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煊笑了笑,眼底尽是阴冷,“你跟你养的那个玩意儿加起来,足够她死多少次了,你自己心底没数吗?”
“她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
顾煜城仿佛被触了逆鳞般,抬手重重地朝着北冥夜煊砸了过去。
……
云倾并没有在医院里呆多久,做过全身检查确定没什么重伤之后,就回到了城堡。
老管家见她胳膊骨折刚好没多久,腿又跟着伤了,心疼不已。
这么金娇玉贵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
当即就是打电话找家庭医生,又是找各种补身的药材,忙碌不已。
云倾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却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如果不是运气好,她这会儿不死即残。
云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与后怕。
她坐在落地窗前,身上披着毯子,看着窗外黑漆漆的雨幕。
过了片刻,云倾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猫儿不在,无影暂时守在她身边,回答道,“孩子没事,被母亲及时接住了。”
云倾放下心,将心神收了回去,过了会儿,忽然又忽然问,“你们家少爷去哪儿了?”
北冥夜煊从医院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电话也没有人接。
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
无影没有回答。
那就是不知道。
云倾抬手按了按眉心,脸上掠过一丝焦躁。
两个女佣走过来,“少夫人,天色太晚了,我们带您去休息吧。”
云倾摇了下头,“你们都去睡,我等他一会儿。”
女佣对视一眼,转身去询问管家。
管家刚才给北冥夜煊打过电话,但电话没人接。
但他大概能猜到北冥夜煊做什么去了。
毕竟云倾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被黑,受委屈……偏生他这个做丈夫的,还都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心底一直压着气,这次应该是压不住了。
去修理修理那群混账玩意儿,也是好的。m.χIùmЬ.CǒM
不然还以为她们家少夫人没人撑腰,好欺负呢!
管家说,“少爷不会离开太久的,大家都去睡吧。”
云倾受伤了,北冥夜煊绝对不会丢下她太久,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管家猜的一点儿都没错,云倾没等多久,北冥夜煊就回来了。
只不过……
云倾看着他一身狼狈浑身是伤的模样,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步要走过去,“你怎么——”
她刚走出一步,北冥夜煊就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别动!”
云倾看着他脸上的伤,心疼地抬手摸了摸,“谁打你了?!”
北冥夜煊想将云倾抱起来,但手一动,才发现浑身湿透。
他这样去抱她,可能会冻到她。
北冥夜煊只好将她重新安置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手心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乱动,等我一会儿。”
她起身上楼去换衣服。
云倾看着男人的背影,想起他一身伤的脸,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脸都伤成了那个样子,身上只会伤的更重……
很明显,北冥夜煊刚才跟人动手了。
而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动手的人,只有一个。
云倾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表情变得更冷。
十几分钟后,北冥夜煊洗了澡,重新换了身衣服走下来。
他停在云倾面前,抬手要去抱她,“太晚了,我带你去睡觉。”
云倾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顾煜城打的?”
北冥夜煊对上她眼中的认真,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语气听不出味道,“只是受点儿伤而已,又不会死人,很快就会好……你说是不是?”
云倾蓦地一哽。
很明显,她几次不听话,冒险的行为,将这个男人给彻底惹毛了。
她只是伤了腿,他却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
云倾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滑过北冥夜煊脸上的淤青,小声说,“……不是,会很疼……”
她伤了个膝盖,都疼的差不多几次想哭。
他伤的这么重,看着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北冥夜煊抓住她细白的指尖,看着她的眼睛,“我以为你不怕疼的,毕竟……没有比你更能忍的人!”
云倾又成功地被堵到没话了。
北冥夜煊知道她有多怕疼,但她哪怕再疼,除了神志不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北冥夜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笑了下,终于不忍心逼迫的太过。
他亲吻她的指尖,垂下长长的睫毛,语气温柔到诡谲,“倾倾,我是个男人,纵然你不喜欢我,但我也无法对自己的妻子三翻四次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
“你从来都不在乎我会不会担心,哪怕再疼也不会对我喊疼……”
“你甚至不会来找我告状,更不会对我说,要让我为你报仇……”
“对你……”北冥夜煊语气挫败,声音似乎是从唇齿间一字字碾磨而出,“除了名字,我一无所知!”
云倾呼吸猛地一滞。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北冥夜煊顿了下,整个人似乎被某种压抑的情绪,腐蚀的只剩下一层皮,“我与你纵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也没有必要这样防备。”
“你对我的排斥与疏远,远远在所有人之上,”北冥夜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你会让堇色帮你办事,跟云娆亲近,让猫儿陪伴……但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
云倾心脏有丝颤意,“我……”
她想否认,话到嘴边,却惊觉男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似乎无论做什么事,都总是第一个将北冥夜煊排除在外。
“那是因为……”
“因为你不想欠我的,”北冥夜煊深深地看着她,冰凉的手指细细密密的拂过她的眼皮,声线有丝喑哑,“你可以欠任何人,唯独……不想欠我的。”
云倾卷翘的睫毛颤了下,抓住他的手腕,“我……”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措辞。
北冥夜煊语气轻柔,蛊惑着她,“倾倾,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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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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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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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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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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