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看出薄迟寒眼中的坚定,喉咙发哽,心底涔出点点冰凉。
薄家真正的血亲,是真的已经不在世了。
但这个事实,却不能被薄家人知晓。
云倾避开薄迟寒的眼睛,“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担心你会多想……”
薄迟寒松了口气,“不会。”
语气多出一丝冷意,“下次若再有人说这样的话,倾倾可以狠狠地教训他们!”
云倾低声说,“我知道了。”
薄迟寒看着她眉眼间隐而不露的疲惫,摸了摸她的头发,“天色晚了,早点儿休息。”
云倾点头,“晚安。”
薄迟寒离开之后,云倾锁上房门,拿了睡裙走到床边,准备换衣服。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云倾拿着睡裙的手,蓦地一顿。
没等她转身,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从窗外跃了进来。
云倾回头,看到出现在房间里的男人,愣住了。
闯进来的男人,似乎也怔了下,黯黑到不见光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闪过几分令人心悸的暗色。
云倾回过神,慌忙去抓床上的裙子,试图挡住没穿衣服的身体。
一只手却比她更快一步的从身后袭来,精准地攥住了她的腰,下一秒钟,云倾只觉得身体一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压在了床上。
“啊!”
云倾惊叫一声,洁白的脸颊变得绯红,“北冥夜煊,你……”
北冥夜煊压着她,深黑的眼睛盯着她,无意识涔出危险的侵略气息,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云倾目光四处闪避着,纤细的指尖,紧张地拽着他的袖子,“北冥夜煊,让我穿上衣服好不好?”
“我害怕……”
北冥夜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幽暗的视线,仿佛化为实质,一寸寸地流连着少女纤细洁白的身体。
云倾在他的气息下,竟然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开始发起抖来。
北冥夜煊将她的反应一丝不漏地纳入眼底,片刻后,垂下眼睛,敛了眼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欲念,抓过一旁的毯子,将她裹住,搂在了怀中。
有了遮挡物,云倾顿时松了口气。
北冥夜煊轻蹭着她的额头,发出一声低暗的轻笑,“倾宝,我是个男人。”
云倾小脸通红。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男人这般强势危险的对待过,一时间就连心跳都失了规律。
她开口,正要说话,男人忽然低头,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霸占了娇艳的红唇。
云倾倏然瞪大眼睛,细白的指尖,拽紧他的袖子,被迫感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直到她透不过气,男人才意犹未尽放开了她,发出一声惋惜的喟叹。
他低头,薄唇贴在她耳边,低暗的声线,像是含了一把热砂,透着安抚的意味,“我会等你长大……”
云倾整个人从头红到脚,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小声抗议,“你不可以欺负我……”
北冥夜煊发出一声轻笑,轻轻地拍着她纤细的脊背,安抚着小姑娘的不安。
许久,云倾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眼前靠的极近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极力稳着情绪,但不停颤抖的睫毛,还是昭示着小姑娘的羞涩与紧张。
北冥夜煊直视着她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拂过娇艳的红唇,“倾宝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云倾怔了下。xǐυmь.℃òm
这才知晓,男人为何百忙之中,还专程来看她。
云倾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苏和的事情,“我……”
北冥夜煊温柔地看着她,语气透着鼓励的意味,“倾宝答应过,有事情一定会告诉我的,嗯?”
大概是被男人语气中的沉静与强势感染到了,云倾低下头,无意识迈出了那一步,失落又难过地诉说起来。
“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我流落到这里,却一直没有告诉他,他会担心,难过,痛苦,甚至……”
“可是我……”
北冥夜煊眼底飞快地滑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她的小妻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个极为理智冷酷的人。
哪怕是过去将近一年时间,整个华国真正能牵动她情绪的人,都少之又少。
而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对方在她心底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
也许比他——
还要重要!
男人薄唇勾起一个温柔又危险的弧度,捏住云倾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在云倾微微睁大眼睛的注视下,温柔地吻了上去,“等京城的事情结束后,我会陪倾宝回去,找你的朋友。”
而那时,她已经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了。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跟他抢!
云倾正面对上那双黯黑的眼睛,莫名感觉到一丝毛骨悚然,但紧接着,就被他话语中的意思,给吸引了心神。
“你陪我……回去找?”
北冥夜煊微笑地看着她,“倾宝若是要回家的话,我这个丈夫,怎么能不陪着?”
云倾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带北冥夜煊一起回家……她之前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但被男人这样说出来之后……
云倾隐约察觉到,自从昨天,北冥夜煊戳破她并非真正的云倾,那一层窗户纸之后,有很多事情,似乎都在不经意间,控制不住地,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这种改变,让她安心,却又不安。
在这样矛盾的情绪冲突下,云倾无法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她避开了北冥夜煊的眼睛,再一次抱住了他,小声说,“等京城的事情,结束了……我在告诉你,好不好?”
如同她究竟要不要接受他的感情一样,这件事情的答案,截止目前为止,云倾同样无法给出。
因为她的回答,决定着这个男人未来的人生。
也需要她用她的一生,去承担后果。
北冥夜煊察觉到云倾语气中的黯淡与郑重,轻轻地“嗯”了一声,拍着纤细的脊背,“睡吧,我陪你。”
云倾在他怀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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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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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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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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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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