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画了一座仙家花园,花园中,除近处一株高大的玉兰树外,其他仙茱异草,冉冉都不认识。
那株玉兰,树上此时正盛开着满眼的粉色花儿,冠如华盖,煞是美艳。
画的远景处,还坐落着几栋仙宫琼阁,都被玉带般飘渺的白云缭绕着,气势华丽恢宏,绝非凡间景致可比。
然而整幅画中却没画什么仙官仙娥,唯一一个活物,便是一只漂亮到不像话的小白猫。
那小白猫通体被一身雪白长毛所覆盖,眼睛又大又圆,眉心还长有一个红色印记,形似一朵将开未开的玉兰花苞,又似一簇跳动的火焰,灵性十足,绝美异常,一看就非凡猫。
画中,它正蹲在玉兰树下,仰着脸,歪头望向半空中一朵被风吹离了枝头的落花,那模样既乖巧又可爱,让人恨不得将它从画里抱出来,好好揉搓一番。
不过可惜,可惜这只小白猫那双大大的圆眼睛里,却没有勾勒出眼瞳,让它那副原本应该十分传神的小模样,被大大打了折扣。
于是冉冉第n次在心中发出疑问,当年画此画之人为什么就不肯将最后几笔画完呢?现在这样,如同令小白猫失去了灵魂一般,看着也太难受了。
就好比你真情实感地去追一本前面写得非常精彩的小说,结果刚到高-潮作者就坑了,还告诉你他永远不会回来填坑,那感觉别提多抓心挠肝。
“冉冉,又偷偷溜进爷爷书房来看画了?”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爷爷调侃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
冉冉回头看向爷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呃……又被抓包了。
自从有记忆开始,冉冉就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也一直知道,自己只是爷爷收养的孩子,与他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冉冉却并没有因自己的身世而自怨自艾或消沉,反倒一直生活得特别自信和阳光。
因为从小到大,爷爷给予她的爱,完全弥补了她生命中缺失的那份父母之爱。
冉冉的爷爷,是位书画家兼收藏家,家中藏画众多,其中不少还是年代久远的名家古画。
而墙上的那幅,就是冉冉最为钟爱的一幅,也是爷爷最为宝贝的一幅。
不知为何,每当冉冉看到这幅画时,都有股冲动,想提笔为那画中的小白猫补上最后几笔,替它绘出眼瞳,让它拥有灵魂。
谁让那小白猫跟她一样,都在眉心拥有一抹令人见之难忘的艳红呢?
它的,是一簇红毛,而她的,则是一颗朱砂痣,都形似一朵将开未开的玉兰花苞,就好像她们之间有某种特别的关联似的。
不过冉冉也就想想而已,她知道这幅画有多珍贵。
跟爷爷学画多年,虽然冉冉可以保证自己的画技能给小白猫补出完美眼瞳,但这毕竟是一件古董,还是潇邈道人传世的唯一一幅画在绢布上的画。
若是拿出去拍卖,这幅画随随便便就能拍出好几个亿,所以她哪里敢打它的主意?
至于潇邈道人是谁?
那是一位一千五百多年前吴朝中期的著名画家,也被当时的人们称为活神仙。
老神仙一生中据说只画过五幅画,除眼前这幅外,其他四幅都是画在凌云山清虚观大殿墙壁上的。
那些壁画中,仙人仙兽都被画得活灵活现,个个如欲飞出墙壁一般,艺术价值极高,早被国家文物部门给保护起来了。
因此,其唯一一幅可以用来被收藏的画作,到底有多珍贵,就可见一斑了。
再说回眼前。
冉冉被爷爷抓包了,就笑嘻嘻地跳过去跟他撒娇道:“爷爷,我就是偷溜进来看看这幅画而已。您放心,我没乱动。”
爷爷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刮了刮她鼻尖,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却无一丝责怪之意。
接着他没说话,只迈步越过了冉冉,走去了墙边。
在伸手取下墙上的那幅画后,他小心地卷好,待再转过身时,便递到了冉冉面前。
“拿着,丫头。明天就是你的二十岁生日了,爷爷便将这幅画,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吧。”
闻言,冉冉惊诧地眨了眨眼,没敢伸手去接。
“爷爷?”
这么珍贵的画,爷爷竟要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爷爷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垂下眼,盯着那画轴怀念地看了看,最后轻叹道:“它本就属于你,爷爷只是替你保管了这么些年,现在,也到了该还给你的时候……”
说这话时,爷爷的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古怪,可冉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还处在爷爷要将古画送给她的这个巨大惊喜中呢。
“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爷爷抬起眼,突然问了冉冉一句。
不过没等冉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吴朝启乐年间,朝中老臣兴国公家,有个备受宠爱的小孙儿,在其五岁生辰那天,当时被称为活神仙的潇邈道人,突然不请自来,还为其画下了咱们眼前的这幅画,以作庆生。”
“此举,可将兴国公一家都高兴坏了。这老神仙可是连皇帝都请不动的人啊。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家的小孙儿有些仙缘?”
“不过,很快兴国公一家就乐极生了悲,当晚那个小孙儿就不见了,后来兴国公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再找见那孩子的踪影,一夜间便全白了头……”
爷爷声情并茂地讲着故事,仿佛他就是亲历者一般。
冉冉也听得津津有味,还为故事中的人们唏嘘不已。
其实,关于潇邈道人所处的吴朝中期那段历史,冉冉再熟悉不过了,她本身就是z大历史系大二的学生,这学期学的课程中,就有与此十分相关的内容。
不过,爷爷讲的这一段冉冉倒从未听说过,也许是野史吧。
那,兴国公的小孙儿,是被潇邈道人给带走了吗?可又为什么呢?
这时爷爷的声音又起:“……兴国公后来也去找过潇邈道人,但当他赶到凌云山清虚观时,那潇邈道人却已先一步羽化成仙了。”
“从此后,他小孙儿的踪迹就如同石沉了大海一般,再没出现过。不过,这幅画倒是被留了下来。每当兴国公思念小孙儿时,就会拿出来看上一看。”
“后来,这幅画还曾换下过许多人的性命嘞。”
“当时,吴朝的第五任皇帝是位小儿,朝政一直由其皇叔,也就是历史上以暴戾闻名的那位摄政王把持着。”
“一年,因几位文臣不满摄政王推行的科举改革事宜,上书哭求年仅十四岁的小皇帝立即亲政,收回摄政王手中权柄,好阻止这场改革的继续推行。”
“结果,没几天他们就全被摄政王给逮起来、下了狱,还差点全都被满门抄了斩。”
“便是在此时,兴国公忍痛捧着这幅寄托了他满满思孙之情的画,去换下了那些人的性命。”
“因为据说,这摄政王也是个爱画之人,而潇邈道人的遗作,在当年便已是无价之宝。”
爷爷的故事讲起来没完没了,冉冉却被他故事中提及的那位摄政王给牵走了思绪。
她知道,吴朝弘昌年间的那位摄政王,名封屹,乃启乐帝第四子,封号楚,在历史上是位极具争议的人物。
恨他的人,恨不得将他骂得体无完肤,对他暴戾的性情唾弃不已,只因他总喜好靠杀戮来平息事端,甚至一怒之下曾屠过一座城。
而赞他的人,却又是将他推崇到了极致,只因他那不凡的历史功绩。
他当时,不仅改革了吴朝的科举制度,令更多有学识的贫苦阶层文人,能够进入到朝堂里做官,使得那个时代人才辈出,创造了吴朝的中兴之局,更是推动开凿了造福后代千余年的连泽大运河中最重要的两处水段,伊垣渠和临邡渠。
所以,你说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恐怕这连历史学家也无法给出定论吧。
冉冉就属于赞封屹的那部分人,因为她觉得,此人能力排众议,主持开凿那个艰巨而伟大的古代工程,真是惠及了后世无数人,也包括她自己,而这部分卓越的历史功绩是不可磨灭的。
至于此人犯下的重重杀孽,其实,他最后也算是得了报应。
历史上封屹的下场十分凄凉,不但一生未婚,无儿无女,最后还被长大了的小皇帝逼得举剑自尽,潦草结束了自己孤独的一生……
“冉冉,还在听吗?爷爷有些啰嗦了,是吧?”
爷爷的声音打断了冉冉飘远的思绪,她立即笑看向老人家,哄他道:“在听呢,在听呢!才不啰嗦。”
爷爷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听什么听?魂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得了,爷爷也不讲了,拿着你的生日礼物,回自己房间里去欢喜吧。”
“谢谢爷爷!”冉冉兴奋地接过了画。
然而,当她拿着画正准备离开时,爷爷却又叫住了她。
“冉冉……”
“啊?”冉冉回头看向爷爷,却发现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爷爷?”
这时,爷爷脸上的神情,却莫名透出了些不舍的情绪。
“冉冉,答应爷爷,无论未来你去到哪里,既去之则安之,都要如今天这般乐观积极的生活,不要消沉,也不用总惦念爷爷,听到了吗?”
他的语气,如同告别一般。
冉冉无措地眨了眨眼,完全搞不懂爷爷话里的意思,但在爷爷坚持的目光中,她最后还是乖乖点了头:“嗯!爷爷我答应你。但是,爷爷我要去哪儿……”
“好了,回房去吧。”爷爷打断了冉冉的话,没让她继续问下去,“爷爷累了,想单独待会儿。”他又朝她摆了摆手,却没给任何解释。
“哦……”冉冉见状,虽然仍是满心疑惑,却也只好拿着画退了出去,不敢再问。xǐυmь.℃òm
不过一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冉冉那股兴奋劲就又回来了,她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古画,铺到书桌上,凝神细细观赏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有记忆开始,冉冉就十分喜欢这幅画,她总觉得它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要自己看向它,就再不想移开眼。
譬如此刻,她整个心神都被这幅画给吸引了,再注意不到周遭的一切。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中,冉冉已经全神贯注地看了有五六个小时,窗外也早已一片漆黑,墙上时钟一直在滴答作响,眼看时针就快指向了零点。
这时,之前如入了定般,一直一动不动的冉冉,此刻却突然动了。
她一把扯下一旁笔架上挂着的一支毛笔,快速调了些湛蓝色颜料,之后她握住毛笔,沾饱颜料,就探向了古画中那只小白猫的眼睛。
明知道不该这样做,但这一刻,冉冉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仿佛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催促着她:画上去,画上去,快画上去……
很快,那小白猫就拥有了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瞳仁,令它那双原本空洞洞的眼睛,瞬间有了神。
哒!
墙上时钟,秒针走完了当天的最后一秒,时针分针同时一动,与秒针重合,一起指向了零点。
与此同时,冉冉也完成了小白猫眼瞳的最后一笔。
突然,时间仿佛静止了。
整间屋子开始晃动,一切都在不停地扭曲着,而书桌上那幅古画,竟莫名其妙地自己飘到了空中。
刹那间,画上那只小白猫的眼睛,突然放出了一道幽蓝的光。
很快,这道蓝光的范围就越来越大,须臾便笼罩了已被惊得定在原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的冉冉。
接着,便将她也掠到了半空中。
下一刻,在冉冉惊恐的目光中,她就被那道蓝光一寸寸地拉向了那幅古画……
整个过程似乎持续了很久,而实际上,才不过一秒钟而已。
零点一过,时钟上的秒针向右哒地一跳,一切便恢复了原样。
书桌上还静静地散着那幅古画,旁边是一支沾了湛蓝色颜料的毛笔。
只是,屋子里再没了冉冉。
……
公元***年,吴朝,弘昌三年,六月初六,深夜。
京城西南方高高矗立的攀星阁上,一位光头白袍之人,正静默地站立于斯。
皎洁月光下,他身形笔直,负手而立,任凭阵阵狂狷夜风将一身飘逸白袍吹得猎猎作响,却一直岿然不动,如一尊雕像一般。
那人虽是光头,却面目俊秀疏朗,气质温和随性,细看下来年岁不过三十左右,全然一副慈悲的年轻佛陀模样。
不过,这位可不是什么佛家弟子,而是位道门中人,还是位来头很大的道者,乃先皇亲命国师,羽鹤道人,莫妄是也。
而莫妄现在所处这座高台,即为大吴全境最高的一座楼台,名曰攀星阁,是先皇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特意为其而造,只为令其能够更好地与天界众仙交流,以求窥探几分大吴国运,以便诸事可早作打算。
没办法,谁让大吴历代皇帝都是崇道之人呢。
这会儿,莫妄在攀星阁最高一层的露台上,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近三个时辰,只因他之前算出,今夜大吴会有一颗吉星降临。
所以,他必须等到吉星出现的那一刻。
他要看清它落去了哪儿,他要尽快找出它。
对他来说,它至关重要!
梆梆梆……
更声响起,子时已到。
倏地,原本静谧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了一道明亮银线,一颗璀璨的星星便从那天幕上坠落了下来。
莫妄清润的眉眼突然一颤,几个时辰来未曾动过分毫的身体,瞬间往前急挪了几步,整个人一下子扑到红漆楠木的雕花栏杆上。
之后,他的目光便紧紧追随着那枚星子的轨迹,目送其落入了京城某地,期间一眼未眨。
“竟是落入了楚王府?”莫妄喃喃自语了一句,下意识皱起眉,“这倒有些麻烦了……”
当夜,楚王府,书房。
子时时分,屋外突然狂风大作,书房的窗子被啪地一声吹开了,随即一道明亮耀眼的蓝光冲进了漆黑无人的书房内,打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仙宫美狸图》上。
一瞬间,图中那只原本没有眼瞳的小白猫,一双空洞洞的眼窝里,突然泛起了一层幽蓝的光,不一会儿,那里就现出了一双绝美的湛蓝色圆瞳。
然而下一刻,小白猫的眼睛,却唰地一下闭了上,随之,所有异象全部消失,而书房的窗子也被风又吹了上,就仿佛从未打开过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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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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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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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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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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