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时间还未从鬼怪的阴影里出来,手按在胸脯上,起起伏伏的。
“问你话呢!”霍长渊蹙眉。
林宛白缩了下,才心有余悸的回答,“我的项链不见了……”
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悄悄的吁出口气。
真的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项链?”霍长渊眉又蹙了些。
“嗯……”林宛白点头,抬手抚了下空空的脖子,“应该就是傍晚那会儿掉的,我怕明天早上被人给捡走了,所以才想出来找一找。”
霍长渊扫了眼四周,今天晚上多云,悬挂在头顶的月亮被云彩遮住不少,只有河水能反出些光亮,而且周围又都是草地,虽然总有人踩在上面,但若是藏了东西根本没法寻找。
“黑灯瞎火的你上哪找!”
林宛白示意了下,“我带了手电筒……”
“只是条破项链,先回去睡觉,明早再说!”霍长渊说着,就要扯着她往回走。
“不行!”林宛白很坚决的甩开,朦胧的光线里摇着头,抿起嘴角,“要回你自己回去,我今晚找不到的话,是不会回去的……”
霍长渊闻言,冷哼了声转身便走。
只是走了十几步后,却又生生的停住了,插在裤兜里的手收拢成拳,视线里,那抹倩影已经重新弯下身,拿着手电筒又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她纤细的身影。
这里很偏,家家户户几乎都灭了灯,想到她刚刚看到自己时吓得那副鬼样子,蹙了蹙眉,还是重新折回了脚步,若是碰到像他这样的人也就算了,万一有图谋不轨的,她叫破嗓子都没用……
晦暗不明的月色下,霍长渊眉眼紧绷绷的,“知不知道大概掉在哪了?”
“呃,不知道……”
林宛白回头看到他,不禁一呆。
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伸手指了个区域,不知所措的说,“可能就在这片草地里吧……”
“……”霍长渊脸色黑了下来。
只不过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出来。
等他掏出手机,把镜头上方的手电打开俯身时,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也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的折回了脚步,陪着她像是个脑残一样大半夜在草丛里找项链……
林宛白眼角余光里,也偷偷瞥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左右分别的两条路线,只是鼻端不时拂过来的雄性气息,让她没有了先前的害怕。
“林宛白!”
霍长渊蓦地喊了声。
林宛白抬起头,“……呃?”
霍长渊已经站直了身子,冲她示意自己的脚底下,“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林宛白闻言,便快步的跑过来,蹲下去凝神仔细去看,果然有闪闪亮亮的东西若隐若现的,伸手捻出来,那枚镶满钻的小钥匙就轻晃的露出来。
“是这个!”她欣喜的不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今晚找不到了……”
“现在可以回去了?”霍长渊收回手机。
“嗯……”林宛白直点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话,一个沉浸在项链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另一个若有所思着什么。
北方即便是春天,到了夜里也是很凉的,再加上旁边就是喝水,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夜风浑身也都透了。
进了屋,林宛白晚饭时有烧了壶热水,倒了两杯出来,其中一杯递给他。
“霍长渊,喝杯热水吧……”
她很由衷的说,“今晚多亏你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找到,谢谢!”
霍长渊端起水杯,视线瞥向了她紧握的手。
从回来到现在,她始终都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生怕会再不小心丢掉一般,连他也只看清楚了大概的模样,是个白金的项链,还有个镶满了钻的小坠饰。
“那条项链很贵?”霍长渊像是不经意的问。
“呃,不算便宜……”林宛白想了下点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换算过来的人民币至少要七万多,最开始戴在脖子上时,她甚至担心怕被沿途而过的哪个路人给抢走,想起来也是够傻气的。
霍长渊恍然的语气,“怪不得,你大晚上也非得找回来,生怕被别人捡走!”
“并不一定贵的东西就珍贵。”林宛白却摇头,握紧着手心,感受着硬物的触感,没有多想的脱口而出,“它的确价格不便宜,但对我来说,有特殊的含义。而且,送我的人当时说了,以后走到哪里都必须戴着,时时刻刻把它挂在脖子上,洗澡都不许摘掉……”
“呵,真够霸道的!”霍长渊嗤笑了声。
可不是……
只不过被他这样自己提出来,倒是搞笑。
林宛白笑出来,声音轻轻,“最主要是,我曾承诺过,不会弄丢,也不会再还给他。”
这就是她想要努力找回的原因。
虽然四年前两人分了手,而且她还在陆婧雪那里看到了同款的钥匙项链,但她始终都戴在脖子上从未离开过,这几乎是她对那段感情仅存的一点记忆了。
说完以后,林宛白见他正望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了,忙低垂下眼睛,不再多提及什么。
霍长渊瞳孔微缩,“难道是男朋友送的?”
“不是……”林宛白摇了摇头。
觉得那样的定义不对,纠正说,“前男友……”
在她摇头的瞬间,霍长渊明显感觉紧窒的胸口一松,却又不知为何而松。
“前男友?”他蹙眉,意外自己的八卦,“你甩的他?”
“没……”林宛白再摇头。
“那就是他甩的你?”
“……”
见她不说话,很明显的默认,霍长渊扯唇随口问,“为什么分手,他有别的女人了?”
“算是吧……”林宛白回答的含糊。
应该算是吧,他当初提出分手丢下了她,不想玩感情游戏选择了自己的未婚妻……
“这种渣男送给你的东西,你竟然还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大半夜的跑出去找?他都把你甩了,你还留着这破东西做什么!”霍长渊阴郁着眉眼,沉声说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林宛白睁大眼睛,似乎被他嘴里的渣男给惊到了。
这自己说自己是渣男是什么鬼……
“怎么,难道他不是渣男?”
见状,霍长渊语气更沉了几分。
林宛白吞咽唾沫,干巴巴的挤出声音,“呃,是……渣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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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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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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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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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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