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哪家染发店技术好吧?”郁旸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和自己有相同情况的人应该不多,谁会做这种事,让诡异的金色蝴蝶感染自己,然后头发眼睛都变色。反正对他而言,只让他感到麻烦。
而且身上莫名奇妙出现的香气,还意外招惹了骚扰犯跑来骚扰他。
“……是真的很奇怪,就和你现在的发色一样,颜色特别均匀,一点都没有染发的痕迹。”黄源后悔当时没有拍个照。
“你东西不收拾?”郁旸斜了黄源一眼,不想和黄源继续他头发颜色这个话题。
“收拾什么啊,去学校那边买就是了。”黄源看郁旸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心里却越来越在意,但也不再多说,心想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到对方一定让他留个联系方式。
“你家里不给你钱了?”黄源拉回思绪。
“对啊,不给了。”郁旸故意露出难过的样子。
黄源一把搂过郁旸肩膀,凑在郁旸耳边:“这么惨?哎,怎么办呢?哦,要不这样,以后你的生活费我借你?也不要你的利息,咋们两什么关系?”
黄源哈哈哈笑着。
郁旸一胳膊肘抵开黄源:“借给我?我以为我们两的关系,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黄源盯着郁旸看了两秒钟,突然表情一变,变得娘们兮兮,还故意捏着嗓子尖声说:“要是旸哥你愿意娶我的话,别说我的钱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说完黄源撅起嘴巴,作势去亲郁旸。
郁旸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黄源趔趄了一下。
回过身,黄源戏精上身,特委屈和伤心:“你变心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是你的宝贝你的心肝,你最爱我了。”
郁旸做了呕吐的表情,然后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黄源:“要是我的心肝宝贝长你这样,我宁愿自杀。”
“太伤人心了,嘤嘤嘤。”黄源一把八几的身高学人嘤嘤,郁旸完全不想看到他。
“那要是沈尘封那种,旸哥你还会不会吐?”黄源意外提到沈尘封的名字。
叠好一条牛仔裤,郁旸动作停了停,他想了想沈尘封那张脸,要是给他做老婆,然后和黄源一样嘤嘤嘤哭,他只觉得更恐怖。
“别说了啊,我有画面了。”郁旸让黄源赶紧打住。
黄源往床尾一坐,看郁旸又去拿了些衣服出来往放李箱里,他的行李都是他妈妈在给他收,他才不管这些事。
郁旸高中都是一个人住,家里给他固定打生活费,虽然钱从来不会少他的,可家人的关怀就明显少了。黄源清楚郁旸家的情况,郁旸初中那会他母亲就离开了,他爸早就在外面有了小三,背着郁旸他们母子,小三的那个儿子就比郁旸小一岁多,现在郁旸住在外面,而小三和野种住进了郁旸家。反倒是郁旸成了外人。
这些事郁旸没有主动和谁提及过,黄源也是比较偶尔的机会,认识到郁旸那个弟弟,知道了一个大概。
也就郁旸性格不计较,要是他的话,绝对不会让那对小三母子好过。
黄源看着郁旸收拾行李的身影,他手撑着下巴,问郁旸:“到了大学你会谈恋爱吧?大学里美女可多了。”
“帅哥也多。”例如他,还有沈尘封也不错,他们几个人都在一所大学。
“没什么兴趣。”郁旸实话实说,不是很想主动去经营一份感情,就是身边这些朋友,也是他们主动接近的。
“不会是某个地方有问题吧?要不要给你推荐点专业医生?”
黄源斜眼笑。
“我那个地方就不用你操心了,很健康。”偶尔郁旸会来个自助,但兴致一般,多几次就觉得不过就那样。没什么让他特别着迷的点。
“好吧,最近小尤那边补习很忙,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黄源提起他女友,语气里听得出已经没有多少兴奋了。
还有个事他没和郁旸说,女友间接向他提出分手,原因说的是补课忙,没时间谈恋爱,黄源有天过去想给女友一个惊喜,看到女友和一个高帅的男生走一块有说有笑,黄源知道自己头顶的帽子算是真的绿了。
他不想被甩,所以假装不知道也听不懂女友的分手潜台词,等过段时间他再提分手,这样就不是他被甩了。
察觉出黄源情绪上的变化,郁旸只装作不知道,他建议:“你可以去补习班找她,吃饭的时间应该还是有?”
黄源摇头笑:“我还是不去了,不想打扰她学习。”
郁旸低下头,差不多知道这个朋友很快就会和他一样,恢复单身。
不过郁旸不担心黄源会失恋心情不好,过几天就去大学了,保不准这个人又会对谁一见钟情,然后开启疯狂追人模式。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人下楼吃饭。中间沈尘封来了条短信,本来几个人约好下午骑车去青江公园逛一圈,结果家里临时有事,就不来赴约了。
“他不来了?”黄源听到郁旸说短信的事。
“嗯。”郁旸把手机放餐桌上,“说是家里有事,下午就我两去了。”
“我两啊?人少了点。”人少了不热闹,黄源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那你找。”郁旸让黄源找人。
“要是权戎有空就好了,你上次说他最近很忙,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
黄源现在还不知道他差点出事就是被权戎害的,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口气他肯定咽不下,多半会找到权戎然后直接挥拳头揍上去。
郁旸虽然是想让权戎被狠狠揍一顿,只是另外一方面他不想节外生枝。
要开学了,还是学习更重要,权戎那边,垃圾就让对方主动滚远了就好,没必要多给眼神。
何况他想权戎那天过后估计也不太好受,以为能成的事临到头却发生意外,那样的人,怕是很少失败过。光是失败的果子应该够他好好吃一段时间了。
吃过饭后两人骑着自行车就上街了,一直逛到晚上天黑才往回走。
郁旸到小区时天快黑了,在路边吃了个黄豆汤泡饭,吃过后进小区,朝单元楼入口走。小区里晚上路灯昏暗,郁旸不知道某棵树后站着一个人。那个男生连蹲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最近他又网络赌博欠了不少钱,被高利贷催债。他们让他还钱,还嘲笑他长这样就算去卖也卖不了多少。
他心里有恨,为什么有郁旸这样的人存在,他嫉妒郁旸的一切,憎恨这个人有那么美丽的脸,还被所有人宠爱。
郁旸活在阳光下,光鲜亮丽,他这样的只能躲在阴沟里。他气不过,他要郁旸变得和他一样,成为一个废物。
握紧了手里的木棍,男生一点点朝郁旸靠近,一想到马上就能实现他扭曲的愿望,他兴奋又亢奋。
郁旸走着走着觉察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人跟着,转过身往回看,奇怪的是没看到什么人。自己感觉错误了?
郁旸摇头笑自己多疑,之前有个骚扰犯,就变得神经敏感了。
就在离郁旸几米开外的地方,那里有花坛,花坛后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掐着前面那人的喉咙。
分明没用多少力气,被他控制住的男生却无法挣扎,男生窒息不能呼吸,喉咙被扣着,好像下一刻脖子都能让对方轻轻掐断。
那一瞬男生觉得抓住他的或者不是人,而是可怕的怪物。
男生看不到后面人的脸,对方把他往暗处拖,拖到一个地方扔地上,男生恐惧害怕,已经顾不上去伤害袭击郁旸了,现在的他只想逃。
可他一爬起来,胸口被揣了脚,那一脚力气之大,男生当场昏迷。
高大的黑影捡起男生掉落地上的木棍,拖着人去曾经去过的一个隐秘角落,然后高高挥起了木棍,砰砰两声闷响,然后是木棍落地的声音。
黑影转身离开,回到他的住处,拉开窗帘他拿着望远镜偷看斜对面一个房间,窗台边放着他让人送过去的娇艳玫瑰花,他扬起嘴唇,心情愉悦。
隔天郁旸比较晚出的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和黄源去博物馆逛了一圈,晚上黄源提议去ktv唱歌,郁旸心情不错,点头同意了。
基本都是黄源拿着话筒在那里唱歌,关键他声音还不好听,俨然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场演唱会一样,虽然听众只有郁旸一个人。
郁旸喝了些酒,没喝太多,起身去洗手间。
洗手的时候抬眼看镜子里自己那一头已经完全金色的头发,脸还是自己熟悉的脸,但那一头金发怎么看都让郁旸觉得碍眼。
染成黑色的?
不可能,到时候长出金发他要怎么和别人解释,也许可以解释说他得了某种怪病,头发和眼睛都莫名变了颜色。
这个法子或许能行,现在大家都接受度高,应该没问题。
但似乎冥冥中郁旸有种感觉,那就是他身体的这些怪变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那只金色蝴蝶的具体来源,如果后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威胁,而自己又意外暴露的话,那等待他的或许不只是生活上的不安定,也许还会威胁性命。
有隐形眼镜这东西存在,每天戴上就好了,不是多麻烦的事。
郁旸突然想到了沈尘封,最初对方到他家那会,提到一个学校时沈尘封说他会住外面,不住宿舍。
宿舍里人多,自己虽然可以戴框架的,可总会有疏忽的地方,这样一来的话,确实会有些麻烦。
住外面吗?
不知道沈尘封找好房子没有,以他家里的条件,估计是直接在学校外面买一套。沈家可不会缺那点钱,都是一个学校的,而且大家关系这些天越来越好了,他或许可以租个附近的房子,到时候一块约着吃饭什么的,好像也不错。
郁旸笑着摇了摇头。
走出洗手间电话响起,该怎么说,刚刚还想到对方,对方电话就来了。
郁旸接通电话。
“怎么没看到你们上号?”沈尘封在那头问。
“没去网吧。”郁旸回复。
沈尘封加进两人组之后,融入得很快,他各方面都有优秀,游戏方面自然也不在话下。甚至比郁旸他们操作技术都要好,经常带着郁旸他们躺赢,也因为这个原因黄源那里很快就视沈尘封为大佬了,紧紧抱着沈尘封大腿绝对不肯撒手。
“没玩游戏啊,那在家里看综艺?”沈尘封知道郁旸喜欢看一些野外求生类综艺。
“在ktv,和黄源两个人,你来吗?”
郁旸停了一下,然后问,算是随口问的,因为不确定沈尘封现在在哪里,如果是在沈家那边,怕是赶不过来。Χiυmъ.cοΜ
“来啊,地址发我。”沈尘封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不用望远镜也看得到郁旸家里没有电。
郁旸身边有黄源这个朋友在,对方是个异性恋,还是有女友的,也是这个原因让沈尘封对黄源比较放心,换成其他人,沈尘封大概会用点手段把对方给弄走了。
郁旸挂了电话,把地址编辑好发送给沈尘封。
回到包厢里,里面黄源歌声跟鬼哭狼嚎差不了多少。郁旸坐下吃果盘里的零食。
沈尘封很快就开车过来了,到了楼下他给郁旸打电话,郁旸和黄源说了一声下楼去接沈尘封。
沈尘封站在ktv门口,远远看到郁旸走出电梯,刚好有一群人往里面走,经过郁旸身边时,眼睛都快凝在郁旸身上了,无论是男女。
其中有一个人,在和郁旸擦肩而过时闻到了郁旸身上的香味,纯碎的金桂香,一瞬间好像觉得满树的金桂花就在眼前盛放一样。
他停下脚目光追寻着郁旸,然后看到郁旸走到一个又高又酷的帅哥面前,两人笑着说话,那人心底突然有点小小的嫉妒。
郁旸和沈尘封往电梯里走,先前那一群人已经上楼了,电梯打开,斜对面站了个人,郁旸眼神也没给对方一个转身就走。
沈尘封知道那人在看郁旸,他扭头和那人对视了一眼,只是一个眼神间的交汇,彼此都了然。
沈尘封抬手就从后面揽住了郁旸的腰,这个抱法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只认为两人是某种特别关系。那个人看到这一幕眼神直接变了,嫉妒浮了上来。
沈尘封微笑着转回头,郁旸发现身边这人突然搂他的腰,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去看沈尘封表情时,对方一脸地从容坦然,温润又柔暖的眼睛,不会让人怀疑他的别有企图。
郁旸也就没立刻把人推开。
走到包厢门口,沈尘封拿开手,然后他和郁旸解释:“刚有个男的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有吗?”郁旸根本没感觉到。
“要不是我刚刚抱你,他估计直接上来要你电话了。”沈尘封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十足十的白莲样。
他不会说他借着这个机会搂到了郁旸,感受到了那截纤细的令他着迷的腰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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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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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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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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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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