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袁家外面的那一圈土地里,看到了许姑娘埋下去的酒坛子。
那些酒坛子有新有旧,里面的酒也是有多有少,很明显,不是一次埋下去的。
可……
让苏倦感到费解的是,这既然不是一次埋下去的,那又会是什么时候埋下去的呢?
她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了打更人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双眼也顿时一亮。
按照打更人之前的说法,许姑娘总是喝多了,拎着酒坛子到处发酒疯,或是来找袁家的麻烦。
可如果许姑娘并不是疯了,也不是发酒疯,而是故意的呢?
她故意装疯,然后借此靠近袁家。
在所有人都把她拎着酒坛子来袁家的行为当成是找袁家的麻烦,甚至见怪不怪,都懒得管的时候。
她就可以趁机把装满酒的酒坛子埋在袁家附近,然后……找准时机,用这些酒烧了袁家。
想到这,苏倦只觉得有些细思极恐。
如此缜密的计划和行为,绝不是一个疯子能做出来的。
难道她的判断真的没错?
难道许姑娘真的是在装疯?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装疯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
根据袁夫人刚才的说法,许家和袁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们也非常看好袁墨锦和许姑娘这一对。
这就是说,许姑娘喜欢袁墨锦,而两家人也都同意这门婚事,并没有出现任何半打鸳鸯的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许姑娘仅仅是因为给袁墨锦煎了一次药,就行为大变,甚至不惜装疯报仇……
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袁墨锦刺激到了许姑娘,让许姑娘因爱生恨。
一种则是在许姑娘那日煎的药有问题。
虽说她现在还不确定许姑娘那日煎的药究竟有什么问题,但很显然,第二种可能比第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要大得多。
毕竟,袁墨锦当时正处在昏迷的状态,一个昏迷的人又要如何刺激别人呢?
至于袁墨锦吃的那药……
苏倦的眉眼快速一转:“袁夫人,不知墨锦如今吃的药和当时吃的药可是同一副药?中途可有换过?”
袁夫人摇了摇头:“没有换过,之前锦儿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后来吃了这副药,身体便慢慢好了起来,我们自然是不敢轻易换药的。
就怕这一换药,换不好,又把锦儿给害了。”
“好,那我想去看一看这副药,可以吗?”苏倦说罢,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很快接了下去:“对了,还有开这副药的大夫我也想见一见,不知袁夫人可否安排?”琇書蛧
“苏姑娘可是怀疑这副药有问题?”袁夫人轻蹙了蹙眉,也很快摇头:“不可能的,每位给墨锦看病的大夫,都是我和老爷精挑细选过,也派人调查过身家背景的。”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有些事情只要调查了之后便会清楚,袁夫人不必如此轻易就下判断,更何况,如果此事真与那位大夫无关,我作为墨锦新娶过门的夫人,关心一下相公的病情也是应该的。”苏倦说道。
似乎是觉得她说的这话有道理,袁夫人也很快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情。
见此,苏倦也立马在心底松了口气。
如今这一番调查下来,最可疑的就是袁墨锦喝的药了。
如果能从这方面下手……
她一心想着应该如何把这件事情的真想挖出来,丝毫没有察觉到站在一旁的人已经眸色微沉了。
新娶过门的夫人?
关心一下相公的病情?
呵。
不是说这门婚事只是一场交易吗?
她倒是挺当真的。
说得也挺顺口的。
不过没关系,他总会让她为自己的所言所语付出代价的。
苏倦从袁夫人那里得到大夫的信息以后,也很快转身就要朝大夫所住的院子走去。
可才走了两步,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犹豫了起来:“那个……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听到苏倦的声音,袁夫人也很快转头:“苏姑娘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如今我和老爷都已经把锦儿的性命交付在你手里了,你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夫人这么说,那我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苏倦说罢,又看了一眼被摁在椅子上的许姑娘,这才接下:“许姑娘今日的所作所为的确过分了一些,但还请夫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和许姑娘计较。
不管怎么说,许姑娘从前对墨锦也是一片真心,再加上许姑娘突然发疯的事情……
如今也不确定是否真和墨锦有关。
所以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还请夫人可以暂且对许姑娘网开一面。”
“原来苏姑娘想说的是这件事情。”听到苏倦这话,袁夫人也立刻轻笑了笑:“如果苏姑娘担心的是这个,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我和老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许姑娘计较。
正如苏姑娘刚才所说,许姑娘毕竟曾经对锦儿一片真心,我们袁家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家,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更何况,我相信许姑娘所做的这一切一定都不是出于她本心,她只是病了,等她病好了,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见袁夫人如此通情达理,苏倦也松了口气,并在心底对袁夫人和袁老爷多了几分佩服。
毕竟,这样的胸怀,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别过了袁夫人,苏倦也快步朝大夫所住的院子奔去。
因为是从外面请回来,专门负责袁墨锦病情的大夫,所以大夫所住的院子就在袁墨锦所住的院子旁边,苏倦没走多远便找到了。
见苏倦过来,大夫倒也没表现出有多惊讶,反倒一副早就料到了苏倦会来的模样。
脸上还带着些许不屑:“我向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问完赶紧离开便是了。”
知道大夫是把自己当成了江湖神棍,苏倦倒也不介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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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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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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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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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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