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伯用借命珠所做的一切,都将不会被人知晓。
而他就能一直用借命珠为祸人间,一直,一直,一直……
苏倦真是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的确如此。”折厌说罢,脸上又很快勾起了那抹温柔又诡异的笑容:“按理说,借命珠借命应该是一件很隐蔽的事情才对,会这么快的被发现,只能说这李老伯的运气也不太好。”
“什么叫他的运气不太好,分明是我的运气不太好!”折厌这话出口,王晰就立刻愤愤接下:“我不明白,我这个人虽说不算什么特别好的人,但也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平时除了摆摊和家,就是赌场,身体也向来很好,没生过什么大病,为什么我的寿命就这么短,为什么……
像那种丧心病狂之人,反而能得到借命碗的帮助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能活多久,那都不是自己和他人说得算的,死亡也不是年轻人和病人的专利,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谁都不好说,至于那借命碗……”
折厌轻捻了捻手中的白骨佛珠:“呵,一个卖饼的小小老头的确不太可能得到这种宝贝,这背后恐怕还有隐情。”
“隐情?”苏倦的眸底的芒光快速一转:“说起来,李老伯虽然做了那么多事情,但他所做之事却都是为了李琛,而不是自己。
王晰刚才也说了,他这个人非常无趣,没有任何爱好,就仿佛整个人,整条命都只为李琛一个人存在。
既然如此,那这借命珠会不会其实也和他没有关系,是李琛利用了他对儿子的爱呢?”
苏倦话音才落,王晰的双眼就立刻一亮,仿佛被人点醒了一般,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对对,很有这种可能性,一个卖饼的老头,大字都不识一个,他能懂什么借命珠?
这件事肯定是李琛指使的,要不那垫珍珠的红绒布上又怎么会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呢?”
在这一点上,苏倦和王晰可谓是达成了共识。
可即便如此,苏倦还是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于是很快便转头朝王晰问道:“我问你,李老伯让你给李琛祈福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王晰虽然不明白苏倦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想了想,很快回答:“也没怎么说的,跟刚才他和那个男人说的差不多,就是说李琛快要进京赶考了,愿意用一块饼来换取我的对李琛的祝福,而且这个祝福必须是真心实意的。”
王晰说罢,又憋屈地叹了口气:“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贪了他小便宜,但这是怎么说,大家都是在同一个镇上摆摊的,又都是在同一个赌场混的。
就算他不拿那个饼跟我换祝福,只说他儿子要进京赶考了,我还能因为他没给我那个饼就拒绝不成?
别说是我了,就是这镇上的其他人都不可能拒绝啊,难道我们还要纵容他继续这么借命下去,把镇子上所有人的命都借光,然后去借其他镇子的人性命?”
王晰这话虽然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却意外的提醒了苏倦另外一件事情:“对啊,如果他只是想要祝福的话,根本不需要拿饼去换,也不需要特意等在赌场门口,等赌场里的陌生人出来。
他们一家来镇上那么多年了,总会有熟悉的亲朋好友吧,而从亲朋好友那里借命,岂不要比拿饼换命来得简单?”
苏倦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光也下意识地落到了折厌身上。
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折厌一定知道不少事情,至少……
肯定知道的比他们要多。
察觉到苏倦的目光,折厌也没让她失望,眉头舒展,笑容温和的便开口了:“或许他还算有些良心,舍不得坑认识的人。”
“舍不得坑认识的人,就舍得坑我们这些陌生人?”王晰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火气。
虽说他只被借走了一天的性命,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竟然是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芝麻饼丢了性命,他就觉得不甘心。
“其实也不完全是坑你们这些陌生人。”折厌转头面向窗外,阳光铺撒在他身上,照得他整个人暖洋洋的,连他的声音都仿佛带着温度:“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苏倦追问,双眼晶亮亮的,仿佛折厌全身都是宝贝,只要能诓他多说两句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不是随便选人的,而是有一定选人的标准。”折厌淡淡说道。
“选人的标准?”苏倦的眉头轻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否则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李老伯选人是有标准的呢?
苏倦没反应过来,王晰却瞬间脱口而出:“是赌场!”
“嗯哼。”折厌昂了昂首,没有接王晰的话。
但他的这个反应,分明已经肯定了王晰的说法。
得到了折厌的肯定,王晰也立刻有了继续往下说的底气:“不管是我还是刚才的那个男人,我们都是赌场里的赌客,虽说李老伯饼摊就是摆在赌场门口的,会有赌场里的客人光顾也很正常。
可就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他的摊子上也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客人,却都不是赌场里的人,他也没和他们换祝福,这不是摆明了区别对待吗?”
“你的意思是说,李老伯虽然手握借命珠,却还算有原则,是不随便找人借命的,他……只借赌场里的人?”苏倦很快明白了王晰的意思。
可她的话音才落,折厌便又补了一句:“不仅仅是只借赌场里的人,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应该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另外一个条件?”苏倦重复了一遍折厌的话,也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底的芒光也瞬间亮了:“我明白了,是烂赌之人。”ωωω.χΙυΜЬ.Cǒm
“烂赌之人?”王晰挑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懵。
【作者题外话】:谢谢青青的橄榄树送的1张金票,么么哒!哈哈哈哈哈哈,对,我好老干部啊,总是写着写着就想表达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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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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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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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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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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