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空气稀薄供氧不足,此时许皖已经出现头晕恶心的反应,身边的娄锦似乎情况更差。
黑暗中,娄锦什么都看不到,但每次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身边这个人都会叫醒自己。
娄锦现在整个人都很难受,难受的出不了气,她能感受到此时自己四肢麻木,全身都在出冷汗,脑袋里嗡嗡的响。
“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娄锦一句话说的艰难,她苦笑道“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我还不想死!”
曾经娄锦从未想过死亡,但如今她真的接近死亡才知晓,原来自己是那么渴望生。
许皖此时的情况比娄锦也好不到哪去,可是她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嘴巴里干的发疼,许皖无比坚定的开口“我们不会死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许皖也不知晓,为何到了这种地步,她竟然还对江云泽如此信任,甚至笃定江云泽会来救自己。甚至在生死攸关之际,许皖竟然无比想念江云泽。
“我可以叫你许姐姐吗?”娄锦声音薄弱,此时娄锦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
“当然可以!”许皖答应下来。
“许姐姐,对不起”声音小到听不清,可许皖还是听见了。
娄锦此时才觉着自己先前所为多么的讨厌,明明许皖和江云泽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自己却因为心里的爱慕一直在纠缠江云泽,而许皖却不计前嫌的救了自己,她欠许皖一声抱歉。
许皖听的心里难受,而此时身边的娄锦整个人已经彻底昏过去,哪怕许皖又喊了几声,可娄锦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你睁开眼看一看好不好?”许皖的声音带着哽咽,不论她和娄锦曾经怎样,如今她们也算是共患难,若是娄锦就真的死在自己身边,许皖心里难受又害怕。
没有人回答许皖的话,许皖嘴唇发苦,整个人已经有些要昏迷的架势,哪怕许皖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睡,可她依旧发现自己受不了。
“妈妈.向叔阿泽”许皖的嘴里喊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许皖快要闭眼的刹那,压在她们头顶的一块块巨石被挪开。
许皖努力睁大眼,看见一道如同带着光的身影。
雨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落下,明明是那样张狂的一个人,可此时双眼里都是小心翼翼。
这一刻,许皖看见了属于她的英雄。
“皖皖,别怕!”他声音颤抖,一双红通通的眼睛里都是后怕和庆幸。
铺天盖地的雨滴落在许皖脸颊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铺面而来的呼吸,许皖整个人像是搁浅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找到了!找到了!”有人在大声呼喊。
江云泽伸手手臂动作轻柔的将许皖从泥泞中抱出来,他那双不染尘埃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掌心更是皮肉都翻过来,因为泡了雨水,伤口的位置已经发白。xǐυmь.℃òm
….“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许皖被江云泽抱在怀中,她将脑袋埋入这个冰冷的胸膛,这一刻,那些恐惧害怕才远离许皖。
江云泽听的双手颤抖,他亲吻着许皖湿漉漉的甚至已经有异味的发顶,语气温柔“嗯,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哪怕是上天入地,哪怕是黄泉
此时江云泽瞧着怀中脸色苍白的许皖,才感觉自己那颗本已经碎掉的心又回到原处。
明明只有十来个小时,偏偏江云泽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他真的怕自己弄丢了许皖。
在江云泽把许皖抱出后,娄川也立刻将里面已经昏迷的娄锦给抱了出来,好在娄锦虽然昏迷不醒,但还有呼吸。
江云泽抱着许皖,娄川抱着娄锦,立刻就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过来为她们检查治疗。
许皖还被江云泽抱着,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站在医护人员后面的一行人,而他们许皖认识。
陆轻撑着一把伞正满脸担忧的瞧着许皖,她并没有穿平日里优雅知性的长裙,此时穿着一身简便运动装,衣服湿透了,头发也湿透了,身上更是有数不清的泥土,不难想象,这位高高在上的江家夫人竟然亲自搬石头。
许皖心里一堵,转头又看见站在陆轻身边的江悦。
江悦比陆轻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头发被雨水淋的贴在头上,一双染着红指甲的手指都是泥土,腿上那条白裤子也都快看不出颜色。
眼睛红的难受,许皖又看见此时正和医护人员交涉的江渊。
虽然许皖和江渊只有一面之缘,但也能看出江渊此人平日里多么矜贵。那个江氏董事长,跺跺脚人们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此时连伞都没撑,正在吩咐医护人员立刻救治,甚至还贴心的给许皖递来水。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落,许皖从不知晓,原来有些人和你并无血缘关系,却愿意为了你付出。
这份好,许皖不知该如何回报,却也感动万分。
“难受?”江云泽瞧着许皖哭了,更是急的不行,想要检查却又怕弄疼了许皖。
许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江云泽,她瞧着江云泽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更是心疼,特别是瞧见江云泽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疼的心里跟刀刺的一样。
“我只是觉得感动,原来,有这么多人关心着我!”许皖捧着江云泽的双手,语气虔诚。
许皖一直都觉着,被爱是一种幸福,而被很多人爱着更是一种幸运。
江云泽一听,原本绷了一整天的面容此时柔和下来,他的额头抵着许皖的额头,神色缱绻“傻瓜,他们以后都是你的家人!”
也许许皖对江家人还存着些许的生疏,但江家人却是实打实的将她当成一家人,不然也不会听见许皖出事都急匆匆的赶来。
许皖点点头,让医生给江云泽处理手上的伤口,因为许皖在身边,原先如同一匹孤狼的江云泽此时听话的很。
….娄锦并无性命之忧,许皖也没大碍,失踪的五个人都平安找到。
许皖被江云泽抱进直升机里的时候,心里还在感慨,这果然是有钱人的快乐。当然,许皖可不知晓,当自己出事的时候,江云泽也是乘着直升机来的,简直狂拽酷炫。
许皖身体还需要全方位的检查治疗,但因为此时许皖气色太差,她又经历这样的事情,着实不想去医院了。
“皖皖,随我们回去吧!”陆轻坐在许皖身边,她此时披着一身雪白披肩,神色温和“这样既方便医生检查,也避免让你母亲担心!”
若是以往,许皖怕是想都不会想就拒绝,这贸然去男方家里住,简直有些上赶着。
可此时经历这样一遭,瞧清楚江家人对自己的在意,又怕惹母亲担忧,许皖点点头应下。
陆轻和江云泽带着许皖回江家,江悦还得去公司,至于江渊,当时就没和他们一起,毕竟掌控整个江氏,江渊忙碌的很,若不是许皖出事,他怕是都不会出现。
许皖被江云泽和陆轻领回江家,原本大家是想避着老太太的,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只是好巧不巧,回去的时候刚好被老太太给碰着了。
此时三人可谓狼狈的很,陆轻披肩里面的衣服都是泥渍,哪里有豪门贵妇的感觉。江云泽更不用说了,整个人就和从池塘里捞出来的一样,至于被江云泽抱在怀中的许皖就更不用说了,衣服脏的没眼看,肤色白的可怕,瞧着孱弱至极。
老太太三下两下就朝几人快步走来,身后的佣人连忙跟上,生怕老太太没走稳。
“妈!”
“奶奶!”
“江奶奶!”
三人开口,但脸色都带着那么点心虚。
老太太先是瞧了几人一眼,眉头皱紧,看向站在一旁的儿媳“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轻对婆婆很是敬重,这么多年她嫁入江家来,婆婆从未为难过她,说是婆媳,但和母女也没差。
陆轻正准备开口,老太太却是脸色一厉“别拿那些混话来骗我,上次阿泽和皖皖出事,你们蒙骗我这个老太婆也就算了,如今你们都站在我面前,给我老实交代!”
陆轻歇了蒙蔽的心思,既然人已经平安回来了,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太太。
一听许皖竟然被山石掩埋数个小时,老太太听的连忙拍着胸口,再一瞧许皖虚弱的神色,心疼道“这孩子怎么尽遭罪呢,快带她回房间洗洗,我让厨房做点好消化的东西!”
老太太忙起来,江云泽抱着许皖回了自己的房间,至于陆轻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洗漱。
“我可以自己走的!”许皖仰着苍白的面容瞧着江云泽精致的下颚,声音中带着虚弱。
从山上下来,江云泽从未放开许皖,甚至没让许皖下地走一步路。
….江云泽抱着许皖神色没有半分勉强,他闻言垂眸瞧了许皖一眼,还未散去红色的眼眸里深沉一片。
“让我抱抱你!”江云泽的声音少见的带着无助和仓惶。
哪怕如今许皖已经安然无事,可在这之前江云泽却差点失去许皖,这份后怕让江云泽到现在都不能释怀,只有抱着许皖,感受许皖的体温,才能让心底那份不安稍稍平息。
瞧着这样的江云泽,许皖心里跟着难受。
“阿泽.”许皖伸手揽着江云泽的颈脖,语气带着依赖,也是给江云泽一种她还在的安全感。
江云泽紧紧抱着许皖回到自己房间,他将许皖放置在卫生间宽大的白色浴缸里,连忙放温水。
“你你出去,我自己来可以的!”
许皖此时穿着那身脏乱的衣服坐在浴缸里,而江云泽就站在浴缸旁给许皖试水温。
虽然两人互相喜爱,但在这种情况坦诚相见,许皖还是不能接受,特别是此时她太过狼狈,身上都有味道。
江云泽有些放心不下,却也知许皖骨子里带着女子的矜持,也没勉强。
“我就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喊我!”江云泽说着转身离开,若是以往,江云泽势必要和许皖闹一闹的,但此时江云泽没那个心思,只盼着许皖能洗个温水澡,可以稍微舒服点,免得感冒。
卫生间的门合上,许皖透过磨砂门可以瞧见门外江云泽的身影,他就站在卫生间门口,高大的身影给了许皖满满的安全感。
许皖脱掉身上的衣服,被困在泥石中这么久,许皖浑身冷的打颤。此时温水浸泡着身体,许皖觉着每个毛孔都舒服的冒泡。
仔细清洗着身上的泥土,满满一浴缸的水都变得混浊。
许皖皱着眉头将水放掉,又换了一浴缸的水,这次才安心泡个热水澡。
江云泽一直都站在卫生间门口,他听着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心里充满安稳,只要许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云泽瞧了眼卫生间,朝里面知会了声“有人敲门,我去看看,就在这里!”
许皖“嗯”了声,神色带着几分柔色。她知道江云泽会这样,是怕自己会害怕吧,虽然自己没有江云泽想的那么柔弱,可江云泽这份体贴却让许皖觉着心里暖洋洋的。
打开门,就见江老太太手中拿着些衣服,朝房间里瞧了瞧,江老太太声音压低了些“这是干净的衣服,待会拿给皖皖穿!”
江云泽点点头,虽然整个江家温度适中,但许皖刚刚受了凉,如今还是穿保暖点好,江云泽的衣服过于宽大不适合现在的许皖穿。
“还好吧?”江老太太关心道,睿智的目光中带着慈祥。
江云泽点点头“怕是吓坏了!”
不仅仅是许皖被吓坏了,就是他也被吓的够呛。
江老太太瞧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儿,伸手拍了拍孙儿的手臂“人没事就好!你自个也要注意点身体!”
江云泽点点头,老太太也没多啰嗦就被佣人扶着下楼。
江云泽捧着衣服回到卫生间的门口“皖皖,奶奶送了衣服给你,我放在门口,小心地滑!”
许皖此时已经起身,虽然泡澡很舒服,甚至还想继续泡一会,但许皖也记挂着江云泽身上还湿着,自然希望江云泽可以尽快洗个热水澡。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一道缝隙,江云泽瞧见一只白生生的如同莲藕般的胳膊,胳膊纤细,白的似乎泛着光泽。
江云泽瞧着那只胳膊,鬼使神差的想要上手去摸摸,肯定滑腻的紧。
许皖将衣服拿过,连忙合上卫生间的门,自然没有瞧见江云泽如狼似虎的目光。
等许皖从卫生间里出现之时,江云泽目光闪了闪。
果然,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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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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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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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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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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