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景灏刚想迈步走过来,今天和林辛言出去的司机走了过来,平时这样的事情,他不需要亲自向宗景灏汇报,可是今天苏湛和沈培川都不在。
何瑞泽的出现,他觉得有必要让宗景灏知道。
“今天我和林小姐去商城,遇见了何瑞泽。”
宗景灏的脸色顿时一沉,脸部线条崩成一条直线。
“他想抓林小姐,但是没有得逞,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暗处监视我们。”
不用想,肯定是躲在暗处,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
宗景灏抬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们在明处,何瑞泽在暗处,想要抓到他,只能引蛇出洞将其抓获才能永绝后患。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但是现在苏湛要结婚,他只能将引蛇出洞的计划往后搁置。
司机刚想走,宗景灏又叫住了他,“等等……”
“今天她去商城都买了什么?”宗景灏故作严肃,心里却在想,林辛言都给林曦晨买礼物了,肯定也给他买了。
司机想了一下,如实的回答,“珍珠,魔方,蕾丝。”
他好像听到林辛言送给林曦晨的就是魔方,也算是符合小孩子的喜好。
可是剩下的珍珠和蕾丝明显不是他能用的。
也就是说没有他的礼物。
这个女人!
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他沉着声,“下去吧。”
司机转身离开。
林辛言沉浸在自己的设计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甚至没察觉到自己渐渐被一抹黑影所笼罩。
黑色的铅笔在她的手里不停的在纸上游走,婚纱大概的初样已经呈现出来,她在捉摸细节。
宗景灏附身倾轧下来,目光停留在她笔尖下的婚纱上。
而林辛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宗景灏的存在,忽然她的手一顿,笔尖停留在最后的收尾处。
结婚,多么神圣的仪式。
曾经她也有过憧憬,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可以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携手走完这一生。
可是……
她轻轻的垂下眼眸。
“在想什么?”他靠的极近,声音低沉,说话时湿热的气息,尽数洒落在她耳畔和脖颈之间的皮肤上,林辛言一个激灵抬头去看声音来源。wWW.ΧìǔΜЬ.CǒΜ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宗景灏在她的眼里捕捉到一抹快速隐藏的失落。
他的眼神微动,结婚时,他什么都没有给她,她也是女人,也希望穿上婚纱的吧。
她撤开点身子拉开和他的距离,低着头,“没,没想什么。”
她借着收拾设计图的动作掩饰自己刚刚的不失态。
宗景灏又靠过来,“今天去哪里了?”
“出去买点东西。”她一手里拿着画板和笔,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一动才发现,腿一直放着画板没有活动麻木了。
“腿麻了?”宗景灏蹲在她身旁,摸摸她的右腿,又摸摸左腿,“哪条腿。”
林辛言蹉跎了一下说道,“左边。”
他揉着她左边的小腿,“这里?”
林辛言看着他放在自己腿上揉捏的手,他的手掌宽厚,炙热,布满纵横交错的掌纹,她浮起一层虚汗,无声无息的浸透了衣衫,他这一刻的温柔,像是一抹光,倾进她的心里,又柔又软。
不知觉中她的声音变得又低又哑,“嗯。”
宗景灏穿着西裤,蹲着的姿势并不舒服,他索性坐下来,把她的腿拿放到自己的腿上,“伸开。”
林辛言很听话。
宗景灏低着头,很专注的给她揉捏麻木的腿。
过了一会儿,他问,“没有话想要和我说吗?”
林辛言以为他还在因为白胤宁的事情在生气,再次解释了一次,“我和他真没什么。”
宗景灏抬起头,凝视着她,他是想林辛言主动和他说,今天他见到何瑞泽的事情,他希望她在他的面前是坦白的,内心是敞开的。
至于白胤宁。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以后离他远一点。”
林辛言点头说,“好。”
她这般乖巧宗景灏不忍心责备她不说今天见到何瑞泽的事情,他主动提起,“今天见到何瑞泽了?”
林辛言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他怎么知道今天何瑞泽出现了?
很快她又想明白,今天司机跟着她,回来,司机一定会向他汇报今天的事情。
“有没有伤害到你?”
林辛言现在回想起何瑞泽忽然出现抓住她的场景,心脏还会在胸腔冲撞,她摇摇头,“没有。”
虽然惊险差点被他抓走,但是,好在她脱险了,算是有惊无险。
宗景灏看的出来她有所隐瞒,何瑞泽出现必定是想再把她抓走,他将她揽入怀中,两具身体紧紧贴着,好在何瑞泽没有得手,“以后,跟紧我,丢了我上哪儿去找你,去哪里给我的两个孩子找亲生的妈。”
林辛言垂眸不语,宗景灏抵住她的额头,“听到没有?”
她依旧沉默。
宗景灏挨的更加紧,一呼一吸间,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丝温热,在身边缠绕,不由的身体紧绷,低声道,“听到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撩起她铺散在他胸前的长发,解开了那份纠缠,拨到她的脊背上,“这才乖。”
他扣着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试试能不能走。”
林辛言活动活动,麻木的腿有了知觉,她说,“能走了。”
她试图推开他,自己走,结果忽然,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她惊呼,想到两个孩子在房间,电梯口有保镖,她一叫,必定引来人,立刻捂住嘴巴。
宗景灏笑。
林辛言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怕什么?”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连带着语气也很郑重,“回去,我们补个婚礼吧。”
忽然间,一团又软又涩的棉花塞进了她的喉腔,不知为何,她竟酸了鼻腔,水一股劲的尽往她的眼眶里钻。
她把头埋的更加低。
“到时就以鲜花为主题,怎么样?”苏湛一直喋喋不休的在秦雅耳畔唠叨,秦雅没有搭腔,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雅雅说话嘛。”苏湛一个大男人拉着秦雅的手撒娇,秦雅一个冷颤,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瞅着苏湛,“你能正经点吗?”
“秦小姐,你想让我怎么正经?”几乎是顷刻间,苏湛就换了一副脸孔,他站的笔直,犹如要打一场很严峻的官司。
严肃到让秦雅有那么一秒的恍惚,他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湛吗?
苏湛和秦雅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走廊。
林辛言猛地抬头,“你放开我。”
“恐怕来不及……”
宗景灏的话音未落,苏湛和秦雅就走了过来。
慌乱了一下,林辛言立刻闭上眼睛装睡,不然,大白天的让宗景灏抱着,还让人看见,太难为情了。
苏湛看看宗景灏,又看看他怀里的林辛言,紧接着又往外看一眼,天还没黑,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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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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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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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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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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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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