道。
医生给伤口的位置消毒止血包扎,很快就将许皖送出手术室。
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下,不疼,却觉着有些难受。
许皖能够感觉到自己颈脖处疼痛不止,也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血如同不要钱一般在朝外流,身体的温度在下降,她有些冷,可她还瞧见江云泽双眼通红,浑身颤抖。
手术很快,其实说是手术都夸张了,虽然看着挺恐怖的,也流了不少血,但只划破皮肤表层。
江云泽跌跌撞撞抱着许皖下楼,他不顾不知生死的许薄,直接抱着许皖上了车,而李谨瞧着许皖和江云泽满身鲜血,更是没有人会耽搁开着车立刻送他们去医院。
“怎么,舍不得了?看来许皖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许薄说着,手中的刀子顺势用力。
“没事的,没事的!”江云泽一手紧紧捂着许皖的颈脖,可鲜血顺着江云泽的指缝朝外流淌。
江云泽瞧了眼许皖,没说话,推着轮椅进了病房。
随着许薄摔落在地的声音,许皖也被江云泽瞬间抱入怀中。
许皖从未料想过,她在江云泽的心目中是何等重要,可如今听着江云泽的质问,许皖突然觉着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皖皖!”江云泽突然凑近,他用额头抵着许皖的额头,两人的目光黏在一起,似乎是可以看到彼此的内心。
“没有你,我的余生将毫无意义,你明白吗?”江云泽的声音带着蛊惑。
许皖吻上江云泽那片薄唇,给出答复“我答应你,今后我再也不会冒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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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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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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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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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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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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