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琮,冷静。”秦迹恒趁着这个机会上了床,点破了一个真相:“你还有李明和另一个小弟呢,你们仨才是小团体。”
邵琮:……
他放下棒子:“对哦。”
秦迹恒又看了南煜城一眼,再接再厉:“而且,你一直是爸爸妈妈的好大儿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邵琮:……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拐弯抹角地骂我!
他再次举起了棒子:“你再说?”
秦迹恒继续道:“我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啊。”
邵琮冷哼一声:“你把我当傻子啊?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啊!你俩还偷偷摸摸暗渡陈仓地睡一张床:“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啊!”
秦迹恒连忙摇头:“怎么会呢,让我来给你分析一下。”
他拉着邵琮坐在了床边上,一字一句地道:“你看啊,你,是我儿子。”
邵琮给了秦迹恒一个死亡微笑。
秦迹恒却一点都不慌张,慢慢悠悠地道:“别生气啊,这就是咱俩情谊的象征。咱们男人对待好兄弟,不都是想要做他爸爸?”
邵琮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好像有哪里对又有哪里不对。”
“没有哪里不对。”秦迹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敢说你不想当我爸?”
邵琮一点都没犹豫:“想,我还想当你祖宗!”
“对啊,这不就对了吗?”秦迹恒拍了拍手背:“这个逻辑,他就通顺了呀!这证明咱俩互为父亲,也就互为好兄弟,要是关系不好,你能在路上随便找一个人就当他爹吗?”
“那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神经病。”邵琮逐渐被秦迹恒绕了进去:“诶你这个逻辑,确实是有几分道理。这么说来我们俩的关系真的是很好了,我居然还想着要当你爸爸!”
“那当然了。”秦迹恒轻哼了一声,继续道:“但你看我和南煜城的关系就不如我和你那么好。”
邵琮茫然着:“为什么?就因为你不想当他的爸爸吗?”
“是啊!”秦迹恒道:“按照辈分上来说,南煜城作为你的爹,我作为你妈,我们俩是平辈啊,我都不想当他的长辈,你说我们是不是还保持着那种很客气的关系。”
邵琮:……
他碰了碰手上的棒子:“我还是觉得你在骂我。”
“那都是错觉。”南煜城赶紧过来顺毛:“但是秦迹恒说的有道理。你忘了昨天我一直主动要和你睡在一块儿的?”
“对哦……”邵琮回忆了起来:“看来比起秦狗,还是咱俩更铁一点。”
南煜城刚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邵琮下一秒就问秦迹恒:“那我是你的兄弟,南煜城是你的谁啊?”
“你这不是闹呢吗。”秦迹恒笑了笑,随后一本正经地道:“他是我老公。”
邵琮:……
他撸起了袖子:“你们俩就是搞小团体了!”
.
因为前一天闹的太晚,第二天早上南煜城差点没能起来。
他换上南父南母准备的小西装之后,就和同样盛装打扮的邵琮和秦迹恒一块儿去了会场。
南煜城的成人礼在一个很有名的酒楼举行,受邀来参加的都是砚□□人,上至豪门世家,下至名流巨星,总之那是怎么有排面怎么来。
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聚会,在那之前,下班后去撸个串大概是他能接触到的人最多的社交活动。
身为这场聚会的主人公,南煜城一下车,就立刻有人迎了上来:“你就是南少爷吧,可真是一表人才,我都听说过您,晏北高中能有你在那里就读三年,一定是它的荣幸。”
南煜城:……
他往后了一步:“你不要咒我?”
那人一脸茫然:“怎么会呢?我哪里敢做那种事情。”
“我是高三转学去的晏北,到现在为止只在那里读了不到半年,你让我再多读两年,你的意思是我高考会失利重读吗?”南煜城迅速地道。
邵琮和秦迹恒同时笑出了声:“诶你说你,怎么不提前准备好再来呢,这不是咒人家是什么?”
那人也是相当尴尬,他勉强地笑了笑:“怪我怪我,给三位少爷扫兴了。”
“什么年代了还少爷少爷的叫着。”邵琮有点无语:“你的中二病怎么比我还严重?给我整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人一连碰了几个壁,实在是待不下去,只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打了声招呼后迅速离开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三人往里面走的速度快了很多。
知道南煜城不是那么好讨好的对象,也就没什么人再主动和他搭话。
南煜城先去找了自己父母,邵琮和秦迹恒也是各找各妈。
南父还在应付着生意上的事情,而南母现在正在和一个贵妇人聊天。
贵妇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的滋味,和刚刚碰上的那些想要搭上豪门的人不太一样,和南母的位置相对平等。
“这就是小煜吧。”看到南煜城走过来,贵妇人立刻捂着嘴,夸张地赞美道:“可真是一表人才,比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好太多了。”
“你儿子还小呢。”南母笑得合不拢嘴,转过身来拉着南煜城:“快来叫人,这是你同学郎耀的妈妈,郎太太。”
南煜城并不认得对方,只能笑了笑,随后道:“郎太太好。”
“这么客气做什么。”朗太太看着他似乎很满意。
女人和南煜城想象中真正的豪门贵妇差不多,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但又不俗气,笑起来颇有气场,在社交上也很有一套。
她就连喝酒的动作都是经过很多次练习的,看起来无比优雅。wWW.ΧìǔΜЬ.CǒΜ
但是她也和同为豪门太太的秦迹恒妈妈差别甚远。秦迹恒的妈妈身上有一种书香气,而且也并不会端着架子,甚至会偶尔开玩笑。她大多数时候很亲和,气质也相对内敛,不像是朗太太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会让别人知道,她的家境一定非常的殷实。
此时,郎耀也恰巧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南煜城,跟着朗太太一起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南太太你好,南煜城,生日快乐。”
“谢谢。”南煜城也笑着答复,看起来和他关系甚好的样子。
两个人虚伪地对了几句话,朗太太便主动道:“他们孩子们还是有自己的话题,待在我们身边反倒拘谨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聊聊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南母笑着拍了拍南煜城的肩膀,想要做出点亲昵的互动。但是南煜城却觉得很僵硬,就像是演员被摁着演了一场没有彩排过的戏码一样,这种廉价又虚假的母慈子孝让人好笑。
南煜城不怪南母会这么做,她原本只是一个为了方便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才被强行创造的角色而已。
所以,他配合着对方做完了这些动作,便赶紧和郎耀离开了。
宴会上有一些酒水,但是每一个服务员都被吩咐过了不能把含有酒精的饮料给未成年人。南煜城和郎耀去拿了两个甜品,面对面的吃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发现郎耀一直看着自己,南煜城问。
郎耀还是像之前那样,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是却带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他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南煜城身上,好久后才慢慢开口:“秦学长今天来了吗?”
南煜城没想到他还是栽在秦迹恒身上,只希望他趁早回头是岸。
之前他还没决定的时候就算了,现在他已经决定留下来,那就不会让郎耀有任何机会。
南煜城揉了揉太阳穴:“他来了。”
“其实我不是很想说这个。”郎耀和几乎是和他异口同声地道。
“嗯?”南煜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插入话题罢了。”郎耀嘴上说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平静的表情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南煜城来了点兴致:“那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觉得秦学长好吗?”郎耀又问。
他的表情一点不变,但是不苟言笑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茫然。
“很好啊。”南煜城坦诚地道:“他成绩好,长得帅,家境好,性格也好。”
“是吗?”郎耀叹了口气:“竟然这么好吗?”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看到他的优点啊,不是吗?”南煜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郎耀惊讶地看了南煜城一眼。
南煜城则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装,你表现得那么明显,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郎耀顿了顿,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勉强地应下了南煜城说的话:“但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哪里?”南煜城问道。
郎耀像是憋了很久一样开口:“我就是……忽然找不到自己喜欢秦学长的原因了。”
.
两人站在宴会厅的角落聊天,而秦迹恒也正在和秦女士聊天。
“你同学在那儿。”秦女士看到南煜城立刻就道:“今天是他生日吧。”
秦迹恒看着正在和郎耀聊得欢快的南煜城,咬着牙地道:“不是,他生日早过去了。”
“那就是上周?”秦女士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反常,她穿着一身低调优雅的礼服,此刻嘴角噙着笑,带着点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温柔气场。
秦迹恒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这种转换,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就算是对这种商业性质的宴会不感兴趣,也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参加。秦女士早就学会了享受这种场合,每次到这里她就会收敛一点锐气,做好和秦父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准备。
秦女士虽然在商业上的造诣不如她丈夫,但是在社交和情商上却甩了秦父几条街。她读了更多的书学了更多的东西,各种领域都有了解过一些,基本上没有她没了解过的东西,什么话题她都能接过来聊两句。
“不是上周。”秦迹恒继续道:“是三周前,月初。”
秦母咂舌:“那还拖得挺久的,这都月底了。”
“可不是么。”秦迹恒摇头道,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从远处的南煜城身上移开,看着他和郎耀相谈甚欢的样子,既好奇他们在聊什么,又纳闷到底是什么话题让南煜城连他的消息都没有回一条。
“那个是郎家的孩子吧。”秦女士顺着自家儿子的视线看到郎耀,说道:“像他父亲,年级这么小就挺威严的。”
“是吗?”秦迹恒不置可否。
“他们很熟吗?”秦女士问道。
秦迹恒别开脸:“也就还好吧,郎耀比我们小一岁,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
“你是小学生吗?”秦女士听出秦迹恒有点憋着气儿,忍着笑道:“差一岁而已,搞得好像差了一整个世纪一样的。”
“就是差了很多啊。”秦迹恒理直气壮:“我们在学校里都碰不着面的。”
他说着,继续往那个方向看。
南煜城今天穿了西装,看起来比往日还要帅气一些。他的表情很认真,似乎是在和郎耀聊着什么严肃的话题。
郎耀时而沉默时而思考,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会说几句话,但是秦迹恒看得出,他是赞同的。
秦迹恒其实很想现在走过去,问问他们在聊什么。
但是他却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且不说他现在还不能算是南煜城的男朋友,就算他真的是了,他也不能去干涉南煜城的交友。
南煜城和谁聊天是他的事情。
所以秦迹恒说服自己,他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好奇平时碰面都只会打声招呼点个头的那两人,今天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讨论了那么久。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南煜城就像是受到感应了一样,忽然转过头看了过来。
对上秦迹恒的视线,他笑着挥了挥手:“秦哥。”
那一瞬间,秦迹恒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都亮了,而唯一的发光点就在他正前方的南煜城身上。
他的脸上几乎是瞬间露出了笑容,转过身大剌剌地跟秦女士说了声“我过去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跑到了南煜城的身边。
南煜城之前在和郎耀聊秦迹恒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越来越趋近真实,所以本来是对秦迹恒一见钟情的郎耀到了这个时候,逐渐也变得没那么喜欢秦迹恒。
他给自己设立的那些计划,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失去了原因,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人能去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
今天看到南煜城的时候,郎耀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无论装得多么像个霸总,郎耀其实也就是个高二的男生罢了,他在说了自己的感受后,本来以为南煜城会说教,会嘲笑,或者是会震惊。
但南煜城却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点。
两人聊了两句后,郎耀感觉自己心里的郁结逐渐解开了。
转过头,他刚巧发现秦迹恒在看这个方向,而南煜城冲着他招了招手。
少年冲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那张他在论坛上搜刮过很多照片,存在手机里看过很多遍的脸,在这一瞬间看起来依旧那么帅气,但是似乎却并没有很能吸引到他。
他就像是操场上和自己侧身跑过的任何少年一样,只是更加好看些,但并不特殊。
这一刻他明白了刚刚南煜城的话。
当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不再牵动着他时,他或许就真的不喜欢对方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加了滤镜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像是现在的秦迹恒看南煜城一样。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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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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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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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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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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