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被沈紫灵所救。
也一定会好好的疼爱沈星羽,不让她被沈宏德一家人欺负,他会疼她,爱她,将她当成心里的宝。
只是,现在这一切却都随着那一句‘我们离婚吧’而彻底的烟消云散。
唐靳禹居然觉得恐慌极了。
他知道,沈星羽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和他离婚的,就好像当初她说的,真的要和他结婚的时候一样。
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坚定。
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了。
这样的沈星羽让唐靳禹觉得陌生极了,也恐慌极了。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脆弱不堪的沈星羽,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几个月之前,健康的沈星羽坐在他的面前,故作镇定,高傲睥睨的眼神看着她,用随意淡然的语气说道:“想要我的肾?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和我结婚。”
可是现在的沈星羽,脸色蜡黄,瘦弱不堪,整个人憔悴的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
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开口道:“我们离婚吧。”
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居然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不堪的形象了。
这些,竟然都是他带给她的。
他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背后,紧紧的将她箍在了怀里。
箍的紧紧的,好似只要松开手,下一秒她就会随风飞走一般,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慌。
沈星羽靠在那炙热的怀抱中,男人的气息依旧是那样的清冽好闻,就好像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靠在这个怀抱里,听着他的心跳入眠,那样的安然,那样的令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可是……
“靳禹……放手吧。”她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他的手臂。
用淡然而无奈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不要……星羽,我不要……你想要知道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我将她带到酒店是因为我发现我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才不会产生厌恶抗拒的情绪来,我承认我是不甘心的,我不甘心就这样爱上了你,所以才会鬼迷心窍的带着她去了酒店,可是她真的很恶心,只要触碰到我,我就觉得很恶心。”
唐靳禹抱着她,颤抖着声音不停的解释着。
他有种错觉,仿佛只要慢了一步,这个女人很可能就真的会和他分道扬镳了。
“沈紫灵也是这样,虽然我做了她三年的男朋友,可是这三年间,我连触碰她都是忍耐的,星羽,我除了你根本碰不了其他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动情呢?大伯母曾经和我说过,我这一辈子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那个人会成为我的唯一,星羽,我现在就能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所以……不要冲动好么?”
唐靳禹的声音低沉微哑,里面带着无限的惊惶。
平时无比镇定清冷的男人,在这个瞬间,也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为情所困的男人。
在苦苦哀求着被自己伤透了心的女人。
“靳禹……”
沈星羽听到他的解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爱这个男人。
听到他这样的解释,她如何会不动容呢?
可是……
她真的累了,是真的累了。
唐家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沼泽,她踩了上去,费力的想要去讨好这个沼泽的主人,可她越挣扎,就陷的越深,空气在变得稀少,人开始变得无法呼吸的窒息,终究在最后一刻,会真的死去。
“星羽,什么都别说了好么?”
唐靳禹不想再从那薄唇中吐出绝情的字眼,朝着那微微苍白的唇吻了上去。
“靳禹……我……”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了……”
唐靳禹将她狠狠的压进怀中,拒绝听她再说一个字,他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不停的用自己的头摩挲着她的脖颈,声音里带着颤抖和脆弱:“不管怎么说,至少等岳母的葬礼结束后,再说其他的好么?”
妈妈的葬礼。
沈星羽心中猛地刺痛。
妈妈……
已经死了。
眼泪瞬间再也忍不住的如同决堤的水流,流了出来,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伸手狠狠的抱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抱,嚎啕大哭起来。
“靳禹……我妈妈……我妈妈死了,她死了。”
这几个字,沈星羽喊的悲痛欲绝,凄厉却又无措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痛彻心扉的痛楚。
“别怕,别怕,还有我,还有我。”
唐靳禹将她狠狠的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带来温暖。
沈星羽的脸被男人贴着胸膛,再加上情绪太过于激动,再也扛不住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瘫软在了男人的怀抱里。
“星羽,星羽……”
陷入黑暗之前,看见的是男人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
沈星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直到拖鞋碰撞地毯的闷闷的声音传来,她才幽幽的转过头,朝着来人看过去。
唐靳禹身上依旧穿着睡衣,脚上也穿的是拖鞋,肩膀上还披着外套。
手里端着咖啡杯,她哪怕躺着,都能闻见里面的香气,但是她却没有胃口想要去喝。
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有些错愕和不自然的与她的视线碰撞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沈星羽冷漠的看着他,有些不客气的质问道。
唐靳禹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是滋味的放下杯子,以前的沈星羽不会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和他说话。
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你晕倒了,医院那边还要签字,我不放心,就留了下来。”
说着,走到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么?还好没有发烧,不过你在冷风口坐了那么长时间,你是不要命了么?”
沈星羽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眼底满是不解:“靳禹……为什么你突然会变得这么好?”
唐靳禹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一丝尴尬。
“是因为你不想和我离婚么?”沈星羽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Χiυmъ.cοΜ
离婚两个字一出来,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起来,可沈星羽却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恶劣的勾了勾唇。
“可是……我已经决定和你离婚了,靳禹……”
“别说了。”唐靳禹开口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脸色变幻了几番,就在沈星羽以为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的时候,他的脸色出乎意料的平息了下来:“这些事情,等葬礼结束后可以么?”
妈妈的葬礼啊……
“好。”她点了点头。
至少在妈妈的葬礼上,她还是希望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葬礼,至少,女儿女婿能在她的墓碑前,表现出一番所谓的夫妻恩爱的模样来。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吧,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沈星羽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霍云峥。
“再躺几天吧,葬礼那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你最近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听见你大出血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我真的很怕,很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星羽……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这样的唐靳禹让沈星羽觉得陌生。
在她的记忆力,唐靳禹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清冷,高傲,有自己的原则,哪怕因为沈紫灵的关系变得有些脑残了,也不会像现在露出小心翼翼讨好的神色,显得有些卑微。
这样的唐靳禹让她看得有些心疼。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不忍心继续说离婚的事情,只好将这件事放在心底,希望过了这段时间,再提出来。
沈星羽大出血是因为之前小产的恶露未尽,再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本身的器官并没有什么病变,在医院里休息了几天基本就能出院了,以后只要好好进补,好好补充营养,几乎就没有问题了。
甚至体内的毒素被排了差不多干净了,还能算得上因祸得福。
唐靳禹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将她接回了雪海居的。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从头到脚被包裹的密不透风,甚至比她当初坐小月子的时候,还要更加的隆重几分。
她这次被安置在唐靳禹的房间里。
一进家门就看见满地的行李箱,管家还站在楼梯上指挥着佣人不要乱碰,将东西给碰坏了。
唐靳禹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要去澳洲那边住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在机场了。”管家恭敬的颔首回答道。
唐靳禹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实在是唐季倡这样突如起来的想法的时刻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很快,这些行李就被管家给运了出去。
沈星羽直接被抱上了二楼,放在了床上,福妈满脸心疼的忙前忙后的,不过最近她去医院里面的次数多,对沈星羽的病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那所谓的因祸得福,这让她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难过更好。
“星羽你好好躺着,我下去给你煲汤喝啊,你先睡一会儿。”
沈星羽一如既往的乖巧的点点头,神色安详的仿佛一个孩子。
福妈想起那个容女士才短短的时间不见,竟然也已经算是阴阳两隔了,不由得在心底又是一阵唏嘘。
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福妈一出门就看见管家在对着她招手,又指了指书房门,顿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不过却还是先去了厨房,已经从幸福花园回来了的赵妈正在里面忙碌着。
“赵妈,给少夫人炖点补血的汤。”
“哎哎。”赵妈的脸色也有些憔悴,她和容雅兰的关系还不错,如今看见她惨死,不免心底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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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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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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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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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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