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云倾放在床上,转身拿了药,坐在床边给她的伤口上药。
细白的肩颈上,布满了被啃咬出来的痕迹。
很多地方甚至破了皮。
沾了药的棉签擦上去,云倾疼的颤了下,趴在男人胸膛上,委屈地哼了哼。
北冥夜煊薄唇紧抿,平日里的温柔绅士被阴沉烦躁取代。
他细细密密地将细白的肌肤上,所有泛红的地方都涂了药,最后将人揽进怀里。
轻哄,“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云倾被他养的娇气,平日里他吻她的时候,他有意控制引导着,让她喜欢上跟他亲密的感觉。
他刚才有点失控,过火了。
对这方面没有丝毫经验的小姑娘,有些被吓着了。
云倾眨了下雾蒙蒙的黑眼睛,又蹭回到他肩膀上,搂着男人修长的颈项,不肯抬头。
摆明了耍脾气。
要哄!
北冥夜煊搂着云倾的腰,低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云倾张嘴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却扯动了某个伤口,疼的嘶了声,漂亮的黑眼睛瞬间又变得泪汪汪。
北冥夜煊捏住了云倾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看着染血的红唇,眼眸越发黑的深不见底,“里面也伤了?”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颤了下,羞红了脸,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没法说话。
北冥夜煊幽暗沉沉的目光,凝定在娇艳如血的脸颊上,薄唇弯起,“倾宝要我做什么,才肯消气?”
透白的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
云倾看着男人温柔入骨的眼神,忽然就不怎么疼了。
她此刻才发现,北冥夜煊衣服鞋子湿了大半,头发半湿,身上到处都是水珠,衣服上好几处平日里绝对不可能会有的皱褶。
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云倾抬手温柔地擦掉他脸颊上几颗水珠,“你先去换衣服……”
说话的动作,牵扯到了舌头上的伤口,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嘶了声。
北冥夜煊微垂下黑蝶似的睫毛,薄唇依附在云倾耳边,声音很轻地笑问,“还跑吗?”
云倾怔了下,摇头,表示不会再跑了。
她是害怕男人再把她捉回去继续啃,所以才跑。
他不啃她了,她自然也就不需要跑了。
北冥夜煊笑起来,抓着云倾的手,又亲了亲,然后才起身走进浴室。
云倾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咳嗽了一声,将某些羞赧的绮念压了下去。
随后蹙眉开始思索起北冥夜煊方才的反常来。
不止北冥夜煊的表现不对。
刚才那个房间也有些不对劲。
云倾跟北冥夜煊同居大半年,对于男人的习惯还是很了解的。
北冥夜煊与她一样,有着很严重的洁癖,无法忍受房间有任何不规整。
作为一个完美的细节控,云倾过目不忘的能力,不言而喻。
她仔细回想起,方才看到的房间,靠近卫生间的地板上喷洒了很多水渍,墙壁也有几处信痕。
最重要的是,她刚才在北冥夜煊身上,闻到了几丝属于女人的香水味……
云倾乌黑的大眼睛,朝着浴室的方向溜了两眼,压下心底某种莫名的情绪。
她越想越不放心,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检查一下。
云倾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
猫儿不放心地蹲在门外,听到动静,抬头就见女主子走了出来。
猫儿正要出声喊,云倾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噤声。
小姑娘顿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不解地看着云倾。
云倾朝着北冥夜煊方才呆的房间走去。
猫儿一脸懵逼地跟在她身后。
云倾来到门口,看到自己送来的保温杯还在桌子上放着,无论是浴室门口的水渍,还有墙壁上那几处新痕,都与她离开之时,相差无几。
证明这个房间还没有人收拾。
云倾松了口气。
她最怕的是,这些痕迹被毁尸灭迹。
那样会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云倾走到浴室门口,开始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猫儿看到浴室里一团乱的情景,表情震惊。
浴缸里装满了水,溢到地面上到处,地上还落在一根牙刷……不难想象,不久之前,这里肯定经历了一场混乱。
联想到这是北冥夜煊住的房间,以及云倾刚来时,北冥夜煊的反常,猫儿陡然一个激灵。
瞥见女主子脸色越来越冷,猫儿慌忙解释起来,“少夫人,你千万不要多想,少爷绝对不可能背着你,在这里藏女人的!”
“少爷有很严重的洁癖,从小到大,除了你跟夫人,他连其他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我去问问外面那群家伙,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猫儿说着,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
云倾嘴巴疼,不方便说话,便没有阻止。
她在浴室中转了一圈,最后走到浴室外,站在墙壁前,看着那几处新痕前。
很浅很淡的痕迹,针孔状,如果不是她天生对细节方面尤其敏-感,根本发现不了。
云倾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想到凶器,应该是被收走了。
但凭借这些痕迹,与织织方才给她的资料,她想,她已经知道刚才来这里的女人,是谁了!
云倾乌黑的双眼,氤氲出一片危险的杀气。
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倾转头,北冥夜煊披着黑色的浴袍站在门口,见她站在墙壁前,男人似乎皱了下眉,走过来将她拉进了怀里。
见云倾表情怔祌地看着他,北冥夜煊眼底飞快地闪过丝异光,低声道,“刚才这里来了个女人。”
云倾表情霎时间一顿,微微睁大眼睛。
北冥夜煊微垂下黑蝶似的睫毛,依附在云倾耳边,声音很轻,似是在诉说着一个难以启齿的隐秘,“她下了药……”m.χIùmЬ.CǒM
云倾心底控制不住地,冒出暴虐的杀气。
她就说,平日里温柔绅士的男人怎么会忽然变了个样子,原来是有人捣鬼!
她看着男人冷白的肤色,凑上去蹭了蹭他的脸颊,柔声说,“……我知道,你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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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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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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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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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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