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文知迫不及待的凑近女儿身旁,想要伸手抚摸女儿,却又怕弄疼女儿,急的眼睛都红了。
许皖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江云泽突然的拥抱,还有铺天盖地的撞击声。
对了,江云泽!
许皖猛的从床上起身,可她本就有些轻微脑震荡,突然起身让她头晕目眩,整个人恶心的想吐,不能控制的跌倒在床。
“皖皖,你这是干嘛啊!”文知慌忙的按住女儿,连向稳也在一旁握住许皖的手臂。
“江云泽!”开口的声音不复往日的甜媚,带着些许嘶哑,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可许皖却依旧开口“江云泽!”
此时许皖的脑海中都是江云泽,哪怕是现在,许皖依旧震惊于江云泽当时的举动。她知晓江云泽喜欢自己,却从未想过江云泽在生命危机关头,竟然依旧选择保护自己。
感动吗?感动!感动的无法去表述自己心里的震惊。可感动后,许皖更担心的却是江云泽的安危。
如果江云泽因为保护自己出事,如果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这样一个男人,许皖觉得只要想想她都要疯。也是在此时,许皖无比的肯定,她爱着这个男人。
不是因为感动,是真实的喜爱。也许是因为江云泽一次次的保护,也许是因为江云泽坚定不移的选择,又或许是江云泽对自己的宠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动心。
“江云泽!江云泽!”许皖不住的喊着江云泽的名字。
“你放心,阿泽他没事!你先不要激动,医生让你要静养!”向稳在旁安慰道。
可没有亲眼看到江云泽,许皖总是不放心,她看着向稳,语气无助“向叔,我想见他!”
想看看他如何了,想看看他的眉眼,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念他的怀抱,原来她竟然如此思念他。
许皖很少会对他流露这般无助神色,向稳心里一酸,知晓人经历生死劫难,此时心里最是脆弱,也许此时只有江云泽能抚慰许皖的恐惧。
“好,你别动,我去弄一个轮椅!”向稳说着,不过几分钟就推着轮椅走进来。
文知和向稳一人搀扶一边,哪怕他们动作小心翼翼,但在起身的那一刻,恶心头晕的感觉依旧侵袭着许皖。
许皖咬着牙挺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直到自己坐在轮椅上,那股恶心的感情依旧没有消散。
江云泽的病房很近,向稳敲了下病房的门,当病房的门打开,许皖看到似乎消瘦许多的陆轻。
陆轻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许皖,沉默几秒钟让许皖进来。
许皖一眼就瞧见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的男人,无需向稳推,许皖转动轮椅迅速的来到床前。
她紧紧的握住江云泽的手,曾经宽厚温暖的大手此时那样冰冷,许皖与他十指相扣,将脑袋轻轻的靠在江云泽的手臂旁。
….看着江云泽苍白的唇,身上伤痕累累,眼泪止不住的落。
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甚至很少落泪,可此时看着躺在这里的江云泽,她难过的控制不住眼泪。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江云泽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这个傻男人,她宁愿他不要保护他。因为看到江云泽受伤,她一样觉得心如刀绞。
许皖就那么靠在江云泽身边,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才可以宁静。
陆轻、文知和向稳瞧着那对小情侣,不发一言的走出病房。
医院走廊上安静的很,文知瞧着陆轻辩不出喜悦的神色,终究还是开了口“江夫人,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谢谢阿泽对皖皖的保护,我很抱歉!”
陆轻站在那里,接受了文知的歉意,开口语气浅淡“阿泽做什么出自本心,无需女士道歉!”wWW.ΧìǔΜЬ.CǒΜ
两位母亲都不是多言之人,更何况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故而一直干巴巴的站在病房外。
许皖在病房里呆了很久才出来,向稳连忙迎上去帮忙推轮椅。
许皖瞧了眼陆轻,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也许会让陆轻对自己的印象很差,如果是之前,许皖可以说无所谓。但如今,她确定对江云泽的心意,又不打算放弃这段感情,那么陆轻的态度就尤为重要。
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许皖并不是嘴甜之人,特别是此时江云泽还躺在病床上,她就更不知该对陆轻说什么。
许皖只是朝陆轻微微点头示意,就算陆轻怨她,她也认了。
向稳和文知推着许皖回到病房,大难不死,许皖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满满的担忧。
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江云泽身边,偏偏江云泽身边有陆轻在照顾,许皖只能偶尔过去探望下。
许皖和陆轻的关系依旧这样不冷不热,她每次看江云泽的时候,陆轻也只是平淡的点头,然后就退出病房,两人从未交流过。
江云泽昏迷了整整两天,这两天许皖急切的不行,好在医生全方面检查后,肯定的告诉他们,江云泽只是身体在恢复,昏睡也是身体在自我调节。
这天,文知和向稳正巧不在病房出去买东西去了,许皖在病房里闷的难受,她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若不是身上残留的些许伤痕过,看着和曾经一般。
华仁医院的设施完善,环境优美,在顶楼上有个露天阳台,阳台上布满鲜花藤椅,是个呼吸新鲜空气的好地方。
许皖慢悠悠来到阳台,坐在藤椅上看着远处的高山,眉梢并未放松,江云泽一日不醒,许皖这心情就一直提着。
对面突然落座一道身影.
陆轻一身米白针织长裙,温柔而又知性,她并未化妆,脸上却一丝皱纹都没有,哪里像是有三个孩子的母亲。
“阿姨!”许皖开口,心里少见的紧张。
….或许是因为在乎,才会紧张。如果是之前,哪怕陆轻排斥自己,她只要和江云泽保持距离就好。可现在,如果陆轻讨厌自己,她又该怎么平衡其中利害关系。
许皖也许在旁的地方游刃有余,偏偏在这种人际关系上很懵懂,又或许是自小的成长环境让她并未学习到这些。
陆轻轻点下颚,江云泽的相貌有一部分是遗传陆轻,此时陆轻眼神轻瞟,带着无言的压力。
只见陆轻从随身的米白针织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脑海中突然就闪现那些豪门婆婆拿出支票让富少女朋友离开的画面,许皖盯着那个盒子,想着在陆轻心里,不知打发自己要多少金钱。
许皖甚至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处理。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这是江家传给儿媳的镯子,你收好!”陆轻说着,已经把盒子递给许皖。
许皖脸上带着搞笑的诧异,甚至不自觉的出声“啊?镯子?给我?”
不怪许皖会意外,她觉得陆轻很讨厌自己,她不棒打鸳鸯就算了,竟然把给儿媳的镯子给自己,这太荒唐了。
许皖的态度让陆轻横了眼许皖,语气挑起“怎么?不乐意?”
“不是!”许皖连忙否认,也不瞒着,伸手接过盒子询问“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您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陆轻看了眼许皖,那目光怎么说呢,带着些许嫌弃。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讨厌你?”陆轻反问。
“当然,我可不觉着您喜欢我!”许皖小声道,也许是陆轻的态度,让许皖能够直言不讳。
陆轻被许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弄的一笑,当然这笑意充满讽刺。
“你以为我是那等迂腐的长辈?我孩子喜欢的人,只有品性可以,真心相爱,我又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陆轻轻笑。
陆轻是豪门贵妇,她的眼界和普通女人本就不同,又经历大起大落,陆轻所求也不过是孩子们健康平安快乐,至于什么家世、什么相貌,这都不在陆轻的考虑。
陆轻这番开放的言论倒是让许皖瞪大眼眸,狐疑道“既然您不讨厌我,为何每次对我的态度都那么的”
许皖没有明说,但两人都明白,比起江家老太太对许皖的热情,陆轻的态度可谓十分冷淡。
陆轻“哼”了声,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你也就见过那么几面,难不成我要亲热的招呼你?再说了,不是有老夫人和我儿子么,哪里轮的上我来献热情!”
这话说的许皖低头闷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陆轻这是吃醋了。以前和陆轻总是冷冷淡淡的,如今两人这样坐下来聊一聊,许皖觉着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误会陆轻了。
“那?这次的事,阿姨您真的不怨我吗?”许皖抬眼看去,这件事是她心里的愧疚,也是心里的一道坎。
陆轻叹了口气,瞧着面前这位美丽却迷茫的孩子,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阿泽是我儿子,他出事我自然担忧,但我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我怪也该怪肇事者,你也是受害者,我怪你做什么!更何况,身为男人,本就该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心爱的女人,若是我儿在危险之时弃你不顾,那倒是丢了我江家的脸面!”陆轻脸色平静,眼神中带着追忆。
曾经陆轻的丈夫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也遇到过好几次危险,而每一次丈夫都会保护好她,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倒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让我确定阿泽这孩子对你的心意,我之前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可如今,这枚手镯我可以交付给你了!”陆轻说道。
生死之际都愿意用身体保护的女人,陆轻还有什么怀疑的,如今她只有祝福这对小情侣。
原来是这样,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
原来,陆轻并不讨厌自己。原来,自己以为的门第偏见并不存在。原来,从始至终陆轻都没有责怪自己。
许皖心下感动,当着陆轻的面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质感浓厚的翡翠手镯,质地通透细腻,颜色绮丽。可以看出这个手镯有些年头了,触手婉约,一看就是不俗之物。
“我手中有三枚这样的手镯,一枚是给长媳,一枚给女儿出嫁,一枚给阿泽的妻子,望你接了这手镯,可以和阿泽和和美美!”陆轻突然握住许皖的手,语气中带着交付和期待。
也许是被陆轻感染,许皖如同觉得手中的手镯变得沉重,也明白这枚手镯的意义,既然今日陆轻给了自己,那么就是认可自己。
“谢谢阿姨!”许皖郑重道,有些话不必说,她今后定会和江云泽好好走下去。
事已至此,陆轻也放心了。江家的孩子性情执拗,长子多年前喜欢过,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最小的儿子更是痴情,这么多年都惦着许皖。女儿倒是游戏人间,但总是换男朋友也让陆轻头疼不已。
因为事情都说开了,许皖也就没什么别扭的,直接经过陆轻的同意,陪在江云泽身边照顾他。
说是照顾,其实也不过是陪伴。平日里一切都有医生护士,许皖只是帮忙而已。
许皖坐在病床前,瞧着都瘦了的江云泽,忍不住伸手轻轻描绘着江云泽的脸庞。从浓黑的眉到挺直的鼻,而就在此时,江云泽突然醒了。
许皖整个人都是愣的,也许是没想到江云泽突然就醒了,也许是心里太兴奋一下反应不过来。
还放在江云泽鼻梁的手突然被握住,哪怕体温依旧偏低,可此时被这只大手握着,许皖那颗心突然就安定了。
“皖皖!”
一声“皖皖”,带着初醒的嘶哑,带着浓烈的后怕,更带着无尽的柔情,江云泽本就多情的双眸此时更是如同一汪糖水。
也是这声“皖皖”,让许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江云泽,明明极尽忍耐,却依旧湿了眼眶。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许皖破涕为笑,双眼瞧着江云泽的目光变了,从之前克制的疏离,变得欢喜多情。
江云泽跟着笑,他伸出手擦拭许皖眼角的泪花。这是许皖为他落的眼泪,哪怕经历生死,可江云泽觉着,这也值了。
“傻!我都还没追到你,怎么舍得真的出事!”江云泽调笑道,想要去拥抱许皖,却被许皖一把给按在病床上。
“你别乱动,你现在身上都是伤,而且肋骨骨折,医生说过千万不能乱动!”许皖连忙制止。
经过许皖这么一说,江云泽也能明确的感受到自己肋骨的位置传来阵阵疼痛。
“人都是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我看你就是我的肋骨!皖皖你知道吗?在昏迷的那一刻,我想着若是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你还没当我女朋友呢!”江云泽笑道。
江云泽喜爱无时无刻拿这个话题去提醒许皖,之前许皖每次都敷衍过去,可今天许皖却是突然板正了脸色。
“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你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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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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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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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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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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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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