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的导演又给白遇淮打了个电话。
“孔湘琪已经接着回来排剧了,计文安是没办法了,只能换人了。观众退票都处理了,演出时间改到了下个月。您看您……当然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这边重新找人也没关系。”
“还有就是,剧院里没再出什么意外了,哦,就有一件事,有工作人员说,老能听见后台有收音机放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可能是幻听了。”
荆酒酒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林芝学得过于认真了。m.xiumb.com
白遇淮看了一眼荆酒酒,然后才回复了那头的导演“下个月有空,我可以从组里请个假。”
说要参与的是他。既然接过了角色,就不会轻易撂挑子。
那头导演狠狠松了一口气。
毕竟打从白遇淮参与排练开始,他们就已经将白遇淮要参与演出的彩蛋,提前预告出去了。
导演暗暗嘀咕,难怪人家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人白影帝重诚守信,丝毫不轻视敷衍他们,所以人才拿了影帝大满贯呢!在业内评价最好呢!
荆酒酒在这头扒拉住了白遇淮的手腕,凑近一些,说“明天要排练吗?”
clexco最快发导演一愣,想起来这是那个作小少爷打扮的少年的声音。
导演忙应声“是啊。时间紧。”
荆酒酒“我明天来帮你看看收音机是不是故障了哦。”
导演心说,您那双娇贵细嫩的手,还能干得来这种活儿?他脱口而出“您大学学集成电路的呐?”
荆酒酒愣了下。
大学?
他还没来得及上大学呢,就死了。
白遇淮在旁边眼皮一跳,骤然转头盯住了荆酒酒。
他也想起了这一茬。
以荆酒酒死亡时的年纪,多半还没有迈入大学。
导演一听,那边半晌没声音了,心里一下发了慌,心说,这位小少爷不会以为我是在讽刺他吧?
导演忙说“就算我敢让您来操劳,那白影帝也不能让啊。”
荆酒酒马上道“他让的。”
荆酒酒说完,扭头看白遇淮,小声问“对吧?”
白遇淮还能说什么?
白遇淮“对。”
导演先是咋舌,白影帝可真舍得。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一下感动得两眼噙泪。
人家不仅帮忙牵线捉鬼,现在还要放低身段给修收音机。一条龙服务也不过如此了。
“谢谢谢谢,您二位要是明天来,我也请您二位一块儿吃个饭吧,这次真的太感谢了……”
导演在电话里好一通唾沫横飞,荆酒酒都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人。
最后还是白遇淮以要看剧本为由,先行挂断了。
导演觉得满腔的热情还没喷发完呢,想想就扭头去找同行逼逼了,逼逼完还不够,还要去白遇淮的超话里抒发一下情绪,然后才觉得抒发完了够劲儿了。
白遇淮的超话里很快飘起了一片问号。
连别的八卦论坛都忍不住讨论了两句。
[截图]这是导演大号吧?我没看错吧没看错吧。他怎么回事?满脸都恨不得写上,快给老子喜欢白遇淮!
没记错的话,他导过话剧《茶馆》,挺有名的,还拿了不少奖。
其实夸白遇淮演技的,夸他长得好看,娱乐圈顶尖脸的也不少。但你看有谁夸过白遇淮平易近人、热情好助吗?这次就差没往白遇淮脸上贴一锦旗了,左书“盘靓条顺演技佳”右书“温柔心善好人啊”……
ls的姐妹,店无书砸,懂?
最近不仅白遇淮变得奇奇怪怪,其他人也挺奇怪的……迷惑?
……
经纪人许三宇天天没事儿都爱逛论坛,看见人夸白遇淮,他就觉得与有荣焉。这会儿看了帖子,马上就忍不住给白遇淮截图了。
“白哥您最近的人缘很好啊。”
白遇淮也是头一回看见有人这么形容他的,嘴角抽了抽,正要合上手机。
许三宇新的消息就又来了刚刚收到消息,说最大资方昏倒入院了,其他人都准备去医院探望了。您这里……
荆酒酒趴坐在餐桌的那一头,说“我有好多天没见过荆廷华了,我们再去看一看他?如果他再出一点丑,就会坚定不移地觉得自己真的倒大霉了……”
“不用特别去见他。”白遇淮说。
那天商会上,是荆酒酒动了手,荆廷华才会先后遭遇好几起意外。
白遇淮淡淡道“古堡里的风水阵已经彻底破了,荆廷华已经在倒霉了。”荆酒酒怔了怔“是吗?”
“嗯。他的风水阵,并不是直接用以供养荆家。而是为了供神。”
“供神?”
“寺庙中摆有的神佛,但凡有一些香火,都不能随意乱拜、乱供。无香火的神佛,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神识残留在这个世界了。而有香火供奉的神佛,你一旦许愿,便要还愿。要的越多,还的也就越重。
“如果神佛满足了你的愿望,你却没有及时地还愿、供奉。受到的惩罚会比得到的福运更多。尤其是长久供养的神佛,一旦断供,便会遭遇千百倍的反噬。轻则钱财尽失,重则家破人亡。”
荆酒酒沉默几秒,轻声问“那我是供神的祭品吗?”
白遇淮没有应声。
半晌。
白遇淮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显然是许三宇等不到回复,急切地又发来消息了。
白遇淮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低不可闻“……是。”
而这时候许三宇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荆酒酒瞥了一眼“你先接吧。”他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绪。
白遇淮接起电话,那头许三宇小心翼翼问“白哥,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我就是看你不回短信,所以……”
白遇淮“你说。”
“就是向导那个戏,最大的资方昏倒入院了,您看这……”
白遇淮只是从来懒得理会交际人情,但并不代表他不懂。
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肯定剧组的其他人这会儿已经到医院了。
荆酒酒听见了零星两个字,小声问“谁进医院了?”这么急匆匆地打电话来,是白遇淮的家人吗?说起来,他还没见过白遇淮身边的其他人呢。除了同事,就是同事了。
白遇淮对电话那头无比简短道“不去。”
然后迎上荆酒酒的目光“剧组的一个资方,进医院了。”就那个,要把丁瀚冰塞进组里的资方。所以向导当时才会那么为难。
荆酒酒对这个倒是懂一些的。
资方,就等同于是剧组的甲方爸爸。剧组上下都要听他的,不然就会被穿小鞋。再厉害的明星,都要受资本挟裹。
荆酒酒忙道“那我们要去的呀。”
白遇淮“嗯?”
荆酒酒“大家都去了,你不去,万一他以后看你不顺眼,欺负你怎么办?”
白遇淮顿了下,他想说,这个圈子里,早就没有任何资本能挟裹他了。
可他望着荆酒酒无比认真的面容,好像真的在为他打算和计划。
白遇淮“嗯。那就去吧。”
白遇淮重新给经纪人发了消息,然后就将手机扣倒在了一旁。
他知道,这外面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都充满了新奇的吸引力。但他也不敢确定,少年是否真的会跟着他走。
如果他进了剧组,而少年固执地留在京市,独自面对荆廷华。哪怕荆家已经插进了一个周大师,少年到底不懂种种玄学手段……他会如何?
等他再回到京市时,少年又无影无踪,被世人所遗忘,困于黑暗,永不见天日吗?
少年是他亲手带回来的鬼。
是他养着的鬼。
无数念头,飞快地从白遇淮脑中闪过。
白遇淮仿佛不经意地淡淡出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荆廷华?”
这个问题有几分残忍。
自古以来,骨肉血亲都总是压在身上的一道桎梏。
荆酒酒茫然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出了声“既然你说阵已经破了,荆家自然就会消亡,倒也不用我去动手了。”
话音落下,荆酒酒面上才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丝惆怅。
白遇淮“嗯。”“那之后呢……”
“之后……”荆酒酒掩去心虚,努力不让白遇淮看出来,自己必须得跟着他,才不会被拽回古堡。他小声问“我能跟着你吗?”
白遇淮“好。”
荆酒酒抿唇一笑。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白遇淮刚才好像答应得特别快。
白遇淮这才又话里一个山路十八弯“……但是阵虽破了,荆廷华为了不遭灭顶之灾,肯定会想方设法重新设阵。”
荆酒酒点头道“周大师能被他聘用,就正是投了他所好吧。”
白遇淮“是。”他说“我会想办法的。”
白遇淮比他在人类社会多生活了几年,荆酒酒自然丝毫不怀疑。
他不由又抿唇冲白遇淮笑了下。
哎呀,牢牢跟着这个活人,果然没错的!
一时间,一人一鬼,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各自都心情愉悦多了。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嗯,走。”
经纪人听说白遇淮要去医院探望资方,连忙就将车开过来等着了。
二人上了车,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按下了挡板按钮。
挡板降下。
白遇淮“你先说。”
荆酒酒“这个资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那应该给他带领带、袖章、钢笔、公文包之类的礼物。鲜花也要带一捧。虽然不太实用,但病人看见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高兴的。”荆酒酒侃侃而谈,显然十分有经验。
白遇淮面无表情地心道。
少年以前给谁送过领带?又给谁送过袖章?还给谁送过钢笔和公文包和鲜花?
荆酒酒在一边补充道“花我的钱,花我的钱!”
他要为白遇淮出点力。
白遇淮听完,更面无表情了。
少年拿回钱不易,那位资方也配?
带礼物?带个鬼。
荆酒酒这时候正巧看见路边卖花的老奶奶,忙叫车停住,把人家的花全要了。
“掏我兜兜。”荆酒酒扭头对白遇淮说。
荆酒酒碰不得钱。
但是白遇淮给他买了个小背包,今天他就背上了。里面装了一兜子钱。这都是荆酒酒打算要给白遇淮花的。
白遇淮想拒绝。
但荆酒酒扭头望着他。明明是鬼,可他的眼底却好像盛着光。
等白遇淮再回神,已经把钱掏出来了。
老奶奶忙颤巍巍接过去,满口的“谢谢谢谢”。前座的经纪人都忍不住从窗口探头过来,认真打量了白遇淮几眼,确认他真的还是从前那个白哥。
等扭回头,经纪人才喃喃道“这都快赶上日行一善了……”
花买了。
其它礼物却没挑到合适的。
荆小公子生前用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寻常的,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一转眼,车到了医院门口。
白遇淮两手空空,荆酒酒却是抱了满怀的花,才刚一踏下车,哪怕是在傍晚时分,昏黄的光线下,也骤然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大朵的火红玫瑰夹着矢车菊夹着满天星,荆酒酒抱得有些吃力,就将下巴搁了上去。
他巴掌大的脸,就像是陷入了花朵簇拥之中。
而艳丽的花色也并不能掩盖住他的美貌。
荆酒酒也觉得,作为鬼,未免显得太过高调了。
他抛下白遇淮,一路小跑着,走到了树荫下。那里有一盏路灯坏掉了,树荫又完全遮盖了光芒。
荆酒酒一站在那里,就被完全隐却了身影。
等白遇淮走过去的时候。
树下飘着一大捧花。
白遇淮“……”
透明的荆酒酒咂了下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这样就没什么人看我们了。”
“对了。”荆酒酒突然想起来,“刚刚在车上,你和我一起按了挡板按钮。你是想和我说什么?”白遇淮“……不要再半路变成鬼魂。”
荆酒酒“……”
白遇淮“……”
荆酒酒小声问“那我现在变回去?”
白遇淮好像轻叹了一口气,他抓住了飘在空中的那一大捧花,说“不用。跟我进去。”
一人一鬼从树荫下走了出去。
在路人看来,那个少年不见了,拿花的变成了白遇淮。就是吧这戴墨镜口罩的小伙子,臂力很强啊!单手就能把花抓住了!手臂肌肉一定很强壮吧!
而实际上――
荆酒酒仍旧抱着花,只是白遇淮单手插入了花堆里,贴住了荆酒酒的手背。
两个人仿佛连体婴,靠得很近。
这才让路人看上去,花不是飘在半空的。
荆酒酒一边和白遇淮往医院里走,倒也没闲着。
他问“你手臂肌肉很强壮吗?”
白遇淮的步子猛地一滞。
这话问得太具有不动声色的挑逗意味。
白遇淮从喉中低低地挤出了声音“……还,行。”
荆酒酒“你床上……”
白遇淮整个人都猛地顿住了。
荆酒酒也陡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对“哦,就是后面,有人在这么议论,我听见了……”
白遇淮“……”
原来是他偷听的。
白遇淮恨不得把这小鬼的耳朵堵起来。
许三宇这时候追上来,惊愕道“白哥,那位小少爷呢?”
白遇淮编起瞎话,越发得心应手“……他走后门,先上楼了。”
许三宇“是吗?就一眨眼,就没了。真……真快啊哈哈。”
“我去一下厕所,你先去病房。”白遇淮淡淡说完,就带着身边的小鬼走了。
“哎!”许三宇应了声。就是您这抱着花进厕所……这不得染上味儿吗?
几分钟后,两人肩并肩地走出来。
许三宇连忙招呼他们“白哥,这边。人差不多都进去了。”
白遇淮应声推开了门。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地望了过来。
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白影帝探病?!
所有人都还以为他要无亲无友,孤独终老这一辈子了!
……
印墨经历了像是同时被钻心和钻脑子一样的疼痛。
他不记得自己昏倒前说了什么。
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句话从印墨的脑中闪现而过。
我说了这句话?
我还在背诗?
印墨眉头皱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印总?”
“印总好像醒了。”
嘈杂声灌入耳中,印墨终于睁开了双眼。
一时间全屋的人都围了过来“印总!”
印墨对上一张张挂满喜悦的脸,仿佛写满了“你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印墨“谁让他们来的?”
助理“是我打电话通知了一下大家,印总您可能后天没法一起去剧组了。然后大家就都来了……印总你还好吗?医生说你得了癔症。”
助理脸色有点崩溃。
好好的老板,怎么会癔症呢?资产过亿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吗?其实我愿意为老板分担唉。
癔症?
印墨皱了下眉,开口就是一个三连“你放屁,我没有,别胡说。”
而这时候,在外头还抱着花,哪怕是鬼也觉得有点累,甚至想要往白遇淮身上靠一靠的荆酒酒,轻轻“啊”了一声“他好像醒了,我们过去吧。”
白遇淮“嗯。”
反正这捧花都带上一股厕所味儿了,给他也行。
白遇淮往前走,其他人自然就让开了道。
谁敢挡这位啊?
娱乐圈里,地位顶了天。
明明不知来历,但走哪儿都有大佬跟人家俯首躬腰。他们还能不怕吗?
这会儿就差没张嘴说句“您要探病,您先请”了。
印墨注意到动静,转眸扫来。
他也不免惊讶。
“白影帝?”
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白遇淮探病?
他不是注定要无亲无友,孤独终老一辈子了吗!
白遇淮淡淡应了声“嗯。”
荆酒酒“白先生带给你的花。……咦?”
印墨的目光也突地钉住了。
他牢牢抓住了花,刹那间,脑中闪过无数画面,那些画面深深植入了他的大脑中。
印墨面色铁青、扭曲,喉中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我不要做和尚,我不要做和尚。我要记得,荆……酒……”
您瞧,这不就是癔症吗?
都开始说不做和尚了!您什么时候当过了?
就那么一句诗,记起来还这么困难!
助理崩溃了,喃喃道“给印总买本诗集会不会好一点?”
荆酒酒?
荆酒酒“啊,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是个光头,留长了头发,还有点认不出来。”
助理?
众人?
白遇淮“……”
这、他、妈、又、是、谁?
印墨却还困顿在那些纷乱的画面记忆中,而思维的另一面又被眼前的现实拉扯着。
印墨将那捧花紧紧搂在了怀里,终于忍着巨大的痛苦,挤出了一句话“酒酒送我花……我不做和尚了。”他说完,埋头进花里,猛吸一口“呜呜呜真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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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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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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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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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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