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期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整了,快步跑上前,跟主持人道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晚了?”
主持人哈哈一笑:“没关系,知道你生病了。”
金凤期走上前,站在肖珑身边。
说实话,自从昨晚住到屋顶漏雨的房间,他就觉得很奇怪。现在他明明是按时来的,其他人却全部比他早到,发生一件事还可以说是意外,两件就蹊跷了。
主持人说:“好的,既然凤期来了,那我把下午的安排再说一遍。考虑到你们上午赚的钱都不算多,下午节目组特地给各位安排了工作任务,内容是帮助村民们秋收。村里提供了拖拉机、收割机、镰刀等工具,凤期来晚了,剩下来给你的只有镰刀了。”
主持人语毕,大家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开始工作了!”
六名嘉宾四散开去,开拖拉机的开拖拉机,研究收割机的研究收割机,金凤期捡起地上的镰刀摸了摸,来到村里的水井边,打点水在磨刀石上磨起了镰刀来。
这时肖珑经过,金凤期叫了他一声,肖珑走过来:“怎么了?”
“中午通知你集合是几点钟?”
“一点半啊,怎么了?”
“有人通知我两点来。”金凤期说。
“谁啊?”
金凤期看了一眼身后的摄影师和跟拍助理,中午午休时两人都去吃饭了,为了尊重隐私,屋子里是都是没有摄像头的,而且那人是在屋外通知的,不知道究竟是谁。
抓不到证据,他想闹也闹不起来。
跟拍助理听见这话,也跟金凤期确认:“金老师,你确定是有人叫你两点钟集合吗?会不会听错了?”
“不会。”
“那你看到那个工作人员的样子了吗?”
“没看到脸。”
“那你记得声音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找。”肖珑倒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不用了,先干活吧。”
跟拍助理说:“这事我跟上头反应一下,也有可能是工作人员搞错了,不是故意的。”
金凤期不置可否地笑笑。
金凤期拿着把磨好的镰刀,割了一下午的稻子。他算是知道这个工作人员为什么要背地里整他了,用镰刀割稻子这种原始的劳作方式太累了,一整个下午他弯腰又抬起,傍晚时分已经累坏了。
最终收获的水稻量当然是比不上用收割机收的,但是上这种节目最重要的是态度,他认认真真干一下午,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当然,金凤期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下午他挥舞镰刀弯腰割水稻的利落动作,会被截图做成表情包,配文字:“一波带走”“黑镰战神的凝视”等等然后传遍整个网络。
傍晚时分,众人把成果堆在晒谷场上,金凤期的收获是最少的,陈玄冰笑道:“咱们这个工钱是不是跟收获量挂钩的?我分点稻子给凤期吧!”
王玉涵调侃道:“怕凤期今晚没地方睡呢?”
金凤期接了一句:“没地方睡就去找玄冰睡。”
王玉涵哈哈一笑:“玄冰,凤期说他要睡你。”
范甜橙跟着笑:“导演,玉涵需要一包强力去污粉!”
主持人带着一名轻微驼背肤色黝黑的男人走出来,笑着说:“经过这个下午的劳动,我看大家今晚洗衣服都需要不少去污粉。”
众人笑。
“大家忙了一下午,为的就是现在发工资的这一刻吧,这位是大家下午耕作的农田的主人,刘大哥,各位既然是他请来的‘长工’,工资自然要由他来发。”
他身边皮肤黝黑的男人冲大家点点头,算作打招呼,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比肖珑还酷。
刘大哥掏出钱包,走到玄冰面前,取出一百五,然后是肖珑王玉涵一百二,范甜橙和伊娜一百,金凤期八十。
“看来我今晚被杀的概率有点大。”陈玄冰笑着自嘲。
哪知道刘大哥发完了工资,还没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金凤期。
金凤期一愣,其他人也有些纳闷。
主持人连忙问:“刘大哥为什么额外给凤期发红包啊?”
“他最辛苦。”刘大哥还是那个话少的酷哥:“用镰刀干活最辛苦。”
刘大哥还挺公正,金凤期微笑着收下了红包,看了一眼,里头没多少。他也看出来了,这村子其实挺穷的,不过如果这节目播出火了,应该能给这个地方带来一波旅游收入吧。
金凤期干了一下午腰酸背疼,晚上跟陈松见面的时候,陈松就气坏了。
他一边用蒲扇似的大手给金凤期揉肩膀,一边用那一口东北土疙瘩话给他告状:“金哥,我看那个总负责人和那个叫东子的制片,铁定是陈凯的人!人搁这儿故意恶心你呢!你说这逼人整这上不得台面的有啥意思?”
“总负责人?难怪了。”金凤期回忆了一下这节目的总负责人,是个姓江的中年男子。
“什么难怪了?”
“昨晚,这间房漏雨了。”
陈松恍然大悟:“我说你为啥感冒了!草,这该不会也是那些人故意整你的吧。”
金凤期阴冷地哼了一声:“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喜欢踩我,我看起来这么像村口的石墩子?”
陈松咬牙切齿的:“等出去我就跟老大说去,让老大来给你撑腰。”
“不要。”
半个小时探视过去,陈松留下了感冒药,把金凤期的脏衣物带走,他们这些助理的作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嘉宾们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哪有时间精力洗衣服,更何况他们得在这里待十五天,这些生活上的琐碎,还得靠助理来打理。
陈松思来想去,还是给罗兰打了个电话。
于是罗兰晚上正陪着金猴视频一个总经理唱歌的时候,就接到了陈松的电话。
罗兰悄悄来到走廊上,问陈松:“金凤期在节目里还好吗?没出什么问题吧?”
陈松在那头叹气:“咱金哥多机灵聪明的人啊,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摄制组!”
“咋地了?我是说……怎么了?”罗兰差点被他的东北口音带跑了。
陈松把屋顶漏雨和感冒药的事说了,又说了有人故意让金凤期迟到的事:“金哥因为迟到,选农用工具的时候只能选镰刀,哎哟那累了一下午啊,老辛苦了。”
金凤期最近对罗兰冷冰冰的,罗兰刚想说一声活该,可想想金凤期身体不好,这陈凯的人要是老这么阴着整他,也挺受罪的。
而且陈凯这一招虽然low,但是很有效。金凤期在节目里被整,罗兰不是没有办法出这口气。他大可以等到节目播出后,把细节镜头剪一剪,做条长微博,让营销号或者粉丝小号发上去,用舆论声讨电视台。可是他这么做,会把郭巧架到火上烤。陈凯这是想逼他们内斗。
罗兰想了想,还是跟郭巧打了个电话,把金凤期的遭遇说了。
郭巧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忙跟罗兰道歉,罗兰说:“巧姐,这事不怪你,是陈凯恶心。我知道你们台里关系弯弯绕绕,很多事你不方便亲自出面,你让我去一趟吧。”
罗兰跟吴秘书交代一声,收拾好了行礼,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前往四川的飞机。
金凤期对此一无所知,早晨七点半,他醒过来,昨晚吃了感冒药,鼻塞头痛的症状缓解了很多,但是他险些爬不起来。
昨天割了一下午的稻子,现在他就是疼,酸疼,浑身酸疼。
跟拍助理和摄影师已经来了,在门外问了一声:“金老师,我们能进来了吗?”m.xiumb.com
金凤期在床上躺了片刻,缓了缓,坐起来换了衣服:“行了,你们进来吧。”
金凤期洗漱过,慢慢走下楼。其他五个人已经围在桌边了,此外主持也袖着手,站在门边,微微笑着看着众人。
金凤期坐定,王玉涵已经按捺不住,道:“好了,咱们人都来齐了,赶紧说吧,昨晚谁被杀了!”
主持人故意卖关子:“你们先猜猜看。”
肖珑一只手撑着下巴做沉思者状,淡定道:“肯定不是我。”
范甜橙问他:“为什么啊?难道你是狼?”
“我看起来,像那种活不过一集的炮灰吗?”
啊这……众人登时无语,更让人无语的是,看肖珑的样子,他好像真的是这么想的。
金凤期说:“昨晚被杀的人里一定有我。”
伊娜笑着说:“很有可能,我要是狼人我肯定先除掉你。”
陈玄冰:“我呢?昨天我钱赚的挺多的,很有可能成为狼人的目标。”
范甜橙着急跺脚:“哎呀谭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主持人谭哥微笑宣布:“昨晚被杀的两人是:王玉涵,金凤期。下面进入投票时间,请各位找出叛徒。”
白热化环节终于到了,肖珑先发言:“呵,果然没有我。我就说嘛!”
众人:……
王玉涵看着他,说:“我觉得小珑挺可疑的,之前那么笃定你不会死,是不是因为你是狼?昨天我就已经有一点想法了,狼应该是肖珑和陈玄冰。”
陈玄冰说:“都说过了我不是狼!昨天我也跟凤期讨论过,其中一头狼应该是肖珑,另一位,我在玉涵和凤期之间犹豫,本来我偏向玉涵,但是今天我觉得是凤期。”
金凤期不以为意,笑盈盈道:“为什么?你说说。”
“昨晚的两个受害人:玉涵和你。玉函应该是被另外一头狼盯上了,至于你,你是自刀洗脱嫌疑。”
“我有什么嫌疑?”
“我不是狼,两个妹子也不是,肖珑铁狼,你和玉函之间必定有一个,你的嫌疑有百分之五十。”
“那为什么不可以是玉涵为了洗脱嫌疑自刀?你自己昨天也说了,玉函昨天早上有一句话说漏了嘴:‘还好昨天我把信烧了。’各位回想一下。”
王玉涵握住双手,为自己辩解:“我这句话就是随口一说,没经大脑,有什么问题吗?”
伊娜回忆道:“问题大了,因为你这句话是在得知玄冰翻了垃圾桶之后说的。”
范甜橙连忙说:“这么说,狼是肖珑和玉涵咯?”
肖珑蹙起眉头,做深沉状道:“呐,我说你们啊……”
他话还没说完,金凤期打断了他的表演:“不,肖珑不是叛徒。”
肖珑登时有点不爽:“那个……本天选……本……反正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啊!”
陈玄冰立刻一拍手,强势追问:“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是在自爆吗?我可以赌咒发誓我不是狼,两个女孩子也不是,肖珑也不是,那就是你和玉函了!这两票我给你们了!”
金凤期笑着,看着陈玄冰:“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也不是叛徒。”
范甜橙大惑不解:“那究竟谁是?这……我怎么越研究越糊涂?这游戏不是一定会有两头狼吗?”
“玉涵是其中一名叛徒,至于另外一位——”
金凤期看向伊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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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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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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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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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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