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靳禹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句,连忙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星羽的脚步一顿。
脚下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就往后倒去。
正好重重的砸在了唐靳禹的怀里。
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唐靳禹可不觉得这一下重,只觉得这个女人的身子怎么就这么软,怎么就这么的轻呢?
难道说女人的身子都是这样的感觉么?
可是明明之前沈紫灵趁他不注意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只感觉到十分的沉重呢?
真是奇了怪了。
人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难不成,情人的感知系统也出问题了?
居然觉得沈星羽的体重轻飘飘的,好像羽毛一样。
沈星羽感受到那炙热的胸膛的温度。
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石头。
她低着头,将自己完美弧度的后颈对着男人的视线。
男人的视线幽暗了一瞬。
呼吸一窒。
再也忍不住的低头亲吻。
她的身子僵硬的更加的厉害了。
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是因为恐惧么?
唐靳禹不明所以,刚准备抬头,就看见她那通红的耳垂。
她没想到,哪怕失去了记忆,唐靳禹对她,依旧那么的热情。
浑身的汗毛开始竖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从背后抱住的姿势,转过了身,变成了趴在唐靳禹怀里的姿势。
………
沈星羽迷迷糊糊的醒来。
她动了动手臂,又翻了个身。
“醒了?”
男人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她的身边响起。
沈星羽睁开眼睛。
只看见床边背着光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在英国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她刚刚从疗养院搬到了庄园里面,身体的情况时好时坏。
不知道多少次睡梦中醒来,就是这么恍惚着,身边站着的是杜衡。
他的脸上总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永远都有着她看不懂的悲悯。
她想要告诉他,不要伤心,她早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
她不会害怕,也不会慌张,她会好好的在下面呆着,然后下辈子做个普通极了的人。
可以不漂亮,可以不温柔,只要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平凡的家庭就好。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
一般这个时候,杜衡都会十分贴心的蹲下来,由她轻轻的摸摸头发。
只是……
这一次的杜衡似乎尤其的不同。
他没有蹲下来,而是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抓住她伸出的手,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星羽……”
沈星羽微微一愣,突然脑海中电光石闪。
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男人才不是什么杜衡。
而是……唐靳禹。
“靳禹……”
她呐呐的开口。
手指轻轻的抚上男人的脸,眼底闪烁着不敢置信。
“原来不是做梦……”
她喃喃的气音落在男人的耳中却只感觉震撼无比。
到底是多么的想念他,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他的出现当成了一场梦境。
“不是梦,我是真的。”
唐靳禹笑了笑。
昨夜的滋味好极了,他的皮肤接触恐惧症好像一瞬间就治疗好了似的,他抱着她,感受着两人拥抱的满足,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高兴的几乎落泪。
这是个和沈紫灵完全不同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不讨厌,不厌恶,相反,他有种一种对她天然的亲近。
“真好啊。”
沈星羽的目光从男人的脸上看向天花板上面。
琉璃的灯‘啪’的一声被打开。
房间里的景象一眼看在了眼里,熟悉而陌生,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她捂着脸,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琇書蛧
唐靳禹就这么看着沈星羽脸上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是鸵鸟一样,整个人都团成了一团钻进了被子里。
“肚子饿么?”
唐靳禹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眼底带着笑意的将她拎出来。
“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沈星羽被扒拉出来,耳根有些微微的发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处于陌生人的状态,但是一夜过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发生了质的改变。
心情好?
唐靳禹的脚步一愣,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脸。
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他居然笑了。
说实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自己这样开心的模样了。
沈星羽没有理会唐靳禹的异样。
直接钻进了浴室,洗漱一番后再出来的时候,唐靳禹已经让服务员送来了早餐,玉米糊糊汤,还有几个玉米烙,生菜沙拉,还有小笼包,早餐十分的丰富。
看见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有些局促的捏了捏手指:“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大概的点了点。”
沈星羽看了一眼桌面。
笑了笑:“没关系,我什么都能吃。”
只是有些刺激性的东西不能吃。
不过桌面上的早餐种类都很清淡,看着就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沈星羽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茸茸的浴袍。
白皙的皮肤在白色的浴袍衬托下面更加的通透。
他有些不敢看她脸。
“坐吧。”
他局促的拉开椅子。
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星羽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今天……我们回去京市么?”
唐靳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勺子也在碗里戳了戳,好半晌后,才开口道:“回去吧,我带你去见爸爸。”
沈星羽脸色也跟着一僵。
“见……唐先生么?”
听到她怯生生的声音,唐靳禹微微的一僵。
到底当初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才会这样怯生生的称呼本该是公公的父亲为唐先生。
他……有些心疼。
“嗯,我带你去见他。”
唐靳禹点点头,看着她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背:“别怕,这次我不会让你被他欺负的。”
沈星羽干笑一声,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低着头,神情有些萎靡。
“真的,这次你别害怕,我会把你带在我身边的。”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晦涩的道。
其实早晨起来的时候,有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女人绝望的哭声,自杀式冷漠而死寂的眼神,她跪在大雨中孱弱不堪的眼神。
这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
看着那样的沈星羽,他心疼。
他觉得曾经的他是那么的混账,明明已经娶了她,却还是没有保护好她,亏他自诩为负责任的男人,只是这份责任,显然没有尽到,他如今想到曾经自己可能会做的一些事情,心情就格外的沉重。
“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沈星羽看着眼前郑重承诺的男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捂住嘴巴。
感受着自己最爱的男人给予她的承诺,眼圈蓦然一红,再也无法压抑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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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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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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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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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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