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来的时候就说了,你们都是港市人,考来北京以后关系也一直很好。”小姑娘,“所以黑历史什么意思,徐何绅以前高中时候的吗?”
洛添已经强行甩掉李迪,插到伊铭、周什一中间:“他跟厨房洗碗那个好看哥哥有过节的。”
女孩音量瞬间拔高:“何绅这种性格还会跟人有过过节?”
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成绩,就是考试排名总被压、超不过去之类的。”
所有人都望着她静了一秒,然后很快齐齐爆笑出声,徐何绅一心读圣贤书的人设是有多深入人心。
“就……是也不是吧。”
伊铭现在回头再想想他们那些事还是觉得好笑。
厨房里,徐何绅已经挽好衣袖打起下手。
他不管在哪都是做不来任何家务的,只能等谢初鸿洗完帮忙擦一擦、放回橱柜里,嘴里慢条斯理讲述ColdBlue新来的高中生。
从年纪到来驻唱的目的,谢初鸿一连串听下来忽然道:“白斯明今年带高几?怎么听着又像他班上的。”
徐何绅不可置否一推眼镜,现在他的身高已经跟谢初鸿差不多,甚至还隐隐高出一点,侧身倚在洗手台上笑得很平和:“就是你们老白班上的,这回我妈把人招进来第一天就跟他私下通过气了。”
“不会是白斯明自己提前打的招呼吧?”
“就是。”徐何绅揶揄,“反正他自你以后就多了个心眼,让我妈再有一中的学生到吧里,一定得提前告诉他。”
“真惨啊。”谢初鸿乐呵呵归置好碗筷,“等过年回港市也去看看他。”
徐何绅点头把抹布拧干:“新年红包什一备了吗?”
“早几个月就装好了。”
谢初鸿说着,和他一起从厨房出去。
徐何绅迎面撞上自己女友费解又惊愕的目光,就知道他们把那点陈年旧事又讲完了。
“我每任女朋友你们都要讲一遍,不会腻吗。”徐何绅浅浅扬起的嘴角,无奈又纵容。
在场没人觉得有问题,美其名曰,黑历史嘛,就是要时时拿出来鞭尸才有存在意义。
谢初鸿晚上还有工作需要收尾,看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伊铭有什么安排不知道,但夏晚黎、池澈多半是一个要回实验室,一个要回剧组的。谢初鸿正打算朝周什一递眼色,周什一已然起身从房间里把整整齐齐的一沓拿出来。
大家见了他手里的东西,叉着水果的不吃了,翘着二郎腿的也放下了,虽然不至于双手搭膝,那也是排排坐,分果果。
周什一在给每个人的红包角落上都提前标好了名字,在场除了徐何绅女朋友,所有收下他红包的人都心满意足。
周什一沿着沙发走完一圈,手里只剩最后一个红包绕回谢初鸿身边,塞到他居家服的口袋里拍了下手,宣布:“再就港市见了?”
“昂港市见——”
一干人参差不齐拖着尾音从沙发上站起来应。
徐何绅女朋友全程是蒙的,等到和大家分开才好意思开口问:“红包里都是多少?周什一家很有钱吗,为什么要给你们每个人发红包?”
女生挽着自己男友眼睛一眨一眨的,实在是这一趟聚餐问题太多,她自己都嫌的那种多。但男友当着她的面拆开红包,里面露出的却是张北京飞港市的机票。
徐何绅莞尔:“当年一句玩笑话,也没想到就持续了这么多年。”
谢初鸿和周什一站在自家门口送客,被分配完工作的洛瑶瑶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但两人并没松气,而是齐齐回身看向他们家的沙发。
洛添还在趴着装死,李迪则在一边独立的小沙发上平静刷手机。
“你们怎么说?”谢初鸿问了。
李迪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走我就走。”
洛添直接把枕头压到脑袋上,但谢初鸿不打算给他机会:“我们家只有一张床,如果你们两个都留,一起挤沙发也没关系吗洛添?”
被点名再没办法装傻的洛添:“我不管他,反正这张沙发归我。”琇書蛧
“你们换个地方打不行吗?”
“那不行的,出了这扇门我跑哪他都能找到,赖在这至少有你们两个在,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洛添现在是为了保住屁股,彻底不要脸不要皮了。
谢初鸿气笑都觉得离谱:“你就怕他怕成这样?”
洛添猛地从枕头里揪起脑袋:“他是神经病啊!你不是律师吗,你肯定比我清楚,他就算半夜把我按哪个犄角旮旯弄死了,追究责任也没他什么事!”
周什一听了半天,终于在这句时笑了:“别再跟下午一样搞那么大动静就行,我是无所谓,但初鸿明天还得工作。”
谢初鸿也是放弃了,大度说:“反正只要不闹进房间,外面整个客厅都归你们,被褥给你们,具体怎么睡你们自己协商分配。”
李迪刚理所当然点下头,洛添就光速把自己挪到了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
当然,这些谢初鸿和周什一是不管的,房门一关,任何纷扰都不与他们相干。
周什一几乎是拥着人进的卧室,两只大手来回搓揉在谢初鸿白皙的手背上:“累不累?以后还是我洗碗吧。”
谢初鸿仰靠枕在他肩上,笑吟吟掏出口袋里装着机票的红包:“收了红包还累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他们回家日子摸清楚的。”
“想给你买,就顺带问了他们一下。”周什一偏头吻上爱人耳垂的痣,“不然他们又得骂我见色忘友。”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谢初鸿沾染疲惫的眉眼顿时弯成两轮皓月。
当年高考成绩一出,所有人都惊叹他给周什一喂了什么灵丹妙药,他何其无辜。
最后是周什一自己掏出那封被他当作新年礼物送出去的红包才解释清:“港市飞北京太贵了,为这两张票,我掏空小金库还得额外找爸妈借点才买得起,不考高点跟着坐一下说不过去,肉疼。”
“见色忘友”这个标签就是那时候打到周什一身上的。
要是提前买个机票就能考高分,别说两张了,就是给他们一帮人包个机也是愿意的。
房间里夜灯隐隐绰绰,谢初鸿只是侧首同周什一接吻,双双躺倒到床上。
一吻结束,周什一才说了谢鹤城给他们买了房的事。
谢初鸿合着眼并不意外:“那你以后岂不是可以专心专意伺候我了。”
“我现在不就专心专意,比白斯明对砚哥也就差最后时间那么一点点了吧。”
“白斯明啊,我看砚哥朋友圈,他们俩好像一直不错。”
“砚哥家里长辈同意了?”
“都一把年纪了,楠楠也有了,不同意也得同意吧。”
“也是……”
“哦,不过还是有白斯明头疼的。”谢初鸿说着忍不住哼笑,“他班上有个小孩……”
·
夜晚,港市城南窄巷。
一个压着帽沿的少年闷头扎进建筑群里,顺着两边画在墙上的路标,一言不发朝目的地进发。
这片老城区早在一年前整建完毕,但地界房屋没照原计划拆建,也不知道是偷懒,还是来真的,一道维护“古城古貌”的懿旨空降一下来,曾经谁也看不起的废旧街道瞬间身价翻翻,不少人开始打听这边商铺的租金。
说不出意外,将来可能规划成地标性建筑。
瑶姐作为直接受益者,早在规划一传出来的时候就把上下两层里里外外的装潢全部重新翻修了一遍,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门口的牌匾。
少年从巷口拐进去分辨左右的工夫都省了,抬眼就能看见“ColdBlue”闪烁在巷口最深处,就算隔壁还开着一家小店,这条街也像是专门给酒吧开的。
今天是工作日,时间没到晚上高峰,ColdBlue门口轮班的两位小哥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几乎把“未成年”顶在脑门上的少年朝他们过来。
“身份证。”小哥一号的声音很冷漠。
少年乖乖把东西掏出来交到他们手上,明显早有耳闻。
小哥二号接下了,看上面刚刚成年的生日,睨眼比对了一下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少年咽着喉结连进去的准备都做好了,却听眼前人忽然发难:“身份证后四位背一遍。”
少年一怔。
他只知道他哥生日,最后四位哪记得。
但两位小哥并不觉得稀奇,司空见惯般将身份证还回去,也没问责的意思,只是平和告诉他:“你身份证哪来的我们不管,但我们这里不接待未成年。”
“不是我不是来消费的,我是、想应聘,听说你们这驻唱刚走!”少年很快慌了神,“我唱歌很好听的!”
小哥的声音却更冷:“我们不收未成年的钱,更不可能给未成年发钱。”
少年一下被堵没了词,计划全乱,好声好气求情的劲把隔壁店铺的人都惊动了,端出个小马扎,岔腿坐在门口边嗑瓜子边看,兴致盎然地,等他不出所料败下阵才一扫沾落在衣兜上瓜子壳,招手。
“来,小孩你过来,我教你怎么进去。”
少年三魂急丢了七魄,见那算命铺子门下站着的人,五大三粗,挂着大金链子也不觉得害怕,傻里傻气就去了。
反而是门口的小哥开始不放心,大声吆喝:“算命又不能改生日!金哥你别骗小孩钱!”
“你们懂个屁。”大金链子不屑几下摆手,把人让进屋,低声,“你在学校成绩不错吧?”
少年第一时间没答话。
大金链子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我看你就觉得成绩不错,有希望的。”
“说我成绩不错……他们能要我去唱歌?”少年面露迟疑。
那大金链子却坐在他铺着“算命”两个大字的桌板后面笑:“能啊,当然能,CB驻唱就看考试排名录人!作文写得不错就更好了!”
虽然很难相信,但少年接得很快:“我作文好的,就是年级里推我参加作文比赛得去外地,家里不给钱我才来。”
“那你稳了!从我店里穿出去能摸到他们后门,就找胸前戴‘斌’字的,说你未成年但着急作文比赛,要应聘唱歌!”
“……能行?”
“能!一年前给我开这算命铺子的人都能,你凭啥不能。”
后来,谢初鸿回港市到瑶姐家拜年。
两人见面谢初鸿揶揄的眼神刚送出去,瑶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般,张开双臂:“闭嘴。”
谢初鸿粲然拥上:“就不闭,就说还会有下一个。”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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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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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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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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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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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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