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光线很暗,顶灯暧昧地打在男人看不出表情的面上,镜框随手放在酒杯旁,强势若有似无地从解开的领口散出。
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附近重点高中教书的语文老师。
自从谢初鸿从学校搬走,他也不在学校落脚了,除开带女儿、加班的日子,每逢一五七谢初鸿驻唱,白斯明必来。
台上少年身形颀长,敛眸微微佝偻着腰,一腿屈膝踩高脚凳,一手懒散扶着麦克风,一张素净的脸蛋被头顶低矮的帽沿遮去大半,什么花样都没有,只是平和地坐在那等前奏,然后开口唱。
“I’mlaughingontheoutside
Cryingontheinside
CauseI’msoinlovewithyou”
跟他定坐高脚凳的演唱姿势一样,入耳是少年一贯冷清的唱腔,每次唱的都是白斯明没怎么听过的英文歌。
也不知道是英伦民谣还是布鲁斯,无论多跌宕激昂的配乐,都能在他气质独特的嗓音下被打上“谢初鸿”的标签,那点超出年龄的暧昧像是与生俱来,甜蜜又哀伤,总让人听着听着就入了神。
虽然他跟谢初鸿昨天才闹了不愉快,但每出一次学校大门,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会默契地自动格盘一次。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们两个是像的。
不比其他表演或是乐队嗨歌,谢初鸿唱歌的时候舞池里一般没什么人,氛围更适合安静调情,好这口的,都会特地挑在他驻唱的时间过来。
——有人端着酒来找白斯明搭讪,白斯明扫了眼对方干净的长相,没拒绝。
来人看着年纪不大,估计是隔壁大学城的学生,脖子上戴着黑色的chock,皮肤很白,即使灯光昏暗也能看清他脸上因为紧张泛起的红晕:“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每次都一个人。”
“听歌才来。”白斯明翘起搭在杯口的食指点了点台上人。
来人面上更红了,磕巴道:“是、我发现了,所以觉得你说不定会喜欢我。”
听出潜台词,白斯明唇角浅浅勾出一个弧度:“你们两个可不是一个类型。”
青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耳边歌声停下,靠近舞台的位置骤然响起一阵热烈的起哄。
等他回神,他想搭讪的帅哥已然起身越过他大步过去。
就在刚刚,谢初鸿正唱一半,便有个个头壮实的肌肉大哥捧着一大束玫瑰蹦上台来了。
这样的表白戏码并不少见。谢初鸿粗略目测了一把他怀里的玫瑰有几朵,连把自己麦克风借出去的准备都做好了,就见这人对着他扑通一声直直跪到地上。
谢初鸿第一反应是觉得膝盖疼。
那哥就跪在他凳子腿边,捧着花仰脸望他:“我找主管打听过了,再过两个礼拜你就不来唱了,我想追你!”
底下事先“埋伏”好的同谋,立马伙同吧里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起哄了起来,此起彼伏全喊着“在一起”。
谢初鸿有点被气笑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人脖子上还戴着条金链子:“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就想追?”
那大哥自认幽默地呲牙一笑,憨厚里透着不好惹:“你现在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谢初鸿一番权衡,确认大概率是个说不通的,果断放弃浪费口舌想找他们主管,结果他才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朝这边过来的白斯明。
“他不会告诉你的。”白斯明没戴眼镜的面上丝毫找不出平日对学校的温和,气压低得像带着冰碴。
撇开私情不谈,这里毕竟是酒吧,哪怕出于班主任的责任,他也会尽可能到席谢初鸿驻唱的所有场次。
谢初鸿几乎是眼看着跪他脚边大哥垮的脸,也不透着了,直接明摆着不好惹,白斯明又属于瘦高的类型,两人摆一起“高下立见”。
大哥嗤笑:“你是他男朋友?”
白斯明连个眼角都没分他,抓上谢初鸿的手腕想带人离开。
但人家费心费力整了这么一出,能随随便便让你把人带走?
谢初鸿刚被白斯明牵下舞台,那大哥便在身后说了。
“我警告你,你把人放开啊。”
“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都打听过了,他压根就没男、你还走?”
“你他妈不听是不是!操!”
是的,白斯明没听,一句都没听。
然后场面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最先动手的,是那大哥在底下看热闹的朋友,觉得白斯明嚣张过分了,按住他的肩膀就是抬手一拳。
事情发生太快,随着被大哥撒手抛开的玫瑰从包装里散了漫天,那帮人围上白斯明想动手,谢初鸿耳边忽然便响起了瑶姐的话。
手比脑子快,加上昨天那次,谢初鸿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从旁边人桌上顺上一瓶啤酒,便跟着收紧的包围圈重新回到了台上,当玻璃碎片在动手想往白斯明脸盘揍上第二拳的人脑门上炸开时,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谢初鸿自己。
他低头在自己手里残破的酒瓶间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放下凶器举起双手道:“……抱歉,我看你们打我男朋友,一时有点激动。”
大哥终于是怒了:“你哄鬼?你们两个在酒吧里就没说过话!主管说你根本没男朋友!”
谢初鸿尽力忍了,但没忍住。
这人嗓门一大,他血压就高,脾气跟着也上来了:“按你这个意思,就是非得答应你?”
“哥、哥?我头上好像流血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不讲道……”
“你讲屁,讲还动手?把我男朋友打坏了你赔吗?”
“哥我……”
“去医院把单据留好,明天瑶姐给你报销。”谢初鸿不等那人说完,便从裤兜掏了支笔,气势汹汹地,“我给你写我男朋友电话,如果瑶姐没理你,想找我,先找他。”
白斯明:“?”
白斯明:“你会背我手机号?”
“随手就背了。”谢初鸿飞快写完,就把那满脑袋啤酒,其实半滴血没流的人放了。
那大哥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两人:“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
空气静了一秒,随着谢初鸿手里笔帽扣上的细微声响,那帮人抬手就想开第二轮,但他们拳头都还没落到白斯明身上,就眼睁睁看着白斯明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戾气少年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那少年人高马大的,特有气势递了他们一个感激的眼神,抓紧谢初鸿、半点没注意他身后高脚凳上的“作案工具”,紧张问:“幸亏有人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所有人:“……?”
面对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谢初鸿顶着一干人的注视又沉默了两秒,抓起周什一的手,就要踩着台上散落一地的玫瑰朝酒吧后门冲。
周什一从头到尾听见的解释也只有两个字——“快跑!”
片刻后,那个被酒瓶砸了的捂着脑袋弱弱出声:“……哥,咱这算不算被仙人跳了?”
那小帅哥跟边上瘦高那个本来就有仇,对他们承认是男朋友,只是想借刀杀人……
“干!”大哥这才恍然,勃然大怒一瞪眼就发话了,“都给老子追!”
但等他们追出去,后门外那条小巷早已没了两人的踪影。
周什一先前被谢初鸿拽跑的时候就一头雾水,正想不通他们人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跑,就在踏出后门的第一步,被谢初鸿啪叽一下摁墙上了。
周什一傻眼:“你……”
“嘘!”谢初鸿飞快抬手捂住他的嘴,反手就把两边的“门”合上了,眼前的光景暗下来——周什一这才发现ColdBlue小门左手边放着一个清空的铁皮储物柜。
储物柜空间很窄,棺材盒一样,不大不小正正好把他们俩装进去,脸贴着脸,周什一刚想继续问点什么,耳边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感受出谢初鸿贴着自己的身子一秒紧绷,周什一下意识跟着屏住了呼吸。
很快,两人就透着铁柜上一道一道的细缝、看见那哥带着人从酒吧里冲了出来,左顾右盼拿不准应该往哪个方向追。
最后大哥一拍大腿,决定兵分两路,扬言要把他们两个逮回来卸腿。
等两队人马浩浩汤汤消失在道路尽头两侧,谢初鸿立马坐不住了,扭头采访采访周什一:“靠你胆子也太大了,连班主任都敢打!”
周什一:“?”
他还有点没从急转直下的处境里回神:“他欺负你啊……”
这储物柜先前也不知道是给谁用的,鼻尖充斥着一股很浓郁女士香。
谢初鸿瞪人:“就算他欺负我,你也不能打他啊,万一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周什一的神情顿时微妙了,面色古怪:“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是我们班主任。”
谢初鸿:“?”
谢初鸿:“我为什么不知道?”
周什一:“昨天拿豉油泼他的人不是你?”
“这不一样啊,先前可以说是我单方面强迫你,但现在你动手打了他,你就没……”谢初鸿猛然反应过来,“你故意噎我?”
周什一连句式都没怎么变:“我只是以为你知道,他已经因为你给我换了好几双小鞋了。”
片刻对视,谢初鸿终于没忍住气笑了,不客气锤上身前人:“我还以为你多老实。”
力气大得周什一抬手在自己肩窝上揉了好几下,视线盯上那对笑弯的眉眼就挪不开了。
大概是这铁皮箱里光线太暗,谢初鸿近在咫尺那双星眸晶亮亮的,让人不禁犯嘀咕。
但他声音太小,谢初鸿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周什一清了清嗓子,“我说你还把我堵在这里干什么,他们都走了。”
谢初鸿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里:“你不是知道我是gay?”
“知道啊。”周什一有些不明所以。
谢初鸿挑眉:“知道还不明白我为什么堵你?”
今天在学校也是,这人一点没抗拒两人的肢体接触,过分不上心得反而让他心里有点不高兴。
目前已知,谢初鸿取向男,他,性别男,正一起“困”在逼仄的封闭空间里。
两人躯体紧紧相贴,湿热的鼻息全交缠在一起,直了小半辈子的周什一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身前人戴在耳垂上那枚黑钻,在他眼皮底下闪着微光,暧昧不断升温。
但同样意识到严重性的,还有谢初鸿。
他原本只是逗人的一句玩笑话,却在两人微妙的对视里变了质。
谢初鸿完全猜不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周什一在想什么,哪怕他想悄悄往后挪两步,脚后跟也已然抵上铁皮箱,动弹不得。
两人挨在一起的身体都有些僵硬,谢初鸿默默咽下先前计划好不坦白就亲他的“桃色恐吓”,低声掩饰:“你刚到底说我什么了,不像好话。”
周什一动了下喉结,老实交代了:“说你刚刚那样笑起来,还挺像我弟的……”
谢初鸿面上温度瞬间稀罕地高了起来,好在铁皮柜外及时传进一个温和的声音:“他们都走了,出来吧初鸿。”
谢初鸿猛地松出一口气,打开柜门:“主管。”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听见这人的声音——需要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人,不需要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在哪都能找到你。
周什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来人身上价值不菲的工作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
“刚刚的事我已经给瑶姐打过电话了。”男人长相柔和,说起话来和风细雨的,很有亲和力,“瑶姐的意思是让你安心回家休息两天,不用担心这边,她都会处理。”
工钱照结,店内损失也不用他承担。
周什一听着还觉得这里同事、老板对谢初鸿都挺照顾,结果谢初鸿一句相关的话都没应,只牵上他的手道:“以后再有人问,主管不要说我单身了。”
主管微讶:“瑶姐知道吗?”
谢初鸿摇头,鬼话说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打算稳定下来再告诉她。”xǐυmь.℃òm
“好,那我先帮你保密,等你自己给她说。”主管通情达理一点头便将视线转到了周什一身上,笑道,“小男朋友很帅,要看好了。”
谢初鸿敛眸收紧攥住周什一的手:“知道了。”
不等周什一细究两人话音里藏着的东西,后门里便再次走出一个人。
“他们走了?”
白斯明到现在还觉得被踹在胳膊上的那一脚隐隐作疼,让周什一窘迫得不行,谢初鸿却保持着和自己十指交缠的姿势就要走,招呼得漫不经心:“主管我先下班了。”
主管迟疑地看了眼白斯明,显然也是知道这两人匪浅的关系:“那你……”
“会注意安全的,我对象送我回家,主管不用担心。”谢初鸿说得头也不回,从头到尾没看白斯明一眼。
周什一今天一晚上被他拖来拖去,人早麻了,也算是醒悟自己因为刚刚朝白斯明踹出去的那一脚,彻底被谢初鸿破罐破摔拖下水了。
回休息室拿东西,周什一以为他简单收拾一下,背上书包就能走,哪知这人竟是从柜子里掏出了个加大号的手提包,一副要把自己储物柜清空的架势。
周什一今天过来的本意是想劝他辞职不假,但这猛地一下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了,怕他们又来找你麻烦吗?”
“不是。”谢初鸿蹲在地上,冷不丁问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觉得我主管长得好看吗?”
“啊?”
“就问你,觉得他长得好不好看。”
“还……行吧,应该是你们会喜欢的类型?”
“意思就是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又不是gay,我当然不喜欢。”周什一脱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抗拒的口吻好像有点冒犯。
结果谢初鸿不仅没介意,反而像是郁闷一扫而空,“刷拉”一下爽快扯上拉链,便要背上两个包朝外走。
周什一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直接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开个欢送会?没听出来我刚被炒了吗。”谢初鸿有点被周什一的天真逗笑了,“他说让我回家休息两天,你不会真这么可爱地以为就只是‘两天’吧?”
周什一蒙了。
“不过我租房本来就只剩最后半个月了,现在也就是稍微提前了一点。”租房到期,就是他必须搬进周什一家的最后期限,“回家路上帮我编了不少借口吧?”
说起这个,周什一的脸就黑了。
大多时候谢初鸿给他的感觉都是成熟远超同龄人的,但这人又总能时不时给你来点幼稚的恶趣味。
周什一是一路忐忑到家才知道,原来暂时不跟着回家是谢初鸿早就跟他爸妈说好的,预备等周末慢慢把东西拿过来、两个人相处熟一点了,再彻底搬进来。
“而且你竟然就这么跟来了,也不想想碰到坏人怎么办。”走出员工区,谢初鸿正打算对周什一再说教两句,就一语成谶地和捂着脑袋从男厕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昏暗的过道里,三人静默对视了整整两秒。
谢初鸿刚一动嘴皮,对面捂着脑袋的“坏人”便立马扬起了自己写着号码的手心。
不再犹豫,两人飞快交换过眼神,赶在他出声喊人前便双双拔腿跑了出去。
周什一见谢初鸿跑在他前面“细胳膊细腿”的,主动把那沉甸甸的手提包分担过来。
眼下就算谢初鸿不解释,周什一也知道最开始是他乌龙搞错敌我了。
真正想找谢初鸿麻烦的,根本不是什么白斯明,而是那大金链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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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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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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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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