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哎,这就是戏文里说的那啥……那十里红妆?”
“屁!这可没十里!”
“咋地?你还看不上人家?这没十里也有三四里了,你儿娶妻的时候难不成还能强过人家?”
“那就是看着好看的!季寒素就是做了官了,他那点家底谁还不知道?他能有几个钱?!”
“呵呵,人家那几个大箱子就值了老鼻子钱了,里头有什么那也是赚的。”
聘礼都摆在了方九婆家门口,送聘的司仪在边上唱着礼单。头一个箱子里就是一金一银两个小冠,哥儿不像女子那样要头面,与男子一般都用冠,只这金银就闪瞎了人眼。后头又有布匹衣裳、皮货、还有地契房契,每一个箱子里都不是凑数的空箱。
方家村的人一边发出惊呼,一边两眼冒出贪婪的光,尤其方有财一家子,方有财的哈喇子都要掉在地上了,但他让村人扯住,动弹不得。
“方哥儿!我是你爹啊!我是你亲——唔!”
季寒素提前一天找了族长,让他这些天看住了方有财一家子,别毁了好日子,族长自然不敢不应,每年交税都得经过捕快之手,若到惹得季寒素捕快,到时候使点手脚,他们一村都得倒霉。他也与村中的老人都说明了,所以村人虽然贪婪,可除了方有财一家,其他人还都能管住自己的手脚。
聘礼送来不过三天,就是竺昭昭出嫁的日子了。季寒素骑着一匹大青骡子,穿着一身大红,吹吹打打的来迎亲了。
竺昭昭也是一身红,哥儿不需盖头,头上戴着聘礼中的银冠,冠上挂着一条红绸。就是他现在这个身体太瘦弱了,银冠看起来有点大。
说好的四抬大轿上绣着大红的鸾鸟,金色的流苏摇摇摆摆。
竺昭昭坐在轿子里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不是他的感情,是这个身体的。他没有控制,而是暂时让残留的感情接管了身体……
方哥儿抬手,撩起轿子小窗的帘朝外看去,全村的男女都都在路两边看着他离开。
那些与他同龄的哥儿与姑娘,看着他的双眼无不充满了嫉妒。方有财一家子又出现了,这回方有财没蹦出来喊什么“我才是你爹”之类的了,送聘的那个夜里他们一家子都让族长给关了祠堂,如今是学乖了。
所有村人都双眼通红,即便族长家的哥儿与姑娘也是如此,他们都嫉妒得要着了火。朝前看,高大的新郎骑在骡子上,那背影就挺拔得很。
方哥儿泪又落了下来,他笑了一下,放下了帘子。
竺昭昭呼出一口气,他动了动脖子,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淡了下去,他之前的胡思乱想,是有方哥儿的影响。
“傻孩子,靠嫁个男人,让别人嫉妒就是一辈子的追求吗?”他摇摇头,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孩子的眼界真的只能想到这一步了,至少他愿望达成,幸福的去了。
到了季寒素的家里,孙冰人递给了了季寒素一条系着红花的红绸,季寒素没要,他直接对着他的小猪蹄伸出了手,竺昭昭也笑着握住了他的大将军。
“一拜高堂!”上座不只是方九婆,还有个孙县令。
今天这一拜,孙县令这个季寒素的长辈,算是过了明路了。
“二拜天地!”
小猪蹄起来的时候脚软了一下,季寒素将人一把扶住,周围顿时一片起哄。
“夫夫对拜!”
对拜下去,一条红绸在竺昭昭眼前晃荡,他还以为是自己银冠上的那一条,伸手拉住想别到后头去。谁知道这么一拽,一方大红的头巾掉了下来,接着是一头黑发糊了他一脸。
原来那红绸是季寒素扎方巾用的,不知道谁给季寒素梳的头,竟然还是个活结,周围人嗷嗷叫着,开始起哄。
一对新人却不着急,两人对视一眼。
竺昭昭【大将军,风华绝代哦~】
季寒素【小猪蹄,还请怜惜人家鸭~】
季寒素转过身微微屈膝,竺昭昭上手就用红绸将他的发重新束起。
“送入洞房!”
认识的不认识的,起着哄,送这对新人步入洞房,之后季寒素去前院宴客,竺昭昭坐在喜床上等着。
之前一路只是有些欢喜,现在一个人在洞房里,竺昭昭发觉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越来越快了……他们俩,是真的没有这么名正言顺的结过婚。虽然早已经是老夫老夫了,但现在才觉得,最后一道手续,是真正的补齐了。
又累又兴奋,竺昭昭头一歪,靠在了床边上,明明没喝酒,却有一中熏熏欲醉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寒素回来了,他衣裳的前襟湿透了,那上面都是该他喝的酒。竺昭昭一时还没发觉他来了,直到季寒素关上洞房门时发出了轻轻的一声,于是关门的季寒素转身,靠在床柱上的竺昭昭抬头,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片刻未动,就这么彼此对视。
季寒素伸手,竺昭昭也伸手,直到季寒素坐在床上,两个人靠在一起享受了片刻安静美好……
“咱俩现在是两口子了。”季寒素抬起与竺昭昭十指交握的手。
“嗯……”竺昭昭闭着眼睛,这一刻,无比满足。
“咱们喝交杯药,壮骨丸?”
“养身丸,我这段时间看了看,还是这个最适合咱们。不过等会,让我再靠一会。”
“我也不想起来松手。”季寒素傻笑。
两人就在床沿上干坐了半天,什么都不做,但时光流逝的却是如此之快。
竺昭昭还是换个姿势的时候,摸到了季寒素身上的潮湿,才动起来的:“兑换吧。”
季寒素是个听话的好老公:“好。”
50点一个,可算是物美价廉。
“完整的一颗药性有点大,分三次吃差不多。你那丸放空间里,先分我这个。”
“用酒化开没问题吗?”
“没问题,你准备的是黄酒,不影响药性,反而有利于药性发散。”
本来药丸有麦丽素那么大,分成三份,一粒比米粒大不了多少。药入酒即化,除了黄酒的味道,还多了一点各中药物混杂的气味。两人就着这杯药酒,手腕相交,喝了交杯。
喝完之后,有些醉的季寒素只觉得精神了起来,竺昭昭却红了脸,眼神也有些发直,不知道是药性使然,还是他这辈子不善酒力。季寒素捏了捏他的脸,起来搀着竺昭昭上了床。
这世界小小一个的竺昭昭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没一会就喊着“热~热~”的,脸颊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可爱的小醉鬼……”
新婚之夜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两人也睡得香甜,就是竺昭昭醒过来之后……他拉肚子了。一早晨季寒素还睡着呢,被竺昭昭一手按在肚皮上,醒过来了。
_(:з」∠)_差点把膀胱按炸了。
那时候外边还黑着呢,小猪蹄坐上恭桶就起不来了。
“我进去啦?”
“别,你别进来。不是都让你出去了吗?”竺昭昭捂脸,这事太羞耻了。
“这有什么羞耻的,人又不是貔貅,有进当然得有出。你起不来了吧?况且你看我年纪大了躺床上动不了时候,不也得让人伺候吗?”
“……”
竺昭昭成为“人”,一次是生化人,而且那世界季寒素还英年早逝。还有就是上个世界,可上个世界情况特殊,各中对人类的危害太过凶猛,容不得人类过分的虚弱,季寒素和他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就死了。不当人的时候,作为系统看着季寒素衰老,冲击真没那么大。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季寒素已经进去,帮他打理好了,恭桶都提出去倒了……
竺昭昭拿被子蒙住头,短时间内,他是没脸见人了。
季寒素刷洗了恭桶回来,还碰上了一脸严肃的方九婆。
“娘。”
方九婆看一眼恭桶:“不是跟你说了,方哥儿年岁小,身子骨又弱,让你等几年吗?”
“娘,您误会了,我真没和方哥儿怎么样。他昨天大概是没吃喝好,又喝了冷酒,今天才闹肚子的。”
“唉……这孩子,身子骨太弱!”方九婆信了,季寒素没必要在这事上骗她,“我去熬一锅鸡汤,回来给他下细面吃。”
这次吃药,季寒素其实也有些轻微腹泻,但没小猪蹄那么严重。小猪蹄在床上躺了两天,看着人又瘦下去一圈,风一吹都能飞走,做样子请来的大夫也只说他体虚,要好好保养,方九婆变了样子给他做滋补的东西。
“我、我吃不下了……”其实第三天时,竺昭昭就彻底康复了,但他还是被方九婆按在床上,一天照六顿饭的吃。
“再吃一点,就再吃一点。”方九婆拿个勺子,递到竺昭昭的唇边,“你说你甚至都虚成这样了,跟我在方家村的时候,还天天洗衣服、做饭、捡柴火……”方九婆放下勺子,捏着衣摆擦了擦眼泪,“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这世上有一中饥饿,叫你妈觉得你饿。方九婆与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亲妈石锤了。
季寒素开始在自己手底下加人了,都是些他这些日子找到的,人品过硬的年轻人。
他们和季寒素不同,为了做捕快贱籍是入了,但却是没有饷银的,毕竟季寒素的饷银还是孙县令自己掏的。但无妨,季寒素有的是让他们来银子的机会。
他们有的是苦力,有的是地痞,还有的是菜贩子,本就是社会底层的他们,得到了成为捕快的机会,自然珍惜,且视季寒素为恩人,对他言听计从。
季寒素也正儿八经的操练他们,教他们本事。不过半个多月,这些人的精神面貌就大不相同了。然后他就带着练好的这一班捕快,拉着两辆车,朝卧牛寨去了。
时隔半年,卧牛寨现在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惨烈,但房舍与寨墙都还好好的,就是有些地方已经住进了野物。季寒素就带着他的捕快们,把野物杀的杀,赶的赶。
最要紧的是把灶房收拾了出来,然后他们担着烧出来的姜汤与热茶,第二天在官道边上,支起来一个茶棚子。
劈山县虽没在大商路上,但本来也该在一条不错的小商道上,只是卧牛寨的存在,让来往的客商都绕了路。而商人的消息往往是最灵通的,这半年来,走劈山县的商人比往年不知多出了多少。
而卧牛寨这个地方,季寒素第一次来时,就发现它位置的优越了。距离县城正好是大半天的路程,若是车马多的商队,从县城出来脚上稍微慢点,到这里就是下午了。再朝前走,是没有宿头的,只能露宿野外。若是从另外一边过来呢,到这里差不多也是下午,赶到县城的时候,县城的城门也关了。
所以卧牛寨这地方……干嘛弄个土匪窝呢?弄个客栈那不是得赚飞了?
不过,在没有把口碑弄出来之前,大概是没人愿意住的。
“不是说卧牛寨被灭了吗?那前边怎么回事?”王掌柜的远远就看见官道前边堵着许多人,且那边还冒着烟,难不成还着火了?他着急,昨日下了雨,路上泥泞,走得慢了,眼看今日是赶不及到劈山县了。
“掌柜的,您稍等,长腿不是已经探路去了吗?”
“那小子回来了!”正说着呢,就见有个与商队相同服色的长腿年轻人,快步跑了回来。
“前边怎么回事?”
“那前边是劈山县的捕快搭了个茶棚子。”
“啊?”“哎?这新鲜啊。”
这王家的商队,不能跟巨商比,但也是竟州里的大商队了,算得上走南闯北,新鲜事见多了,捕快拦路收钱的多了,搭茶棚子的少了。
王掌柜却觉得他已经掌握了真相:“新瓶装旧酒,这一碗平安茶多少钱?”他皱着眉,“只要是比卧牛寨的便宜,就都给他们。”
“不要钱!”
“啥?”
“粗茶和姜汤不要钱,随便喝!但要是吃饭吃菜,就得给钱了!”
“真的假的?”“哪可能啊?”
“是真是假,你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对了,掌柜的,他那边还说管住宿。”
王掌柜一惊之下,面色却更加难看:“住到何处?”他已经笃定了,那粗茶和姜汤里,怕是被下了药,这劈山县走了盗匪,这是要来官.匪啊。
“俩地方,一个是住到原先的卧牛寨去,不过没什么人住。还有就是住到边上给清出的营地去,看大小给价钱,捕快们说是负责巡夜。”
“哎?”王掌柜虽然疑心颇重,但第二个选择,还是让他动心了。
待这王家的商队赶到,只见官道两边其实已经有不少安置下来的大小商人。那营地也很简陋,明摆着就是用火烧过后,再随便划拉几下除去草根与碎石便罢了。但出门在外,能有这么个地方就够了。
等到了捕快茶棚处,能看见这地方起了三个大土灶,一个土灶上烧着滚开的热茶与姜汤,是粗茶,姜汤也真就是姜·汤,但那扑面而来的带着茶香与姜味的蒸汽,让人闻着还是舒畅得很。毕竟现在可是入秋了,天也不热了。
再一灶上,两大口锅里都是热水。第三个灶上,是两个大笼屉。王掌柜看有其他人给了钱,拿了个牌牌,然后自己得了个挂着牌的小个笼屉,他们把食物放进小笼屉,小笼屉再放进大笼屉。
王掌柜琢磨一下明白了,这是给人热饭?
等王掌柜到了茶棚前:“商队多少人?”
“二十六人,这是我等的行商文书。”
“行。给你。”
“这是……何物?”
“一个牌子免费领一杯热茶或者热姜汤,还要就要给钱了。”
“哦……那我要是在这里住宿……”
“租营地,还是去寨子里?”
王掌柜看这地方的状态,方才的戒心就降了不少,但还是没敢说去寨子:“就在这吧。”xǐυmь.℃òm
“胡三!带这位去看营地!”
然后王掌柜就被带着去看营地了,他们人多,看的是大营地,还被问要不要稻草,要不要租席子?
当然得要。
“这……您这里卖饭吗?”等安顿下来,喝着热姜汤,王掌柜又觉得他可以追求一点更好的生活。随着这地方算起来比大车店还贵点,条件也比大车店差,但这可是荒郊野外。而且,人家还有免费的东西。
“卖。不过,我们今天就卖羊肉锅子。”
王掌柜眼睛亮了。
“那您稍等。”
不多时,这捕快就提了个砂锅过来。王掌柜的营地中间烧着篝火,他也就把砂锅直接挂在篝火上了。
砂锅锅盖一揭开,那个香啊!
吃羊肉,喝羊汤,小褥子一裹,王掌柜觉得今晚上挺舒服,他正要睡觉,就看有个年轻的捕快过来了,他帽子跟其他捕快不同,多了根孔雀翎,这位是捕头,他后边还带着几个穿着打扮也是商队管事的人。
王掌柜面上一紧,坐起来了。
季寒素带着几个掌柜的过来,朝王掌柜拱拱手,他就走了。王掌柜正“???”,一位掌柜就张了口,满口大渣子喂:“俺们东北那疙瘩过来的,带的都是山货,兄弟你要吗?”
走南北货的,现在这时代主要是这么几样东西:药材、皮货、盐、茶。除此之外,各地也各有特产,但能让大客商穿州过省去买的,不多。
也是巧了,季寒素几天前招待的客商里,就有这么一群从北边过来的,这些人带的东西也有意思,榛子松子毛皮人参,什么都有。
季寒素找他们买,他们也愿意卖,态度还挺热情。季寒素就帮他牵线与其他商人买了些。这群北边的商人就不走了,就蹲在季寒素的茶摊周围开始兜售起了货物,后来又有其他的商人相继效仿,这地方竟然有变成货物中转市场的架势。
也巧了,王掌柜每年这个时候朝北边去,就是要收皮毛的。这群商人的皮毛,竟然不比他每年收购的差。
王掌柜原本也没有相熟的卖家,每年都是哪家好哪家收的,如今这批货吃下去,省了他大事。买下皮毛后,双方忍不住谈起来,王掌柜问对方怎么这个时候出来走商?他认识的北边商队都该是春天出来,秋天回去。
这群商人也没瞒着,廖州有名的商家吴家出事了,老家主死了,下头几个小的斗死斗活,商队抄家伙开打,然后让守备将军给一锅端了。结果廖州众人今年一年都人心惶惶,大商人都关门闭户,就怕也让人给顺便“剿”了。
他们都不是大商人,好多人就是村子里拍出来的猎户头领,不卖东西明年吃喝都没了,所以找了两个有走上经验的人,临时组了个队伍,出来行商了。半路上还跑错了路,歪打正着跑到劈山县来的。
季寒素在边上听着,廖州吴家在原著里也是有名有姓的,吴家的六公子与李卓远成了好友,又通过李卓远与七王爷,以及一干世家子弟交好,借用这些人脉,他得到了吴家的掌控权。如今看来,吴家是没能落进那位六公子的手。
另外季寒素觉得自己运气还是真好,他本以为赚不了这么多的钱,谁知道这才半个月,几十两银子的进账都有了。
主要的当然不是卖货,而是做中人,也算是个牙人了——这两边谈好了买卖,各给了季寒素五两银子,于是又是十两银子的进账。
不过,季寒素深知在没有强大势力的情况下,独门生意是做不得的。所以过了两日,他回了一趟县衙,除了例行的买货之外,还跑了十几个地方。第一当然是去拜访孙县令,把最近他干的事情,说得明明白白,留下一盒点心。
点心盒子下面是十两银子,不能给太多,否则不是养大了孙县令的心,就是让孙县令起贪念。账本他是握在自己手里的,给两边商队牵线搭桥更是只有他自己能做,没人知道他赚了多少。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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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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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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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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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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