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将所有事都在脑中顺了一遍,接连两次在最糟糕的时候被楼飞星撞见,又被楼飞星所助,还从他那里获得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感情,那么自己会被他所吸引,甚至对他生出占有欲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要楼飞星身上的标记永远留下,想要将他握在手心里,江孤云狠狠拧起眉,这不是个好现象,继而将这刚生出一点的小苗头无情掐断。
接下来保持距离好了,这样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楼飞星都好。
江孤云徐徐吐出一口气,清醒理智地想,他不适合和人保持太过亲密的距离,以他的经验来说那样太过危险。
不及时保持距离,关系亲近以后若是被楼飞星知晓他不堪的那一面,他一定会愤怒地远离自己,届时所有曾经的相处都会变成一种伤害。
浴室内的楼飞星浑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开开心心地冲洗身体,他小心摸摸腰侧的青紫,轻嘶了一声,真疼。
刚刚没注意到还没感觉,这会轻轻一碰都好疼,楼飞星暗自咂舌,江先生力气一点都不比他小啊,平时斯斯文文的还真看不出。
不过印子这么明显,当时江孤云的手难道是钻进了他衣服里直接握上来的吗,楼飞星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具体是怎么回事。
当时太过混乱,他又没注意这块,这会儿全无印象。如果真是这样……楼飞星自动联想到手套与肌肤相贴的触感,粗糙的手套表面,刮蹭脆弱的肌肤,会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麻痒。
腰侧这个地方许多人都有痒痒肉,挠两下就能笑软了身子。楼飞星虽没有痒痒肉,但触感也极为敏锐,光是这样的想象他两腿就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软。现在想想,他当时没能挣开江孤云,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楼飞星抬手摸摸自己的喉结,先前那极端的灭顶的快乐从记忆中袭来,他在水汽环绕中的白皙身体上立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诱人的粉色。
不得不说,是真爽,叫人回味无穷,楼飞星脑里乱糟糟的,胡乱想道难怪恋爱的双方会热衷于做那档子事,肯定更加快乐。
他面色酡红地按住小鹿乱撞的心脏,从没想过谈恋爱的大龄青年第一次生出想谈恋爱的冲动。
至于对象……他脑中下意识浮现出江孤云那张俊美禁欲的脸和那双含情脉脉的湛蓝双眸,而后那张脸上的禁欲逐渐被痴迷所取代……
楼飞星僵了一下,羞窘的额头砰一声撞墙上,他抹了把脸,“快醒醒,快收收满脑子黄色废料。”
“楼飞星啊楼飞星,你竟然馋人身子,你下贱。”楼飞星心情沉痛地骂自己,这样瞎想一点都不尊重人。
他冷静地关掉热水,打开凉水冲澡,他要把满脑子的颜色冲掉,不管是黄的还是粉红泡泡统统冲掉!
楼飞星被冻的打了个哆嗦,瞬间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没了,但他洗澡的时候飞远神游的心思还是没忍住围着江孤云转。
不知道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先前那绝非单纯的胃病,除了幽闭恐惧症外,他是还患有其他精神方面的病吗……楼飞星起了好奇心,就是他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些什么。
要不要直接问问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楼飞星摁了下去,虽然很好奇,但到底是别人的隐私,还是不要瞎打探的好,江孤云要是愿意的话总会告诉他。
他想到江孤云,就想到他已经没了亲人,朋友也不在身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屋里。
楼飞星仰起头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倒是颇为相似,同样的没有家人,同样的朋友远在天南海北,同样的是一个人。
他暗叹一声,心又软了几分,今天江孤云遭了这么番大罪,一会儿给他做个芝士蛋糕好了,希望甜点能让他心情好些。
洗完澡后楼飞星才想起自己没拿换洗衣服,他刚琢磨着是拜托江孤云,还是就围着浴巾走出去,就见二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套崭新干净的衣服。
楼飞星见状开心道:“谢谢二号,你来得正好,帮大忙了。”
二号的电子屏上浮现出一个笑脸,“是主人叫我来哒。”
楼飞星愣了下,旋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几分,他换好衣服,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出去,左右瞧了瞧,见着江孤云后眼睛一亮,乐呵呵叫道:“江先生,我洗好了。”
江孤云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目光定在楼飞星湿哒哒的头发上,随口道:“好,去忙自己的事吧。”
楼飞星眨眨眼,“不检查了吗?”
江孤云面色几不可查的一僵,楼飞星赤.裸的身体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声音干涩地道:“不必了。”
“那我先下去了。”楼飞星念着做蛋糕,干脆道别,转身就走,江孤云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眼看着楼飞星就要彻底走出房门,他忍了又忍,一句“等等”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楼飞星困惑回身:“嗯?”
江孤云这会儿又沉默下来,他叫住人就后悔了,既然决定好了保持距离,他就不该再说多余的话。
但他转念一想,他就只问问,问问也不影响什么。
成功说服自己后,江孤云才道:“头发怎么不吹干?没找见吹风机?”
楼飞星摸了下自己的卷毛,确实还挺湿的,他不以为意道:“不是,我不习惯用吹风机,反正一会儿就干了。”
“我先走了,折腾这么久,江先生也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吃的。”楼飞星说完朝江孤云挥手道别,江孤云下意识又叫住了他,而后对二号下令:“把吹风机拿过来。”
接着他转头对楼飞星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吹干,现在降温了你这样容易感冒。”
二号手脚麻利,很快取来了吹风机,楼飞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他拍拍自己的胸膛,“真的不用,我身体倍棒。”
江孤云起身上前两步,蔚蓝深远的眸子里满满当当的只有楼飞星一个人,他低低道:“你要是感冒了,我会很困扰。”
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蜜语,又被江孤云那双色泽纯粹的蓝眸专注看着,楼飞星不由捏住发热的耳垂,所有坚持瞬间打了个折扣。
江孤云伸手欲拿起吹风机,但手伸到一半时想起自己还没洗澡,他不禁皱眉收回手,“你自己吹还是叫二号帮你?”
吹风机被怼到眼前,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楼飞星无奈点头:“好吧,我自己来。”
他眼睛一转,有了主意,他可以说自己去楼下吹头发,到时候吹不吹不还是他说了算?
计划通!楼飞星立马积极道:“我拿下去吹,就不继续打扰江先生了。”
江孤云微微挑眉,他爽快同意,但转头就对二号道:“二号,你去监督他。”
二号脆生生道:“好哒,主人。”
被看穿了小心思的楼飞星:……
江孤云看着蔫里吧唧的楼飞星同二号离开,这次没再叫住楼飞星。
等人走后他阴沉着脸进了浴室,从明天起一定保持距离。
他要克制住自己,今天失控的次数过多了。
江孤云洁癖发作,在浴室里待了许久,来来回回洗了数遍才过了心里那关。
他出来后楼飞星都已经做好了蛋糕,拜托二号端上来,摆在了他的书桌上。
江孤云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摆在他桌上的是一角芝士蛋糕,表面有一层焦黑,是融化的焦糖,淡黄色的侧面切口光滑平整,对强迫症十分友好。
这栋屋里只有一个人会做这样的甜点,江孤云手松开毛巾,直接头顶着毛巾拈起碟上放置的小巧银叉。
他切下三角形芝士蛋糕的最前面一角送入口中,百分百的香浓芝士融化在口中,口感极为丝滑,稀少的焦糖有些许苦味,更衬托出芝士的醇香。
江孤云咽下芝士蛋糕,好甜,也很好吃。
但一口后他就放下了银叉,继续擦拭半干的头发,他漫不经心地想,虽然很好吃,但还是远不如楼飞星的味道,也没有楼飞星甜。
都说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但江孤云擦干头发又吃了两口以后,也没觉得自己心情有好起来。
不过他转念想到自己先前光是闻楼飞星身上香甜的气味都愉悦非常,又觉得这话也不是假的。
转天,楼飞星就发现江孤云的行踪又变得神秘起来,饭桌上再一次见不到人,平时就更不用说了,连影都见不着。
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他心里嘀咕起来,江孤云这是在躲他吗?楼飞星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怎么想江孤云都没有理由躲他。
平时习惯了还不觉得,一下子见不着人后,空荡荡的大房子楼飞星待着都有些不习惯起来,情绪也反常的低落起来。
又一次从起床到下午都没见着人影,楼飞星想了想叫来二号:“江先生最近是不是很忙?”琇書網
二号这几天经常出入三楼,他思考了两秒肯定了楼飞星,“是的,主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再怎么忙也不能好几天不睡觉啊……”楼飞星小声嘀咕,连续熬夜导致猝死的事可不少,他一下子提起了心,给平时负责采买的人打了个电话,拜托对方买些东西来。
随后他就钻进厨房给江孤云做晚饭,考虑到熬夜伤胃,他便只熬了锅养胃的红枣小米粥。
晚上看到了睡觉的时间,楼飞星立刻叫来二号,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二号,又拉着二号嘀嘀咕咕了半天,才催着二号上楼去。
楼飞星发愁地仰头看向三楼,那里他不好上去,只能寄希望于江孤云听劝了。
二号端着东西上去的时候,江孤云正在审人。
他最近确实很忙,身边出的那只小虫子已经被捉了出来。被悄悄带进来后,江孤云故意晾了他四十八小时,这会儿才亲自审人。
这只小虫子还是个熟人,楼飞星若是见到也能认的出,正是当日里将s's家终身会员卡交给他的男人,也是江孤云的生活助理。
江孤云姿势随意地靠坐在舒适的椅子里,他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前,右腿搭在左腿上翘起,明明从头到脚都透着随性,却又有种居高临下的威势,叫对面的人不敢抬头。
屋内只开了一展台灯,江孤云隐在灯光后的面容阴森诡异,蓝色双眸绽放出冰冷的寒芒,“说吧,是什么让你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江口嫌体正直江
欠的更新我记着呢qaq这两天闲了开始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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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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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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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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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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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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