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已经悉数回笼,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次他的确是没能很好的扮演人设。
可都失败了这么多个世界,怎么连个辛苦分都不给么……
明明他很努力了!
苏云清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扫了眼变换后的屏幕。
“异世载入中……”
“人设载入中……”
“惊喜拆包中……。”
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苏云清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就像是一个任务完成的中转点,没有来途,没有出路。
窗户和门都是奢望,这里只有空白的墙壁,和一面黑色的巨屏。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这里似乎连个通风口都没有,氧气从何而来?
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假象虚幻的。
苏云清捏了下手臂上的肉,痛感还在,但也不排除是大脑在进行自我欺骗。
万一真的是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被用脑子做实验,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在一些影剧里边都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可这其中,有一点疑问,便是那名总是出现在他的任务之中,肩胛骨处有着一枚红痣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苏云清觉得自己的脑子还算是清醒,智商比较正常,不至于把拥有如此明显特点的对象,都当成不同的人。
既然对方时常出现在他所前往执行任务的世界中,那是否可以猜测,那名男子同样也是一位任务者呢?
他拥有什么样的身份,处于何种境地,是不是也被禁锢着,要一次次地被迫执行任务。
苏云清一时之间,并未能有任何的猜测。
他对这个房间知之甚少,在被送去做任务的时候,又会失去所有的记忆,根本无法在其他地方收集和探索相关的信息。
对于男人的记忆,也只有在这房间当中,才能回想得起来。
过了一会,屏幕上显示出了下一个任务。
“异世9载入完成。”
“拐贩子人设载入完成。”
“即将清除所有记忆(保留惊喜)。”
“孤儿命,无双亲(保留惊喜)。”
“长相不惊艳,声音不绝美(保留惊喜)。”
“天资平平(保留惊喜)”
“无任何干亲(保留惊喜)”
“运气一般(保留惊喜)”
“不爱种田(保留惊喜)”
“没有良师(保留惊喜)”
“不擅交友”(新增惊喜)
苏云清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看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朋友太多了么?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能真要让黎永和南小天背一下锅了……
没有办法,这次的任务失败,大概被认定成了如果没有潜入西境主舰的事情,就不会输得这样惨烈。
苏云清不禁心想,这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如果继续流落街头,不引人瞩目,或许他就能成功地实现,叛逃犯资格终身制了!
可惜,没有如果。
苏云清微微眯了眯眼,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失败经历,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新的人设身上。
“拐贩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但尽管心里不情愿,甚至很抵触,他也无法抵抗,只能任凭记忆被剥夺,而后进入新的世界之中。
西部大陆,亚斯山脉。
一支商队沿着荒芜的道路,缓慢前行。
他们一行人有车有马,还有一排巨大的铁笼,那里边暂时还是空着的,被人用水清洗了干净,又在太阳下烤热消毒,准备迎接新的住客。
商队领头的,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白皙的青年。
他骑在一匹健壮的马上,乌黑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拂动,神态自若,悠闲惬意,仿佛一名外出游历的世家贵公子。
但是在一路上,认识这一支商队的人们,都特意远远地避开,不去招惹他们。
当青年骑着马,带着商队抵达了一座宏伟高大的繁华城市前,排着队进入城门的时候。
一名小孩在道路上玩耍,不小心跑到了青年的前面,差点让马匹受惊。
健马的叫声比较刺耳,那名小孩也反被吓住了,他瞪大双眼,看着那名青年按压住了躁动的马匹,眼眶里顿时溢满了水珠。
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青年看着可怜的小孩,并不在意是对方先跑来惊吓到了马匹,而是微微笑了笑,翻身下马,弯下腰来,像是要摸摸对方的脑袋。
“埃尔,快回来!”一道尖锐的女人叫声响起。
一名衣着褴褛的女子快步跑了过来,一把将愣在那里,眼角垂着泪珠,却开始对青年笑了的小孩拉开。
女子死死地抱着她的孩子,看向站在那里,养尊处优的青年,哀求道,“大人,求您放过埃尔吧,他不是故意冲撞您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他。”
青年看着她,笑而不语。
女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埃尔不明所以,蹭了蹭母亲的手臂,小声道,“妈妈,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女子闻言,这才稍稍松了点力气,但依旧将孩子拥在怀里,不敢放开一根手指头。
她哭泣道,“求求您了,不要抓他去卖掉,这惊马的赔偿……”
女子满脸泪水地想了又想,并未能从身上想出半分钱来。
像她这样的难民,哪怕是吃着树根,喝着雨水,能够一路活下来,就已经是需要感恩上苍的事情了。
怎么还会奢望拥有钱币傍身呢?
女子看着怀里懵懵懂懂地孩子,不禁悲从中来。
以往见过不少冒犯到这些大人,或者只是被对方看不顺眼的难民,要么被打个半死丢在一边,要么有几分价值被抓去为奴,多数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女子带着孩子活到了现在,相似的情况见得多了,一直谨记在心,她万万没想到,只是一时大意,埃尔就私自跑开了。
并且犯下了如此的大错!
这匹马看上去就价格不菲,在大人们的眼中,一根马毛都比他们这些人的命贵得多了。
女子擦了擦眼角,眸中划过几丝不舍,她恳求道,“大人,埃尔还小,有很顽皮,卖不了几个钱,您要卖……就卖我吧,只求给点时间,让我把埃尔送去亲戚家里,求求您了,行行好吧!”
她带着孩子,通过遥远的路途,好不容易才来到了索尔玛,准备投奔亲戚。
一路上的粮食都吃完了,大人小孩饿着肚子,有气无力,遇见事情,也无法抵抗。
至于其他的人……女子并不奢望会有难民来帮忙,那些人看见这支商队,避都避不及。
她什么也不求,只希望亲戚能给埃尔一口吃的,别让他沦落街头,被卖为奴就行了。
毕竟,自由才是一切的资本。
小孩虽然听不懂大人们话里的意思,但是他模模糊糊地也知道,被卖掉的人,以后都是见不到了的。
于是埃尔嚎啕大哭了起来,“不要卖妈妈,不要卖妈妈,我要和妈妈一起!”
女子连忙捂着小孩的嘴,不让他的哭声吵到了那名大人。
马车、健仆、铁笼,以及光鲜亮丽的奢华衣袍。
这是臭名昭著的拐卖贩子商队,也是难民们最害怕的存在!
她根本惹不起,也不敢去惹,甚至连看一眼,都感到心里发慌,腿脚发软。
拐贩子之名,能止小儿夜哭。
青年听了这一番闻者落泪的哀求,却没有女子想象中的那样,不耐烦地掏出腰间的鞭子来。
只见他让人拿来一包松软的饼子,递给小孩,而后翻身上马,带着商队继续往前走去。
自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过什么,没有要把他们抓起来拿去卖掉,也没有悲天怜人地饶恕罪行。
这在女子以往见过的种种情景里边,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她看着埃尔手里的饼子,一时之间,竟是连推拒和归还都忘记了,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直到商队进入了索尔玛城中,那名青年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时,女子这才察觉到……
他们就这样被轻飘飘的放过了。
甚至还得到了……赔偿?
十分贵重的赔偿,一袋子上乘的干粮!
“妈妈,吃饼。”埃尔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淡黄色的圆饼,松软又厚实,要在嘴里,一股麦香味扑鼻而来。
小孩子的言语总是最为直白,“好吃,香香!”
女子警惕地看了眼周围几位面露垂涎之意的难民,连忙将袋子绑在腰间,抱着孩子,朝城门处挤去。
都说出门在外,财不外露。
对于难民而言,能够吃饱肚子的一袋子干粮,就已经值得铤而走险,泯灭良心了。
当女人抱着孩子,走街串巷,费劲心力找到了居住在索尔玛城中的姑妈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年长许多的姑妈看见她后,又惊又喜,“艾米丽,好多年没有见面,你长大了,这是你的孩子吗,快进来,让我好好看看!”
艾米丽牵着埃尔,有些拘谨地拉了拉破旧的衣角,当她走入那一间有着壁炉的温暖小屋时,心却意外地感到安宁。
终于找到亲人了。
姑妈给她端来了水和食物,关切地问道,“听说家乡受了灾,许多人都逃了出来,我这几天正担心着,还想要托人去寻寻你,没想到你竟是带着孩子跑来……这一路上真是太难为你了。”
艾米丽一边给埃尔喂着水,一边庆幸地说道,“还好我及时跑了出来,那边的灾情实在严重,后面再想出来,都没有力气和路粮了。”
姑妈点了点头,给她舀了一碗浓汤。
艾米丽连忙将腰间的袋子解下,从里边倒出了好几个圆圆的软饼。
姑妈不禁惊讶地说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可是上等粮食做成的。”
就连她自己,也只是在最好的光景时,吃过几次。
艾米丽将在城门处的遭遇,同亲人细细描述了一遍。
她捂着胸口,万分感激地说道,“之前一直听说贩奴队残忍冷酷,领头的更是凶神恶煞,没想到这次遇见的,却是那样仁慈的大人,他看上去贵气极了,虽然不言不语,但没有计较我们的冲撞,还赏赐了珍贵的软饼……”
艾米丽不敢说是赔偿,但是她心里非常明白,并且也隐隐猜测对方没有给钱,恐怕是担心被人给抢了。
换成粮食,总归是没有钱币那么显眼。
艾米丽原本害怕得要死,现在却忍不住同姑妈问询道,“请问您知道他是谁吗,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连道谢都没说,就这样傻乎乎地看着埃尔接下了这一袋饼子。”
姑妈慈祥地看着正在吸溜喝汤的小孩,给他掰了一块软饼,泡在汤里。
而后朝艾米丽道,“那是苏先生,我们都知道他……因为商队出入城门的时候多了,自然会遇到不少事情,苏先生很仁慈,你撞到了他,真是非常幸运了。”
之后,她又说了些有关苏先生的事迹,大多数是好的例子,偶有暴力事件,也是针对那些挑事的人。
艾米丽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她看着手里的软饼,突然咬了咬牙,问道,“既然苏先生这样厉害,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工作呢?”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与黑暗和臭名为伍。
姑妈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也许是需要更多的金钱吧,你家以前是做生意的,这一行的-暴-利,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艾米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样有能力,不残暴的人,竟是那样热衷于赚更多的钱,乃至不择手段么。
她喃喃自语,道,“最初的时候,看见贩奴队,我真以为埃尔会被抓去卖掉……”
毕竟那样的事例,数不胜数,早已深入人心了。
姑妈愣了愣,她道,“苏先生不贩卖人类。”
艾米丽疑惑地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不贩卖人类,那他贩卖什么?”
珍禽?
走兽?
可那么大的笼子,总不会是贩卖魔兽吧……
姑妈道,“苏先生是精灵贩子。”
艾米丽震惊了,“精、精灵?!”
西大陆上是有精灵的,他们生活在茂密的森林里,清澈的湖水边,与树木为伍,与鸟兽为伴。
喝着露水,吃着鲜果,闻着花香,枕着月色。
但是由于数十年来的严重天灾,和大陆各处的纷争战火,导致许多精灵失去了家园,与种族走散,流落到了各地。
尖长的耳朵,俊美的容貌,迷人的身材,清冷的性格……
这一切,都注定着他们会万分符合贵族们的审美,纷纷想弄到手作为收藏或者万物,同时也就成为了拐贩子眼中的香馍馍。
索尔玛城,便是一座盛产精灵奴隶的城市。
一些人通过拐骗等方式,弄来的落单精灵,或是一些佣兵铤而走险,捕获的群居精灵,大都会选择送来索尔玛城,进行售卖。
这一项生意,隐秘而繁荣,支撑着索尔玛城的许多收益来源。
苏云清把商队安置好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索尔玛最大的地下奴隶市场。
守候多时的劳尔斯,一眼看见了一直以来合作愉快的大户,面上立即露出了热切的笑容。
他殷勤地领着青年和随从们,往市场里边走,不忘提醒道,“苏先生,最近精灵的价格有所上涨,因为他们学会了聚集和抵抗,不太好捕捉了。”
苏云清微微颔首,道,“合适就要。”
劳尔斯笑眯眯地说道,“这您放心,我肯定给的最实惠的价格,这一批精灵的成色不错,保准你拿出去可以赚数倍!”
他说完后,忍不住看了看站在青年身后的那些健壮随从,有些好奇地说道,“苏先生,听说你们在路上遇见了山匪,直接杀得对方跪地求饶,还顺带把他们绑了拿去领了奖金?”
苏云清淡淡地笑了一声,道,“是有这回事,刚好可以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知道什么商队不能碰。”
劳尔斯不禁目露惋惜之色,他道,“也就是您不愿意做一手贩子,就这兵强马壮的,直接去抓捕精灵,说不定能弄到那些极品货色,这可远比做转卖的二手贩子,要赚得多了!”
如果没有伤亡,相当于无本买卖,捉到了就能卖钱,如果精灵长得极为出众,那绝对可以坐地起价。
苏云清轻轻摆了摆手,道,“那样实在太麻烦了,动手还要注意不能打脸,不小心弄伤了,还得心疼折价,我还是买卖包装好的货物,要简单和轻松一些。”
劳尔斯点头笑道,“您说的倒也是,在我这出的货物,您绝对可以放心,别的不说,今天就专门给您留了一个老客优惠。”
说完后,他带着苏云清,来到了地下市场的一间密室内。
这里是劳尔斯专门承包下来,用作存放货物的仓库使用。
周围有着十分森严和强大的防御机制,别说是被绑着手脚的精灵了,就是狂暴的魔兽,都冲不出去。
苏云清踩着绵软的绸缎鞋子,缓步走到了一排笼子旁边,目光平静地扫了眼被关在里边的生物们。
精灵虽然是群居属-性,但平日里并不会特别亲密的在一起生活,可当受到迫害的时候,他们又会异常的团结起来。
比如现在,苏云清便看见在一个大铁笼内,有几名成年精灵,隐隐地用身体遮挡住了一名年幼一些的精灵。
可惜,劳尔斯早就把每一个货物的品级和容貌熟记在心。
他用铁棍-捅-开那些碍事的普通精灵们,用长棍末端的钩子将那名年幼些的精灵,给勾上前来。
劳尔斯隔着铁笼,伸出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强迫精灵露出了整张脸来。
他弯着眼角,同熟客道,“银发蓝眼,月光精灵,怎么样,够意思吧?”
苏云清轻扫了一眼,微微颔首,道,“可以。”
劳尔斯连忙报了个价,只见青年寻思片刻,便直接敲定了这一笼子的生意。
劳尔斯高兴坏了,苏先生这样爽快的主顾,可真是难得极了!
不像是有些人,卖几名普通精灵,都要习惯-性-地压压价格。
不管他开得多低,讲得多实,那些人都仿佛被骗了钱似的。
劳尔斯跟着给青年介绍其他几个笼子的货物,其中有一个笼子里,装着一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精灵。
这仅仅是看上去……毕竟在这么多笼子里,只有他是被单独囚禁起来的。
苏云清也注意到了这一名不同寻常的货物,他道,“这是什么,新品种?”
劳尔斯连连摇头,回道,“他就是普通的森林精灵,但是太能打了,差点团灭了一整支佣兵团,要不是佣兵们的手里抓了小精灵当做挡箭牌,差点就要阴沟里翻船,有去无回了!”m.χIùmЬ.CǒM
“哦,硬茬子。”苏云清点了点头,他又问道,“可这种类型,不是会专门-调-教-好了,才拿出来贩卖么?”
要么鲜血淋漓地趴在地上,要么遍体鳞伤地吊在墙头。
劳尔斯抓了抓头发,道,“除了能打之外,他虽然品种普通,但是长相绝对顶级,所以单独关押起来,看看能不能卖出个好价钱。”
有些人就喜欢驯服-烈-性-的精灵,说不准就有贵族愿意重金买一个回去玩玩呢?
苏云清多看了眼那名精灵,只见对方低垂着头,只能看见一点点下巴。
劳尔斯见他似乎有意,连忙用钩子把精灵给勾过来,道,“苏先生,您看看,这张脸真是没得说。”
苏云清带着白手套,用指尖将对方的下巴挑起,下一秒,便对上了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
的确,这张脸,会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甚至是那些挑剔的大贵族也不例外。
他在精灵的眼底,没有看见半分恐惧,便道,“是有些桀骜不驯。”
精灵神色不变,只是耳朵尖轻轻动了一下。
“会说通用语吗?”苏云清挑眉道。
那只精灵沉默不语,但耳朵尖明显不动了。
苏云清顿时觉得有趣,他道,“这只什么价格?”
劳尔斯搓了搓手,道,“您要买吗,这种类型的货物,可不同寻常,要不我先开个价,您可以适当讲讲,毕竟这真不便宜,特殊的东西,总是会有一些溢价。”
“多少?”苏云清干脆利落地问道。
劳尔斯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来,“二百八十个金币。”
笼子里的精灵声音低沉地笑了一声,人类。
苏云清看了看目露讥讽之意的精灵,同劳尔斯道,“太贵了,一口价,就二百五罢,挺配他。”
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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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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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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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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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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